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礼物
执白在车上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梦见一堵墙,表面写满了各种颜色的字,还有幼稚的图画。一支凌空的铅笔在墙上写下几个字便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执白手心。墙上的字模糊不清,明明是铅笔写的却像是浸过水的墨迹,肆意晕染。
“执白,快醒醒,你家到啦。”
梦中的墙壁溃散成白雾,来不及仔细辨认。
睁开眼仍然在车里,景象还有些朦胧。执白撑起身揉了几下眼睛,便听到前座“扑哧”一声轻笑。
“睡傻了吧?”
“还好。”执白回过神发现车子已停在家门外。“谢了。”
“小事一桩,你在这按个指纹我们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
执白接过男生的手机,界面是个收发信息的软件。在空白处按下拇指,界面一跳,以图片的方式发送出去。把手机还给男生又到了个别路虎便飞驰而去。
事情应该已经圆满结束了。执白这样想着转身走进院子。每天都要经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悄悄的改变了。不对劲,是哪里,讲不出来。
从前门的盆栽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屋。第一眼就看到在玄关出玩球的巫米,把球拍向那边又跳跃几步将球截住。见主人回来,它立马放弃了对球的兴趣,跑到执白脚边磨蹭,发出讨好的“呜呜“声。
执白宠溺的托起它,抱在怀里,揉搓毛茸茸的小脑的。看它摆出一副享受的样子,真是可爱。
沈姨呢?话说本来答应她回来时带好吃的,没想到梦域里的那会儿把能丢的都丢了。出来后自然也没钱买零食,后来就直接遇上那对男女,被送回了家。
在屋内寻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影不禁有些纳闷。连巫米都在,她会跑哪去呢?
门口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是沈姨回来了,表情木讷,神色暗淡,毫无生气。
“是沈姨吗?”
“哎?阿宝回来啦。”沈姨跑进厨房,见执白正从冰箱里拿出冻肉和蔬菜准备午饭。
“还好你没忘记写便条。”
沈姨嬉笑着把贴在冰箱上的便条撕了下来。“阿宝,我想吃青椒炒肉丝和番茄蛋汤。”
“好好。”
三菜一汤端上餐桌,厨艺虽及不上沈姨,但这种简单的家常菜还是手到擒来。
“你今天去孤儿院,许愿还好么?”对于昨晚梦域里发生的事执白仍是有些担心。
“阿宝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小愿突然生病了。好像在做噩梦,怎么叫都叫不醒。到半夜又有人跑来看她,我在那里帮不上忙,天亮就回来啦。”
“哦。”
“我记得阿宝你说回来给我买好东东的。在哪儿呢?”
“呃······沈姨你没整理过院子么?感觉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执白扒了几口饭,将话题转向一边。
“没有啊,院子是巫米的地方。”
“是吗······我吃完了。去看看院子。执白放下碗筷往屋外走自从那晚做的噩梦后就对很多事情特别敏感。院子在昨晚自己离开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白色的栅栏将院子围成长方形。一边种着棵古老的樱花树,不知已活过了多少个年头,记得去年春天还零星的开过几多粉色的小花。另一边是花坛,草坪和一条通往车库的小路。
等等,是草坪。自己根本没用过车库,小路自然也不经过,两边的草坪缺少打理早已变成草丛,巫米还喜欢躲在里面跟沈姨玩捉迷藏。
而眼前的草坪只有三寸长,整齐的像铺了一块毯子。细看下叶片上还留有割草机经过后的齿痕。难道有人会白白跑到别人家里去帮他割草吗么?
顺着小路仔细查看发现有条六寸宽的车胎印。执白随着印记将目光锁定在门帘紧闭的车库上。执白走到车库门前,附耳在门上,里面静悄悄的一片。“滴滴滴”输入卷帘门的密码门便自动朝上拉开。
“阿宝,你还没跟我说好东东放在哪里呢?”沈姨手上还拿着筷子端着碗,风风火火地冲到执白身边。
卷帘门已完全打开,里面的事物毫无遮挡的暴露在执白和沈姨的眼前。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双目圆睁连眼珠子都几乎要掉出来;嘴巴大张,相信可以塞下几个鸡蛋。
是什么让他们露出如此表情,难道说是传说中的外星人?不。不是这样。
沈姨吃惊过后便是狂喜,给执白一个大大的拥抱,无比欢愉地说:“阿宝,你太好了,果然没忘记。”
而执白还傻傻的立在那儿,顿觉脖间一热,有股液体自脖颈处流下,还混合着饭粒,蛋花和西红柿。
OhMyGod。
执白在心里发出无奈的感叹,番茄蛋汤的味道真不好,不过这并非整件事情的重点。这位令他如此吃惊的始作俑者还静静的停在那里。整体是极深的颜色,隐约折射出宝蓝的光。周身表面的线条简洁流畅,头上两对“三菱虎目”正凝视着前方。就外形而言确实是执白喜欢的。
给沈姨惊喜却不是它,而是它里面装的东西。各式各样的零食塞满了它所有的空间,只要一打开门就会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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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白走出浴室,一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来到房间,打开从那辆横空出现的跑车里发现的信封,表面是:执白启
信纸上只有四个字:予汝,无疑。
给我的?执白把信封和信纸看了个遍,除了那七个字外也署名都没有。所有的字都是打印出来的,笔记是无从查起了。看样子送车的人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是谁。
不可能是父母,他们远在国外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有买车的打算。撒曲也可以排除,他们没必要送车还鬼鬼祟祟的写一封奇怪的信。然而车库的密码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会是谁呢?
把脑海中的猜想一一否定后执白发现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任何人有能力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