柔端皇后,原是太宗朝的宁夫人,当时的懿宪皇后薨逝,太宗不顾朝中大臣反对,执意历柔端为皇后,不过自古红颜多薄命,柔端只做了半年的皇后,便撒手西去了,太宗哀拗不已,不过几年时光竟是也驾崩了,当时朝中一片混乱,蒋贵妃之子赵王暗地筹划多年,朝中多半大臣都是他的党羽,而柔端之子太子却因性格纯良,母族势力单薄,竟是硬生生被罢黜了太子之位,流放到了西北荒漠,蒋贵妃做了太后,让她的儿子废去了柔端皇后的封号,直到先帝哲宗继位后,为显宽仁,便又恢复了柔端的谥号,虽是如此,宫中之人对柔端皇后这个人仍旧是避之不谈,生怕被人拿捏了去做把柄。
二人急匆匆回到蘅香殿,有侍女迎上来服侍着二人更衣,喝过一碗热热的姜汤之后,二人相对着坐了下来,互相都静默了一段时间,片刻后,韩贵嫔开口道:
“今儿真是扫兴,原本想着踏雪寻梅,却不想……”韩贵嫔摇摇头,无声苦笑。
钟毓接过旁边碧烟递过来的手炉,摸着上面精雕的细密花纹开口道:
“原也没什么,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淑妃平时都足不出户的,婕妤妹妹是新宠,她怎的与婕妤妹妹这般相熟?”
钟毓想了想:
“听闻淑妃善书画,阿洛一向好这个,两人谈到一起,这也不算什么。”
韩贵嫔点头,随即又静默了下去,微垂着眼看着桌边的珐琅彩釉花瓶,疑惑道:
“真是奇怪,我怎么从没见你往花瓶里面插过花?”
钟毓转头看了那花瓶一眼,笑道:
“我一向不喜欢这些,况且那好好的花儿被折下来,还倒不如让它自己好好的开在枝头让人欣赏罢了。”
“妹妹倒是个惜花之人。”
韩贵嫔轻声笑道。
“娘娘谬赞了,论起惜花,嫔妾又怎能与娘娘相比。娘娘爱花之名可是阖宫闻名的。”
钟毓戏谑道。
“你呀,便是这样的伶牙俐齿,倒是可惜了,以你这般才貌,本不该在这深宫中籍籍无名的。”韩贵嫔细细端详了钟毓片刻,惋惜道。
钟毓笑了笑,眼中含着些许淡然。
“嫔妾资质驽钝,在这宫里实在是不算什么。贵嫔姐姐真是高抬我了。”
钟毓看着殿内正中挂的那幅钟洛作的仕女图,眼神微暖,笑意嫣然,道:
“我与阿洛是亲姐妹,我们二人只需一人得宠便足矣。”
“你这性子倒是与邵贵妃有些相像,都是一样的倔,不过,你性子却比她更加清冷,在这宫里可终究是要吃亏的。咱们陛下最是不喜女子太过强势,单看那邵贵妃,这些年来,陛下可曾去过她宫里一次,妹妹不可不引以为诫。”韩贵嫔柔声劝道。
“这宫里,也不是人人都那么渴盼陛下的宠爱的,邵贵妃无宠,不过是她太过看重自己的面子,而嫔妾不过是想要与阿洛安稳在宫中度日罢了,贵嫔姐姐心思玲珑,自然会懂妹妹的意思。”钟毓眼眸深深,看着韩贵嫔道。
韩贵嫔一愣,眼中划过一抹寂色,随即若无其事道:
“罢了,你一向便有自己的主张,就当我刚才那番话是在说笑罢了。”
“姐姐勿恼,妹妹……一向心直口快,说了什么让姐姐不快的话,还望姐姐不要往心里去。”钟毓忙道,心里微微愧疚,韩贵嫔心思敏感脆弱,她刚才那番话可是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