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没有想到刘尹琛会将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等到她得知对薛启礼的处罚后,浑身瘫倒在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想让表哥给自己出出气而已,表哥怎么会让他去坐牢。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苏楚连鞋子都没穿就迫不及待去找刘尹琛。
刘尹琛此刻正在训斥薛长乐,面对又哭又闹的小孩子,他不假辞色的看着他,“薛启礼没有资格做你爸爸,如果不是他侵犯了你妈妈,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你的存在,你要是再敢哭闹的话,就去牢里陪他一起坐牢。”
薛长乐被这话吓得愣住了,一抽一抽的看着他,这时,苏楚正好看见这一幕,连忙上前将儿子搂在怀里。
“你走开,你这个坏妈妈,我要爸爸。”薛长乐委屈的哭着,一把推开苏楚。
苏楚坐在地上,一时忍不住也哭了出来。
“琛哥,你放了他好不好,他虽然对我做了那件事,可是他是长乐的爸爸呀,我不想长乐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在身边。”
刘尹琛不说话,将头转向窗边。
苏楚继续央求:“琛哥,你放了他,我带着长乐跟你回苏家去。”
这一回,刘尹琛脸上总算有了动容,他沉声道:“楚楚,你难道还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吗,要不是为了长乐,他薛启礼别说是做五年牢了,就算是五十年也是罪有应得。
你也知道外公和舅舅们的脾气,如果我现在没有这样做,你觉得,薛启礼还有命活下来?”
苏楚愣住了,忽然醒悟过来。
是呀,这样的惩罚只能算是轻的,如果薛启礼落到苏家人的手中,恐怕…
还有林信之,当年她逃走了,如果林信之知道还有薛启礼的存在,也许那个残忍的男人会更加的疯狂。
她再次搂着儿子,轻声哄道:“长乐乖,爸爸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不过你不用担心,等长乐长大了,爸爸就会回来找长乐的。”
回答她的是儿子一声接着一声的哭泣,苏楚的心里也难过极了。
薛启礼虽然是主犯,可是薛大娘和薛老四作为从犯来说也脱不开关系,薛启礼入狱后,立刻就有公安机关的人去了灵峰村。
在得知薛启礼因强奸入狱后,薛老四和薛大娘夫妇连夜收拾东西跑了,等到公安机关到达灵峰村时,早就人去楼空。
村民们都在议论纷纷,甚至连镇上的人都得知了,大家都觉得可惜了,那么憨厚老实的人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依旧住在镇上的苏玉梅夫妇闻言也是叹息,苏玉梅对着丈夫说道:“当年楚楚对我说过这事,我没想到,隔了这么久…”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完,李哥安慰的揽着她的肩膀,“谁说不是呢,当年我看到阿礼他媳妇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面熟,没想到她竟然是青州苏家的人。”
“苏家?就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苏家?”苏玉梅仰起头,不敢置信的问。
李哥点了点头,“嗯,我也是在苏家大小姐二十岁生日那天远远的见过一面,如果不是前后两人相差太大,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苏楚就是那个苏大小姐。
苏家是军队里的一把手,这次将阿礼弄到牢里去的是刘家的大少爷,苏楚的表哥,他这么做,对阿礼说不定还算轻的了,如果要是换了苏家的人,恐怕…”
听了丈夫的话,苏玉梅又问:“换了苏家的人会怎样?”
“这事儿对苏家来说就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只要阿礼一天活在世上,这个污点就会一直存在,苏楚回了苏家后,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为了平息这件事,罪魁祸首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永远消失。”
苏玉梅被这话吓得胆战心惊,“跟没了命相比,坐几年牢的确算是轻的了。”
当年的她被那个男人骗去青州后,因为长得清秀可人,被逼在青州红灯区里的一家夜店接客,刚去的那几天,见到和她一样被骗到那里的几个女孩子因为反抗被人带走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们。
后来,她被一个大款包养后,偶尔听人说起了那几个女孩子,才知道她们被带走的那天晚上就被人**而死。
那些生在上流社会的人,和古代那些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一样,只要有权势,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李哥感觉到怀里妻子的颤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往事,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夜幕慢慢降临,暗淡的星光稀稀疏疏的点缀在天际,挨着岷县的一片蓊郁的山林里,闪着一团微弱的火光。
薛老四和薛大娘老夫妻俩在山上躲了快三天三夜了,这几天一直不敢下山,渴了就去接树叶上的露水,饿了就去找一些野果吃。
坚持了三天,两人早就坚持不住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林离二儿子薛启义在县城的房子很近,三年前,薛启义离开岷县前,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老两口,现在他们想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潜入房子里,给老二打电话让他来接他们两个。
两人趁着夜色成功的潜入到了县城里,由于夜深了,街道上没有什么人晃悠,薛老四和薛大娘一路小心翼翼的拐进一个小巷子,上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上到四楼后,用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亮着灯,老两口心里一慌,以为是警察在里面,拔腿就要跑。
“爸,妈,是你们吗?”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薛大娘大着胆子转过身。
薛启义刚刚洗完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
“爸,妈,快进来。”他发现是自己的父母,连忙让他们进去。
薛老四和薛大娘也不含糊,两人钻进屋里,薛大娘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儿呀,我的儿呀,要是再晚一点,我和你老汉儿也要跟到那个挨千刀的一起去坐牢了。呜呜~~~”
薛大娘哭得伤心,薛启义望着两个老的身上和脸上脏兮兮的,也有些心酸。
“哭一天就晓得哭,当年要不是你怂恿老大去做那样的事情,老子今天也不会有家会不得了。”
薛老四被哭烦了,不顾二儿子就在眼前,对着薛大娘一阵大吼。
薛大娘也不示弱,仗着儿子在,还击道:“啥子事情都怪我,那会儿你难道就没同意嘛,当年吃饭是哪个一直灌儿子酒的,还不都是你。”
尽管早就知道当年的事情是父母和大哥合谋,再次听到,薛启义还是忍不住难受。当下便冷了脸,“爸,妈,你们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