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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下山

等到我们下山之日,这件事在京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有羡慕离王好福气的,有说陆小姐痴情的,有说陆大人教女无方,不知廉耻的。总之,是众说纷纭。轩辕鸿倒是没有表态,只是这些都打扰不了这山中宁静。最后的一天,老狐狸把我们叫到木屋前,教授我们为仁君之道“乱世天下能者得之,何为能者,顺应时代,顺着和,和才能一争天下,而如今之势,四国云集,看似平静实则汹涌,天下分合不过弹指之间,时势造就人才,为天下计,变则通,通则达,达方可兼济天下,切记人为万源之本。”老狐狸顿了顿“这是为师为你们讲述的最后一堂课”“师傅……”师傅阻止我继续说:“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们了,此次下山后你们不必再来了,为师准备把所有藏书移交墨林阁,以后你们可以去哪里看书,为师已经老了,以后的路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我们还想在说什么,老狐狸已经摆摆手“不必多说了,你们下去准备吧”没办法我们只好回千机观。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们“师傅这是什么意思?”“慕馨,就按师傅的意思办吧,师傅为了青耀奉献了一生,就让他清净的过些日子吧!”轩辕渊说完就去东院收拾东西了,轩辕宇走上来摸摸我的头:“三哥说的不错,师傅教导我们这些年一向是说一不二的,雾林山离京城又不远,咱们还是能时常看望师傅的。”我点点头,“第一次看你这么乖啊!”我白了他一眼,他哈哈一笑,我没理他回到院子里让行文他们收拾东西,自己走出千机观。

后面南风不解的问道“郡主是不想回去吗?”“怎么会?”“那郡主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没有,我只是在想些问题,陪我去临泉瀑布走走吧!”说着往临泉瀑布而去,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这就是我生活了一年的地方,心情有些复杂,来到临泉瀑布,果然看到老狐狸在哪里烤鱼煮茶,这种情形让我想到了第一次见老狐狸时的狼狈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知道你这丫头忍不住会过来,坐吧!”我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熟练的烤着鱼。“师傅这鱼都是哪里来到?”他看着我调皮一笑“自然是青衣在山下集市上买的”“那次师傅在这里钓鱼是故意误导我们的?”“这个你可冤枉为师了,当时我只不过是来洗鱼的,听说温泉水可以洗去鱼身上的腥味,所有来试试”“那结果呢?”他一摊手:“你也看到了,是误传!”哈哈,这个有趣的老头。这一笑心中的感伤顿时烟消云散了。

我看着潭边的白色花朵,这应该就是老狐狸说的凌霄花吧“那这凌霄花到底有什么用?”老狐狸狡猾的一笑:“这个是给女人用得?”“啊?”我一愣,老狐狸接着说:“这是碧霄膏的主要一味药,说是药也吧准确,因为它还可以补充体力,食一支可七日不食,不过它只有在白色的时候可以食用变成红色就有剧毒”这么神奇,碧霄膏我知道,宫里得宠的贵妃才有,因为制作极其复杂,所以异常珍贵。娘亲房里也有一盒,听说是出嫁前大楚皇后送的,说是能驻颜防老。不过要成年之后才能用,没想到是这种花做成的。我看了一眼就没再看,老狐狸笑到“丫头不想要吗”

我无语,先不说我才三岁多点用不上这个,就算珍贵我也不用见到好东西就带回去吧。在现代这种美容产品不要太多,我自然不会看上这个。“我觉得它长在这挺好!”“哈哈,丫头果然与众不同,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说着正色看着我,我看着老狐狸这样的眼神心里有点毛毛的,只听老狐狸说:“丫头,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吗,那完全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眼神,太过平静从容,在我面前全不在意,举止高贵优雅,纵使浑身狼狈也难掩天资,我当时就想留你下来好好研究研究!”我一惊,不过很快平静下来,我本来也没想掩饰自己,再说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再怎么伪装都不太像,倒不如自然点,只要不把我当妖怪就好。

老狐狸看着我“对,就是这种眼神,聪慧豁达。而你这一年的表现为师也看在眼里,丫头,你很聪明,但是太过执着,你要知道人生在世你需要展现你的才智但也要适时懂得隐藏锋芒,锋芒太过毕竟伤人伤己!”“徒儿谨遵师傅教诲!”“我知道你有想问的,不问清楚,下山你也不会安心的,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教你们?”我点点头,老狐狸叹了口气站起身对着瀑布“我这一生,年轻时追求功名利禄一心只想光耀门楣,于是我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连中三元,一路高升,位极人臣。又一度沉迷于史文治学,可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一场空,身边已无故人方觉孤单,高处不胜寒啊,现如今我已过了古稀之龄,才觉一切不过过眼云烟,惟愿黄泉路上无怨无悔,此生足矣!”老狐狸背对着我,我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无喜无悲的,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似随时会羽化而去,心中顿觉悲凉。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白发老人,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清风流水,书籍为伴,这样的人,一生忠于学问,可敬可叹。“师傅,我会经常上山来看你的!”我脱口而出。师傅转过身,欣慰的看着我,笑着摇头“不用了,有这青山为伴,老夫死而无憾,下山之后不必再回来了,这是为师对你们最后的要求。”“师傅……”我眼眶发热,有些难过。“鬼丫头不是说我的鱼太咸了吗,尝尝吧”说着给我一条已经烤好的鱼,我吃了一口“很好吃!”老狐狸笑着,指着一旁的茶壶“那么为师再教你煮茶好了”“好”时间就在我们这种教与学中渡过。很快就到了下山的时间,老狐狸挥挥手“走吧,快走吧!”我看看老狐狸转身往回走。老狐狸现在很好,能有这一年的相处久足够了,老狐狸不需要同情,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认为值得就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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