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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程灵素

程灵素和孟磊一样,都是冠山镇人。

她出身在苗寨,上百户人家聚集在一个山谷中,多为苗人。

程灵素是汉苗混血。

父亲程卫东是汉人,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从东边的魔都来到黔州插队,因为某些原因和当地人有了冲突,被扣上了一顶***的帽子,被抓进公社库房关起来准备送往县里的时候,他撬开了窗子跑了出来。

慌不择路之下,唯有逃亡大山,几日之后,又累又饿的他被毒蛇咬了,程灵素的母亲正好遇见,用家传蛇药救活了他。

之后,程卫东就留在了山中的苗寨生活。

后来,他们成亲,几年之后生下了程灵素。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纯粹就是巧合,并非因为金庸先生写的那本飞狐外传,要真是看过那本书,决计不会取这个名字。

要知道,书中的程灵素虽然秀外慧中、善解人意,其结局却未免太过悲惨。

为人父母的没人愿意自己的女儿有那样的下场。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程灵素两岁的时候,程卫东鼓起勇气装扮成苗人出山,在镇上了解了山外发生的一切,这才发现对他来说,天晴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狗血,和大多数烂俗的电视剧一般狗血。

父亲抛妻弃子回到了魔都,母亲千里寻夫却黯然而回,不久就病逝了,留下了程灵素跟着外祖母金花娘娘一起生活。

桐子县方圆数百里,金花娘娘在苗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崇高,就像孟磊的外公吴子愚深得汉人们敬重一样。

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人。

吴子愚是阴阳术士。

金花娘娘则是养蛊的蛊婆婆。

进入苗疆,谈蛊色变,苗人对蛊婆多是又敬又畏,换成汉人,则只有畏之如虎,敬而远之。

十年前,因为要解决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吴子愚和金花娘娘有过合作,那时候,孟磊也就和程灵素认识了。

当时,两人都是七八岁的样子,还未上学。

孟磊在跟着外公学武学医,程灵素则是金花娘娘的嫡传。

在苗寨,蛊术一向是传女不传男。

那个时候,程灵素脸上可没有这些红斑和疙瘩,长得非常清秀,眼睛大大的,皮肤水嫩,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她虽然也文静,却不像现在这样几乎一言不发,孤僻到了极点。

相处十几天后,她已经能跟在孟磊后面喊石头哥哥了。

因为程卫东的缘故,金花娘娘非常讨厌汉人。

不喜孟磊和程灵素亲近。

那件事过后,两人也就有段时间没有见面。

再次见面是初中时期,那时候,程灵素脸上就已经有了疙瘩,最初,大伙儿还以为是青春痘,后来,红斑浮肿相继出现,于是,各种流言开始传播。

最终,她不管出现在哪里,身边一米开外总是没有人。

也只有孟磊会主动和她接触。

和程灵素不同的是,她是被父亲抛弃,孟磊则是从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

孟磊并未在槐庄出生,而是在巴州出生,夏国西南方向最大的城市,不过,一岁多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回到了槐庄。

两岁左右,母亲郁郁而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外公吴子愚对那段往事讳莫如深,从来不向孟磊提及,最初,孟磊会向外公询问,几次之后,见外公总是回避,他也就闭口不提了。

以前,孟磊没有两岁前的记忆。

现在,因为天书的缘故,就连出生的记忆他都有,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和程灵素的父亲都是陈世美的嫡系传人,有着混蛋的属性。

当时之所以靠近程灵素,潜意识是感同身受吧?

一开始,程灵素拒绝孟磊的靠近。

孟磊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依旧锲而不舍。

皇天不负有心人,次数一多,养成习惯之后,她也就不再抗拒,两人也算是朋友,她只和孟磊一人说话,不过,几年下来,她说话的次数也就区区十几次。

坐在座位上,孟磊微蹙眉头。

识海内,天书非常兴奋。

帮助她!

帮助她!

孟磊懂得天书的意思。

当他在教室后门和程灵素并肩站立,当程灵素伸手拉住他的时候,天书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开始躁动起来,一个劲儿地叫孟磊帮助程灵素。

程灵素有什么不妥?

应该怎样帮助她?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去,天书那家伙却只是沉默。

只是叫自己帮助她。

该从何下手啊?

孟磊心头烦躁得很。

是帮助程灵素得到同学们的接纳?

天书应该不会这样无聊,何况,人一生下来就是孤独的,死去也是孤独的,获得他人承认其实毫无意义。

应该是和程灵素性命攸关的事情。

难道是蛊术?

是修行方面出了问题?

只是,就算是这样,自己对蛊术一窍不通,所获得的常识也是从外公那里得来的,应该怎么下手呢?

一定要寻个时间,向程灵素询问蛊术的各种禁忌,若有必要甚至可以随她前往苗寨,探访金花娘娘。

解铃尚需系铃人啊!

不过,在此之前,或许可以去找那个人,对于蛊术,他说不定有些研究。

另外,关于这次外公出行,说是要寻找踏入醒神境界的契机,那人和外公是惺惺相惜的老友,多半也知道一些情况。

话又说回来了,天书不知道自己和程灵素的关系,帮助程灵素肯定会获得好处,不然,它决计不会如此躁动。

罪孽对天书来说是一种养分,那么,功德呢?

应该是这样,完全说得通啊!

胡思乱想片刻,孟磊转身对程灵素说道。

“阿妹,你记的数学笔记呢?给我看看……”

孟磊读书很努力,可惜不是那块料子,文科还好,数理化对他来说就像催眠术,瞧着瞧着就会发困。

程灵素则不一样,每一次都是年级第一。

她肯定能考上大学,换成自己,也就只有呵呵了。

把笔记本翻开,孟磊准备用功。

“咦!”

他眨了眨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翻动笔记本,眼睛一扫,几秒钟之后又翻开了一页,就这样几分钟的时间就翻完了整个笔记本。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孟磊合上了笔记本。

然后,低着头,闭眼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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