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白露缴械投降,小跑回了自己的家。她洗漱完,把自己紧紧地包进被窝里,仿佛还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疯狂地跳动,诶,对自己而言,冉正就是那个无与伦比的存在。
她打开电脑,向银行提交把自己卡里的钱转到冉正的卡里后,才安心地靠在枕头上,一下一下地拨动着手腕上的镯子,慢慢地睡去。
凌晨三点,在高铁上的冉苒接到了自家堂哥的电话,她正要开口调侃几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冉正吩咐了句:“她把钱退我了,你处理一下。”
“哥,那我的报酬呢?”此时不宰这个家产丰厚的老哥,都对不起她冉苒。
“苒,那你现在又在哪里。”冉正摸了摸沙发上的小白,继续说了句,“其实,我也可以做这件事。”
“不,不,不,这点小事怎么劳你大驾,我马上给你处理。”冉苒扶额,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哥哥,她打开电脑,从内部网页进去,重新处理了徐景行的银行请求,“你就不怕我把你从前的事告诉给她,是个女人都会吃醋呢!”
“求之不得。”冉正淡淡地笑了,冉苒若真的开口去说,也是一个好的助攻。这女人,也该让她知道自己所受的痛楚,才不会再舍得离开他。
原本有这个念头的冉苒在听到了冉正略带笑意的语气后,顿时怀疑这是他在给自己挖坑呢。“算了算了,我还是少掺和点吧,这回你可得把这嫂子给我娶回来。”想当年那个,真的彻底伤了哥哥的心,好不容易走出了阴影,她还是积点德,早日让人收了这腹黑的大哥吧。
“既然妹妹有这心,就再帮我安排一件事。”
“……”冉苒恨恨地敲击着键盘,叫你压榨我,叫你威胁我,含着泪苦笑说:“好的,哥。”
第二天一早,白露一起来就查看了转账进度,却发现提交失败。她捧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恍惚间听见翠花在外头敲门,她这人怎么忽然变得有礼貌起来?她穿上睡衣,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领班似的人正站在门口等她。
“徐小姐您好,我是北市Versace的店长,您选购这一季的新品已经送达,请问要放置在哪里?”
“我没有订东西,你是不是弄错了?”
“如果您是住在望京8号楼2102室的徐景行女士,那我想我没有弄错。”她说完喊了一声小微,白露看见从大门处有序地走进来六个美貌的店员,她们穿着Versace旗下的导购服饰,手里拎着最新款的包,捧着华丽的大衣。
白露将她们带到衣帽间,让她们先把东西放在那里,刚想转身给冉正打电话,发现翠花正满怀狐疑地望着自己,还不等开口,Versace的人已经把东西都放好,让白露签好了送达确认单。刚送完她们出去,又一批自称是MiuMiu店里的人,也把当季的衣鞋包都放进了衣帽间,之后是来自PRADA的,一批接着一批,等白露送完,望着从衣帽间延伸到客厅的满满当当的奢侈品,顿时有些无奈,冉正啊冉正,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可爱了呢?
“景行。”翠花在白露的面前挥了挥手,怎么最近两天没见她,就突然感觉快要不认识她了。
“恩?”白露回神,“哦,这些可能是我的经纪人送过来的,以后参加活动用得着。你要有喜欢的,可以拿些去。”
“哇,景行,我第一次感觉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多么美的事!”翠花开心地去找了几件衣服,取出里头的尺码单说道,“咦,这些都是按你的尺码来订做的,像这些大牌手工做得都要好几个月呢,难道说你的经纪人很早以前就看上你了?”
“……”白露摸了摸鼻子,“她给我找了个圣马丁的服装师,想必找这些衣服会相对简单点。”
翠花一点也没怀疑,直竖起大拇指称厉害。
白露换好运动服,和翠花说了一声出去跑步,就走到了对面冉正的家里。打他电话没人接,是出门工作了?她走到客厅,发现柯基咬着她的裤腿,把她拖到主卧门口,这意思是冉正还在睡觉?昨夜她趁着冉正在厨房煮咖啡,说要熬夜看文案时,就匆匆跑回了家,不知道他工作到什么时候,才会到这个点还没有醒。她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就推门而入。柯基比她更快,一个箭步想要跳上床,结果由于腿太短,刚碰到被子,后退连连蹬了几下,扑通掉下了床,赖在地毯上装死。
她忍俊不禁,看见冉正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设置了静音。她走到落地窗前想拉开窗帘,动手的那一刻她回头看了眼冉正睡着的面容,就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有些黑暗的房中顿时透出了一线光。她坐在床边,伸出手去摸摸他浓密的眉,他不满地动了动。白露凝视着他的脸,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赶来质问他给自己买了一堆奢侈品。是不是太过较真?昨晚他说自己小瞧了他,其实在她心里,冉正就是大神一般的存在,他优秀,他帅气,他沉稳,她能毫不犹豫地说出他无数的优点,可是,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因为钱才和他在一起的。从前,她有母亲的财力支撑,她和冉正之间,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花冉正的钱,也可以让冉正拿一大笔资金周转,关于钱,她们之间仿佛是约定好了的,不管花多少,都能获得对方的理解。可如今不同,她是徐景行,好像再次遇见他,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自卑着。她一定要变得更好,好到足以与他比肩,好到他的身侧唯有她一人。
光是看着他,就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开心呢。白露呆坐着傻笑了一会,就听见自己的手机一阵震动,她刚转身想走出去接电话,就被一股温柔又有力的劲儿拉到了冉正的胸膛,他转了个身,自己就侧卧在他的身旁。
白露用手指把捂住眼睛的被子往下一按的瞬间,就掉进了他那双深邃如无底漩涡般地眼眸中,一时间也忘了要说什么。
“这才是最适合欣赏我的角度。”冉正刚睡醒的嗓音中带着点萌意,低低地从声腔中发出,传到她耳中甚是迷人。
她浅笑两声,右手抚上他侧脸,索性也无赖了一把:“男朋友这皮肤手感可真好,让人爱不释手呢。”
“能得你的喜欢,也不枉我以**人。”光听他的声音就足够让人沉醉,更何况是这般浅笑柔情的他。
她脸色一红,好在被子遮住了大半的脸,也没什么害羞之色显现,不然肯定又要让他笑话。
“你不要我的钱,还送了那么多的东西过来,为什么?”
冉正拉过她的手,手腕上的手镯冰凉地贴在他的腕间,此时房间里没多少光线,塔菲石也暗淡无光:“再好的宝石也需要光,我赚再多的钱也需要你花。”
这理由,竟是让白露口中一噎,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了。
“呜呜”床边传来一阵扒床的声音,原来是柯基见主人醒了,把身子竖起来,两条前腿挠着床单,想让冉正助它一臂之力。
“回你自己窝去。”冉正宠溺地揉了揉它的头,然后一拍它屁股,柯基就屁颠屁颠地跑回了阳台旁自己的小狗窝里睡觉了。
白露趁这时间接起了谢姨的电话,一听说杨叔已经在楼下等她了,立马起身火急火燎地准备下楼,怎么突然间就要飞国外了?
挂了电话,白露转身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冉正,解释了几句。他沉默了一小会,回身抱住了她:“到了以后给我报平安。”
“好。”白露主动吻了吻他的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自己身边。
她走以后,冉正接到了冉苒的电话:“”哥,事我都办完了,她没来找你吗?”
听着她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冉正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来了。不过要让妹妹失望了,这也正是我的目的。”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冉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他自然有让徐景行服软的手段,啧啧啧,她就搞不明白,这镯子出自冉正,要送给徐景行大可以直接送,还要多了这弯弯折折的道儿,真是麻烦。
“哥,你这追个人真是费尽心思,想当初。”冉苒说得兴起,却戛然中断,忙打了个哈哈:“我这来事了,先不说了。”
想当初,她追我,也是费尽了心思。
一缕缕白雾从机器里冒出来,空气里很快弥漫咖啡的香味,冉正站在研磨机前,嘴角微勾,想起那年夏天,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印花吊带连衣裙,胸前的一颗黑珍珠很亮,却不及她眼里的神采半分。
“杨叔,不是说今天要去津泽区上节目吗?怎么就要去M国了呢?”
“好像是昨晚你谢姨接了个电话,说是谈成了一个赞助商,要出大笔资金来捧你,这不她就连夜就飞过去了。过会到了机场会有一个M国的助理陪你一起去,要是这事成了,也许他家大华区的代言人就是你了。”
原来如此。“都是托谢姨的福,我才有那么好的发展。”白露把头转向窗外,高速上的车飞驰而过,平缓的心中似也有一道光闪过,带来隐隐不安。
“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前头的杨叔与有荣焉地说着。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M国时,白露沿着通道往前走,一旁精通M国语言的助理琴子给她介绍本国的风俗。琴子的声音又清又柔,宛如这M国的天气一般,温温和和的,不由地让人觉得舒服。
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前方的人被热浪冲得摔倒在地。白露亲眼看着方才还笑容浅浅的琴子惊讶地望着自己胸前穿过的流弹,随后绝望地跌倒在地。
她从震惊中快速地回过神来,把双指放在琴子的颈间,那里,停止了跳动。尖叫声和枪声起伏不断,警笛声若有若无,白露用陶笙教她的方法,弯腰低姿呈S型快速移动,尽量找遮挡物往外跑去,人群在混乱中纷纷逃散,就在她以为躲在候机室里的一面幕墙后的大理石柱边暂时安全时,忽然听见一个人气愤地用M国的语言骂着:“妈的,一个女人都找不到,废物一群。”
“我们的人早埋伏在VIP通道了,她插翅难飞的。”另一个讨好的声音响起。
“除了VIP通道,任何出口都给我去加派人手,他给我们的时间就只有二十分钟。”
话音刚落,就听见幕墙后传来一阵铃声,那头子与手下对望了一眼,立刻上了膛,握着枪一步步走向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