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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静默哀惋

柏青去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像是照耀着馨一的情绪,直接折射到了自己的脸上,他给任游打了电话,告诉他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事情。任游那边在吸烟,良久才回柏青的电话,“好的,我知道了,消吧。”柏青听明白了任游的回复,便不往下说什么。

回到沙发处,柏青只坐了和馨一围合处转角的一个单人沙发,看着馨一拈着一朵花,像是心情逆转,这是他非常想看到的情景。馨一的眼睛被阳光照耀的明亮濯濯,在窗帘透过的斑驳中像是立体剪影。

“我麻烦你个事情,好吗?”馨一的语气让柏青无法拒绝,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只能勉强答应。

“我们约个时间,你来找我,或者我来找你,都可以。”

春风春开了希望,也带来了风沙,吹皱了一池春水,也吹走了一地相思。相思已经无所寄托,踽踽独行在杨柳枝条的小径,枝条不经意间刮乱了头发,也刺到了脸上的疼痛,中午时分,小学校的小朋友们都沐浴在阳光下,在操场上奔跑,嬉戏,玩耍。扶着栏杆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脸庞,万里春风浩荡阻止不了他们奔跑的渴望。

而此时,馨一就想坐下来,一个人静静的听风,坐在树荫之下,远离红尘萧萧,发会儿呆。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直至幕色已阑。

定了时间、地点,这个周日的下午两点,距离他们俩都比较相宜的地点,一家名为‘零度时间’的咖啡馆,旁边是一间水族馆,春天里,鱼缸里的鱼游弋的格外欢愉,演绎着水族馆的春天。

松树木板建筑一体的木质小房子,所有的装饰都是原生态、大自然的风格,风铃是用木质的竖条打造的一个半圆型的小桶,倒置过来,别番滋味,坐在柚木三条腿的板凳上,享受着悠悠晃晃的感觉,和任游打秋千的场景顿时涌现。

小时候,我们在秋千上荡漾的时候,梦想着快些插上翅膀独自翱翔天空,长大了,我们却又在无奈中寻求自我逍遥的解药以拯救无忧无虑。时光的巨轮推动我们前进的时候有时候也抽走了齿轮,让我们迷失了方向……

窗外的藤蔓俏皮的延伸了进来,等着柏青的时光格外闲适,像是和春天的一场约会,等待邂逅中的从容。纯粹绿色的茶杯,融着窗口摆放的几株百合,清新的感觉迎面而来。

在睁眼闭眼间享受大自然的片刻宁静之时,柏青轻轻的走到了她的面前。“您好!”他们互相打着招呼,柏青用深遂的眼神试探着她的内心世界,然而,无处洞察。

来这之前,柏青思忖再三,用心答应一个女孩子“我们见面的事情不要对他说”的誓言被消失殆尽,轻易付之也是出于无奈,只是希望任游和眼前的女孩子一切安然无恙,希望馨一不要怪他。“去吧,看看她和你说些什么。”任游熄灭手中的烟蒂,只对柏青说了这几个字。

馨一从座位下边拿出几个纸袋,都是任游送的礼物,原包装都在,包括相应的纸袋,这些曾经记载着双心合一的礼物如今盛满了伤逝。“麻烦你把这几个纸袋转交给他。谢谢。”

“这样的事情麻烦莫小姐还是自己……”

“你闭上眼睛,看看你能看到什么!”馨一对柏青说。

“黑。”柏青当即便说。

“是的,我的世界现在就是‘黑’所以,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他。”

窗外斜刮了几束飘零的绵雨,“下雨了,我送你吧。”柏青希望可以多留几分钟,好有个交代给任游。

“劳烦你了。”说话仍旧那样平静、那样礼貌。那种客气,至今柏青还言由在耳,说完,馨一便走出咖啡馆。

走出‘零度时间’,馨一如释重负,断了一切相关的可触可联想的东西,同时断了与任游的关系。

细雨霏霏中,和花走了一路,跟桃花、梨花相伴淋雨,“姐姐,给你伞。”一个小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跑向馨一给她送伞,一个可爱干净的小女孩儿,她不忍拒绝她的善良,“那你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眼见那个小女孩儿已经投入了妈妈的怀抱。

雨愈下愈大,飘零的雨刺到脸上刮着她的旧伤,她举着伞,在雨中多绕了几圈才回到家中,只因自己有伞,好对得起小女孩的馈赠,雨伞的上方被花瓣覆盖,微微的香气布满了客厅。馨一在想,如果不是脸上的痛,真的还想在雨中再淋一会儿。可以忆起更多那次在狂风暴雨中任游到工程指挥部接她……

刻骨铭心的记忆不远不近,就在那里,掀开记忆闸门的时候,像山洪暴发一般,泻下的是泥沙巨石,心里却始终有道防线,不敢直视那个伤痛。除非有一天,到她死的时候。

不是青梅,青梅已枯,芳草依依,花香溢溢。不是山盟,山体已塌,遥寄思念,思想泛黄。脚下的路很长,爱的路已绝。如果还有爱情,我相信,我爱上的人都是你的影子。

夜茫茫,空无一人。平时的晚上,任游会来馨一的寓所,煲汤或者做个创意的水果拼盘,生活过的有声有色,有滋有味,馨一俨然就是个快乐的小公主。这一晚,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毫无头绪,饿的已经饥肠辘辘,可能是任游把她宠坏了,也可能吃习惯了他做的饭菜,现在口腔里索然无味。她不愿意叫外卖,不习惯陌生人进到她的家,哪怕是门口送个便当,也让她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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