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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翩翩 青骢傍紫騟 老鬼机心 魍魉害魑魅

包志青手中长刀猛往前递去,却被少年指头牢牢夹住,半分也前进不得。

少年得意的看着包志青气急败坏的脸,指尖稍稍用力,包志青的长刀一阵微颤,碎了一地。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在包志青手中。

包志青看看手中的刀柄,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咬牙提气。一片片光羽凝聚起来,在那原本已经被少年夹的粉碎的刀身之上凝聚出光刃。

包志青挥动光刀,虚空之中,隐约显现出一只耀武扬威的三足金乌来。

少年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心中暗暗惊讶,这包志青数年未见,没想到九曜诀已经大成,金乌门的诸般功法在金乌法相的配合下,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刀光未至,片片光羽已经蜂拥而来。少年一晃身,躲开光羽,包志青又一刀劈来。

金乌法相隐隐约约凝聚在包志青背后,衬托的他仿佛天兵一般,少年暗暗腹诽道,这帮臭乌鸦,尽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心中虽想,少年动作却未曾慢下来,包志青一刀只劈中了少年残影,在地上劈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包志青环顾四周,恨恨道:“妖人,快出来受死!还我师弟命来!”手中光刃乱舞,周围草木惨遭屠戮,却不见那少年身影。

“包志青啊,包志青,才几年不见,你居然就已经认不出我来了?也难怪,你换了皮囊,我也换了个皮囊,啧啧啧,看来你们这些所谓正道的人,跟我这叛徒也没甚么两样。”阴恻恻的声音凭空响起,分辨不出从哪里传来。

包志青:“你到底是谁?为何非要跟我师兄弟做对?”

“包志青啊,包志青,亏我们当年还朋友一场,你竟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呵呵,真是讽刺。”

包志青寻思半天,脑海中却并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人,明显认识自己。但是且不论这人装神弄鬼,拦路夺宝,单单是害死自己师弟,便是罪无可恕。只是自己的九曜诀虽然大成,但是这金乌法相却也消耗过大,自己愤然出手,本想雷霆一击杀死敌方,没想到,却只是勉强将对方那条炮制出黑雾的小蛇重伤,那少年显然毫发无损,只是在自己印象中,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少年。这般阴狠行事,本事又高绝的人,还是这样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如果见过,怎么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但是,对方却又说与自己是老相识,恐怕事有蹊跷。

包志青再次怒喝:“到底是何人,快出来受死?”

夜空下的静谧一片,只能听得到包志青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包志青闭目片刻,突地睁开,目中金光四射,竟比之前更加灿烂夺目,片刻之间,金光随着包志青环视,扫遍四方,待包志青缓缓吐气收功后,却觉得更加疑惑,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半个人影,刚才那个少年仿佛幻影一般,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包志青摸了摸怀中的一个盒子,发现盒子还在,心头微安。又想起师弟惨死,大敌当前竟不能报仇,直觉喉头哽咽,朝着师弟的尸身飞奔而去。

林中,师弟的尸体依然躺在那里。原本将师弟钉死在地面上的黑雾羽箭似乎也随着少年的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一丁点儿的伤。就连适才的满身鲜血,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包志青大喜,这时间原本就有一种幻术,只是从神志上给与重创,肉身并不会收到丝毫损伤,如果施救及时的话,人还是有机会堪破死机的。

只见包志青将师弟抱起,摆成五气朝元的姿势,自己站起身来,一手抵着师弟的百汇大穴,一手指天。此时,金乌法相再度出现。

包志青口中念念有词,额头上汗如泉涌。金乌法相由一化二,再而成三,一直幻化出七只,七只金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或展翅理羽,或两三翱翔,或翩然独飞,浑然不似幻想,与一般生灵别无两样。

包志青顾不得擦额头的汗,悄不做声的叹了口气,如能幻化出来十只金乌,行十日巡天大法,必能将师弟救活,只是就连师傅,也只能勉力做到九日,想要在进一步已是千难万难,自己能修得七只,已经算是门中弟子第一人。但是,要救师弟恐怕还是有些勉强。只是,时间紧迫,已经由不得包志青多想,只有勉力一试。

“扶桑神木,汤谷故乡,金乌巡天,万邪辟易。”随着包志青口诀。七只金乌腾空而起,化身成七个小小的光球,如同太阳一般灿烂辉煌。黑夜瞬间被撕破,七日齐出,虽然和真正的太阳比起来不足以与其前万分之一相比,可也在这夜空笼罩下的小小森林中开辟出一片白日世界。

七个小小的太阳,绕着包志青不断盘桓。而包志青原本少年的面容,已经干瘪枯瘦了许多,如同一下老了三十余年。太阳照射之下周围一切都不点自燃起来,但包志青身上的汗,却丝毫没有减少,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却在地面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这并不是汗水,而是包志青苦修的精气凝实而成的真元。

金乌门入门,首先的采炼赤炎之气来打磨肉身,并将赤炎之气贯穿整个筋骨皮肉之中,以便孕育金乌法相。而赤炎之气就得在火山之中萃取。常人便是入门都极为困难。也因为打熬真气这般辛苦,所以金乌门真元之凝实在各门各派之中也排的上前列。真元外泄对于金乌门来说,仿佛比自毁功力来的更难。

但是包志青此时明显真元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打熬多年藏在筋骨皮肉之中的真元,全然如同不要钱一般的如汗液一样涌出,似乎快要失控一样。

包志青浑身如同抖筛一般,但依然坚持着将手放在师弟头上:“金乌巡天,万邪辟易,金乌巡天,万邪辟易!”

随着包志青的念诵声,一颗颗小太阳钻入包志青的按放在师弟头顶的手背上。一瞬间,包志青的手背枯黄了许多。

随着七颗小太阳的灌入,全部的光源竟然变成了包志青的手和师弟头顶之间的连接处。

“志常!志常!此时还不归来,更待何时!?”包志青努力收拢真元,连连大喊道。

此时志常的头部散发着万道光华,整个人如同变成一只人形火把一般。眼皮半开半合,露出丝丝微光。

人的头颅,又称为六阳魁首,本就是人体最紧要之出,断手断臂还可以勉强捡回一条命。头断了,这就彻底断灭生机。

而金乌门这金乌巡天大法旨在将六阳魁首作为太阳,以太阳真火作为牵引,将人体生机予以激活。

虽然包志青只能幻出七轮金乌,但是能否救活志常,包志青心中也没有任何把握。

眼看着手中光华晦暗明灭闪烁不定,包志青大急,空出的一只手拇指与食指蜷缩,其余三指作飞翅状,点在志常头顶。

一指下去,光华稳定了下来,志常唇齿微开,一口浊气吐出。

包志青听见志常的吐气声,直觉胸中似乎搬去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没想到金乌巡天大法在自己勉力推动下,居然真的将志常从死亡线上拉回。

缓过神来的包志青继续将光华收拢与志常,眼看志常眉心光华已经开始凝聚出一轮日冕。却始终不够凝实。

包志青眼看日冕似成非成,心中大急,掌心不由得收得更紧。这一运劲,一挺身怀中揣着的盒子掉落地面。

包志青看着掉落的盒子,想要去捡这护送之物,可是眼下救护师弟志常却也到了关键之处,容不得自己分神。

包志青刚多看了盒子一言,手中的光华又开始乱窜,志常眉心的日冕忽隐忽现,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一般。

包志青大急,心中暗骂,只能收敛心神,闭起眼睛不再多看盒子一言,全心全意的将精神集中在志常身上。

随着包志青手中结印翻飞,光华渐渐隐晦,而志常眉心间的日冕越来越凝实,刚才还如同白昼的森林中,片刻间只有志常眉心这一点光明。

“师,师,师兄?”

听到这微弱的呼唤声,包志青大喜:“志常,先别说话,赶紧运气金乌巡天大法,引导真元行遍全身。”

“金乌巡天大法?师兄,你?你,这,是志常错了!师兄你何必如此!”听到金乌巡天大法几个字的时候,志常突然激动的不顾自己才苏醒过来,悔恨的说道。

这是因为他知道,金乌巡天大法自是威力强大,可是如果用作救人的话,这度出去的金乌就再也收不回来。

包志青此番作为,固然是将志常从死亡状态下救活,而且志常凭空得到包志青苦修几十年打熬出来的七轮金乌法相,而包志青自己却元气大伤,修为受损,再修出这七轮法相,恐怕此生再无希望。

包志青笑着安慰志常:“师弟,师兄带你出山时候,就答应师傅,一定会把你好好带回去,不就是重新修出法相吗?所谓不破不立,师兄这么多年也没有突破,说不定正好借这次机会能够达到十日境界。”

志常双目含泪,明知师兄是安慰自己,喉咙却像塞了一块棉花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好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诶,你们丢在地上的这个盒子不要了是吗?那我就不客气拿走了。”阴恻恻的声音在两人运功的紧要关头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将两人包围,少年手里托着小黑蛇,微笑着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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