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了柏青家楼下,司机师傅没有要打车费,圆圆直接拖着馨一就上了楼,“我们还得上班去呢,别闹了,行不。”馨一就是这样,内心再想见任游也不会逾越心中的规矩。
“你糊涂了,今天是端午节,法定节假日,不用上班。”看着圆圆直直的冲上前去咚咚敲门,馨一的心都要裂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任游生活景况如此地步的时候再雪上加霜,没有,虽然,爱已经远去,爱已不复存在,馨一也一定会对任游手下留情,与其不爱,不如放手。
开门的是秦霜,“秦霜,是你。”馨一站在楼梯口,没有接近房门,圆圆毕竟现在和郝总在一起共事,而且得到郝总的重用,很客气的语气,“麻烦你,请问任游在吗?”
任游走了出来,柏青家里只有任游和秦霜两个人,“是找我吗?柏青不在家。”任游没有问为什么来找自己的事情,也没有问怎么找到的这里,关乎一切引起不好回答的问题都没有问。
“今天过节,也不说请我进去坐坐啊,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的。”圆圆像是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一样,餐桌上摆着粽子、茶叶蛋还有各色小菜几个微碟,屋子里还摆了艾草,时不时散发出草木的芳香,“这算不算是郎情妾意?共度良宵?春宵一刻值千金?”圆圆在心里讽刺的叽笑道,并未说出口。
任游先开了口,“圆圆,找我有事,还是找柏青有事?”
“麻烦你出来一下,不好意思,耽误你吃粽子了。”圆圆的话明显带着讽刺挖苦的意味,语气酸溜溜的拐了好几个弯。
“现在早饭都在一起吃了啊,看来秦霜是昨晚没走吧。过来,你躲什么,来了就是来了,问个清楚也好大家心里都明白。”圆圆拉过躲在楼梯间的馨一。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看来是个轻信寡诺的男人,前一秒刚和馨一说分手,下一秒就能和别的女人共度春宵,还跟馨一说什么肝胆相照,风雨同舟,你的心让狗吃了,还是让狼叨走了,我告诉你,你的鬼话骗鬼去吧,你的心连狗都不吃。混蛋东西。”馨一往后拽着圆圆,不让她接着往下说,“你拉着我干什么,这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就抽死他,你是西门庆,你是陈世美,你是李甲,你是刘安。”‘李甲’、‘刘安’的名字说出来,馨一有些怒气冲天,“你这是干什么,他还没有坏到这个地步,又不是杀老婆、投江自尽的……”,圆圆说‘李甲’、‘刘安’的时候手一直指着任游,当圆圆劝他不要恶语相向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响亮的落在任游的脸上,任游问了圆圆一句“手疼吗?”是正问还是反语,当时已经搞不清楚。
面对当时的尴尬,三个人都冷静了下来,圆圆顿觉自己也有些闹大了,但还不好意思跟任游说对不起,只是把头低了下来,秦霜听到外面走廊的喧哗声和吵闹声走了出来,看着任游的脸,已经被圆圆打出了四个手指印,神情黯淡,扶着任游便回去了,手掌伸出去的时候圆圆失去了理智,手掌似乎打在了任游的耳朵上,任游的耳朵曾经得过中耳炎,这一掌下去恐怕要雪上加霜.
“我们走吧,来这里是自取其辱。”馨一心疼任游,生怕圆圆的一个耳光把任游的中耳炎的旧疾勾起来,更是怕任游不肯说出来自己的病情耽误了看病的时间,故委婉的‘批评’了自己是‘自取其辱’,要么也是一直坚持着不要来,如今,不光是伤了任游,更是两两相对的看到了秦霜。
端午节、端午节……虽然是祭奠屈原的日子,但现代人已经演化成了一家人阖家团圆的节日,而且,在房门的屋里似乎还传来了艾蒿的清香的味道,在任游的手上,馨一分明的看着他还配带着五彩线,认识任游三年,任游是从来不带这种配饰的,更何况根本不是体现男人品味的配饰,不知道任游是换了口味还是被秦霜‘改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任游对爱也一向‘一意孤行’,如今变成这样,真的是让馨一匪夷所思。
馨一看到秦霜扶着任游的手回去的背影,徒然间觉着两个人十分的般配,一个是风情万种、小家碧玉、娇娇嗲嗲的身材丰润的女子,一个是风流倜傥、掌上乾坤、滴水不露的长相英俊的男人。
随着门呯的一声关上的声音,馨一整个世界的心门霎时关闭,泪如倾,心骤裂。曾经,任游在一年的情人节的礼物之外亲手做的贺卡上写上世纪箴言,馨一认为那是全部信赖和承诺。
清如镜,心如潮,不相照,总相思。不舍三生愿,抱得一世情。
当年的‘不相照’,任游说过,表明的是当时的自己还不能二十四小时和馨一在一起朝夕相处,但是,相思之情无处不在,希望有一天,和馨一的每一次约会到了分开的时候可以‘不走’,在真正意义上可以名正言顺,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平淡、安稳、静谧的度过此生,到了年老的时候,还可以牵着手游遍全世界。
可如今的‘不相照’,当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已然是天涯两岸,何处归期。
忆当年,馨一的爱似乎已在当年的情人节做了最好的诠释,如今看来,竟是谶语。
绾如花,心如注,小红妆,远山黛。情生不由己,远送故人去。
如今,目送的不是任游一个人悄然离去,而是一个深爱任游的女人陪着自己曾经的男人……
任游,在用‘残缺’诠释心中的圆满,世间所有的圆满有几个不是经历了千刀万剐才收获的圆满,他的离去,他的违背诺言恰是一种圆满,让她心中永远挂念着他,眷爱着他,疼惜着他。除此以外,有一种爱叫做伤害,馨一学会了。
她宁可相信任游在用残缺解释心中圆满……
情生不由己,远送故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