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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与爱无歌

餐厅的窗帘被秋风吹拂了起来,纱质布帘的纤维散发出庭院深深的草木清香,和水果的馥郁香气一同飘到了餐桌上,秦舟泽意兴大发,这一夜里,星空浩渺,点点星星,悬挂在天,微弱隐光,荡荡秋音。秦母明白了秦舟泽一定是看到此情此景内心泛起了暇思,秦母便拿了笔墨纸砚,给秦父磨墨,秦母自言自语道:“为你铺纸,为你研墨二十余年了,真真我也染了文化的熏陶。”

秦舟泽在宣纸上信笔写下:

帘卷秋风白鹭吟,红笺素手勤研墨。疏影横斜暗浮香,入诗入画三代人。

秦母手捧着秦舟泽气势奔放,笔力遒劲的书法,满心欢喜,对着秦霜说,“这是你爸送给你和任游的书法,拿回去裱个精美的框,现在挂在你租的公寓里面,等你们有家的时候挂在你们自己家里。”秦母把书法作品卷成一个轴,放在了盒子里。

白霜已降,草木感知生的凋零之感,蝉鸣白天聒噪的声音已经褪去,深半时分,寒蝉暗哑,声调凄清,秦父见秦霜脸有倦色,时不时还打着哈欠,不知道是要和任游回去还是真的困意油然,秦父只说了最后一句话,“任游累了,你们早些回去,答应叔叔最后一个要求……”任游有些彷徨不知所措,“叔叔您说。”

秦舟泽让保姆把家里的全套钥匙,包括大门和各个房间的钥匙都拿了一套,“这个拿着,秦霜她不愿意回家是她的事情,你要经常来,陪我下棋、喝茶,陪你阿姨做烘焙料理,我和你阿姨不在家的时候省得你在外面等,你自己来就可以,我们‘三口’在家常聚聚。”秦霜听秦舟泽的话有些像是把醋都浇在了身上一般,混身上下都是酸楚楚的感觉,“那好啊,让他做你们的儿子吧,看你们都那么喜欢。”

秦霜气急败坏也是无理由的,内心是欣喜若狂的。“看这孩子,还吃起了醋,而且还醋意大发呢,我们不希望他是我们的儿子,希望他是我们的女婿,这回你可满意了吧,霜霜。”老两口乐的前仰后阖,临走的时候拿了几串葡萄,还有自家葡萄酿制的葡萄酒,秦母还把昨晚早已经准备好的焙烤的小点心用纸盒给任游带了回去。

“记得常来家坐坐,钥匙收好,天天来才好……”秦舟泽和秦母目送了很远,直到任游开着柏青的车开出了院门外面。车开到了绿意氤氲的麦田地,一片一片的金黄色伴随着风肆意的舞动着,稻穗鼓鼓的鼓着肚皮,里面充满着饱饱的果实,棉花咧了嘴,高梁笑着弯腰,远处的梨树上坠满了实诚诚的果实,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用身体搭成人梯,在果树上快乐的摘着果子……

都言少年惯会伤春悲秋,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任游青春过半,唯愿自己岁月丰华,每一季、每一年都有岁月的果实回馈。

任游把秦霜送回到了公寓,秦霜要任游上楼陪自己玩一会儿游戏,任游说今天已经晚了,拿了这些好吃的,也好给柏青尝尝,索性就不上楼了,嘱咐秦霜好好洗个澡,做个面膜,早些休息。秦霜望着任游离去的背影,突然间有一种酸痛感涌上心头,鼻孔里的一根神经奇异的扭动着,之后便泪如雨下。可能是秦霜想到了刚才爸妈希望的那样,希望他们好事成双,希望她嫁得如意郎君,希望她收获爱情果实,抑或是她自己内心早已经成熟,想到了要嫁给任游的事情,宠着她、爱着她、惯着她,把她当太阳,把她当红花,把她当人生的方向,去安抚、去维护、去关怀、去体恤……

快十一点了,柏青还没有回来,任游独自伫立在窗前,看着满眼的星空,觉着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在对着自己微笑。拉开窗帘,任游头一次这样全神贯注的望着星星,忽然间,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许了个愿,他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自己可以事业有成,东山再起,而且还要拥有自己的商业王国。

柏青拿着钥匙,在门锁里绕了几下,声响在这个夜里足以听的清楚,可是任游没有听到,此时,柏青已经站在了任游的身后,在客厅,两个身高都有一米八的男人显得格外的高大,内心的小宇宙像是都要爆发,高度都要冲入到了顶棚。“柏青,你回来了,没有听到你进屋的声音。”

“你太专注了,我站你身后足有五分钟了……”柏青把任游打开的音乐声调小了一些,任游一向有个习惯,就是自己独处深思事情的时候或者特别愉悦的时候会把音乐打开,特别愉悦的时候最近几年柏青看的少了,想必他又陷入了灵魂深处的独处。

“你考虑正事,我不打扰你,这么多年,应该最属我了解你……”柏青见任游的眼神一直望向窗外,与其这样专注,他还是打算欲言又止。

“说吧,我想好了事情了,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阵子了。”任游转过身来,表情凝重,脸面上有一种铁灰的颜色,眼神像被茶渍掩映上了深褐色,在夜色里像是猫一样散发出来诡谲的颜色。

“任游,我很少和你郑重其事谈你的私人事情,私人事情应该就是感情。如果你的感情处理不好,我相信你的事业一样会前路受阻。那句古语‘家有贤妻如国有良相’,我想既然是流传千古的佳话,自然有警醒世人的道理,我刚才看见秦小姐蹲在马路边上,很猛的在喝啤酒,说实话,任游,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她和你不是一路上的人,我希望我的话不要让你难受。她很爱你,我能体会到,但她爱的方式让男人窒息,每个人都希望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可是你,我现在分明感受到的像是带着别人强加的枷锁在生活,你并不幸福,你的恋爱简直就是一场和自己内心反向的博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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