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声光流影中,载客车收起了阶梯……
机舱里面有小孩子的嬉笑跑跳的声音,这个小孩子是中国和葡萄牙的混血男孩儿,一脸的稚气未脱的样子,同时还有着欧洲人的英气和洒脱,小男孩由家里的管家陪着,回中国看望自己的母亲,他的中文说的比管家都要流畅顺口,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小男孩执意要和馨一坐在一起,飞机一侧的座是三座,男孩子坐在最里侧,靠近窗户的座位上,小男孩在要拾起掉在地上东西的一瞬间,馨一同一时间拿起了男孩子的东西,抬眼看到了馨一,深遂的眼眸里凝视着她,那一霎那便喜欢上了馨一,要她的管家叔叔坐到她的座位上去,那个混血男孩儿天斌有一种保护女人的心,把靠近窗户的座位让馨一坐着,用可爱的声音说着“女人是用来保护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听到的话,还是父母给予的温暖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可以用爱去容纳世界并且去接受一个陌生人,馨一觉着自己和一个孩子比较起来内心要更加开阔,要热爱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她听了孩子的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两个人说说笑笑,谈论着两个年龄看到的世界,但交流是那样的愉悦,她被感染了,她的心在振动,身心像是被激活了一样。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个男人绅士的问这个小男孩,同时指了指他放在任游座位上的一个玩偶。
两年前的时光已经忘却的太多,曾经听人说过,如果相爱的男人和女人,分手之后,三年之内没有任何联络,便会完全忘却。难道是他的声音她都听不出来了吗?还是在经过耳朵的时候已经自然过滤掉了,多么可怕的‘陌生’,多么可怕的‘无视’。
任游坐在只隔了一个混血男孩儿的与馨一相临的座位上,秦霜隔着中间的过道,坐在任游的右侧的四个座位的最边侧,只能惺惺然的相隔着距离,‘一个人’坐着回程的将近三个小时行程的飞机。
缘份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说不清楚的事情,也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是一种无形的连结,是一件远在天涯也会不期然相逢的邂逅,可能在某种冥冥之中的催然中加入了一滴催熟剂,相遇的机会和可能变成了自然而然。
同样是相隔着一个人和一个过道,距离差不多,但馨一隔着一个有血有肉的内心跳动的驱体,但命运却让秦霜隔了一个没有生命气息的过道,只有浮动的空气隔着……
凡事太尽太烈,缘份早尽便多一分。馨一和小男孩儿一同看着他的少儿漫画书,机舱内的灯熄了,只剩下头顶的灯,她感觉到在漫画的世界里面,成年人也一样会感觉到快乐。可能因为和孩子在一起的缘故。
圆圆和韩鲁坐在更远一些的座位上,在机舱的后面。被孩子倚赖着是一种幸福,但她也关心着他的手腕,上了飞机关了电话,任何一种方式都不能和韩鲁沟通交流,此时的她,觉着亏欠韩鲁的是一份关怀和挂念。
馨一在心里许下承诺,回到G市,一定要把他的生日礼物补上,把珍藏起来的标本做成相框送给他。
韩鲁不知道这个在画展上有一面之缘,而后又巧遇坐在只与馨一相临一个座位上的‘他’是谁,但男人也有第六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至少这个人和馨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一定是她生命中的曾经的过客,在画展上相逢的一刻,那种眼神的交汇让韩鲁读懂了一些说不出的秘密,但男人不会像女人那样倚赖第六感觉去判断情感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宁愿放弃一些不必要的‘假设’,执著的坚持走自己的轨迹,只有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这个世界他们方信是真实的,多数男人仍是清醒且理智的看着周遭的人和事。
不管怎样的清醒和理智,韩鲁始终相信坚持的力量,想必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缘分,缘由天定,分由心生。
世界上倘若有两个人,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天各一方,如果有缘,再远的距离都会一寸一寸移步至相遇的一天,如果无缘,近在咫尺也如陌生人一样不入眼帘。世界上最大的缘份,莫过于分分合合后仍心系在一起,再远的行程也以回家的心情念着对方,再难的旅程也以奔跑的速度回到原点。该来的一定会来,要走的求也求不下,属于原点的人,注定要在原心的地方驻留,属于半径的人,注定要在圆的周围行走,形成那个圆,行走在缘份的天空里。
馨一和小男孩看漫画的时刻,她也仍用一颗心的另一半想着韩鲁,只是她一直悄无声息,但却弥漫在天空之城,只是这一刻,他不知道她的心正在心里挂记着他的手伤。
韩鲁听着飞机上放着《雪绒花》的轻音乐,外面似乎已经不飘雪了,但他的心里还是莫名的刮起了阵阵的小雪,望着机舱里一个小女孩吃山楂糖葫芦,他觉着他的心有些酸酸痒痒的感觉,那股子酸水像是随着味觉的搅动涌到了心口中,似乎和馨一的所有经历就像这穿了串的酸酸的山楂一样,回味起来有些许的酸楚,但他又在想,穿了串的山楂球像是挂在松树上的雪绒花,是那样的美好,同时还奏响着沁人心脾的乐符。
恰似:
走到了分岔路上,也要往前走,只有走错了这条路,才知道临街的那条岔路口是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