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定远干笑一声嘶哑地道:“没错,正是燕陵镖局。”他回头望去,只见众官差脸上一齐变色,一时面面相觑都是惊惧不定。
现场风声萧萧有如鬼哭,一十八具不明死因的尸僵直在地,还都张着灰暗的双目,好似随时会跳跃起来似的,众人心中害怕一步步地向后退开,远处夕阳斜斜照来把各人惨白的脸都给染得血红了。
现场气氛诡异,陆尘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这燕陵镖局不知道是什么根底,又怎么会遇到仇家,一十八名好手全部折损于此,线索扑朔迷离,陆尘也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但是现在不是灰心的时候,陆尘必须想办法振作一下士气,所以陆尘忙道。
“伍捕头,咱们在这样猜测下去也无济于事,不知道西凉城中是否有好的仵作,好让他来先确认下死者的死因。”
听到陆尘一言,伍捕头精神一震,提升喝道:“小金!快请黄老仵作!”
那小金闻言惊道:“黄老师傅早就洗手退隐啦,真要惊动他老人家吗?”
伍定远解下腰上令牌沉声道:“你立刻带了我的令牌请黄老师傅走一趟。此事万万不可张扬,暂且别让燕陵镖局得知此事!”
小金不敢多说什么,上马而去。
这次事情实在太严重了,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所以伍定远一开始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经陆尘和余诗诗提醒后,伍定远也渐渐找回了西凉大捕头的应有的气度风范。
只见
伍定远哼地一声说道:“好小子,哪来这许多练家子,原来都是燕陵的倘子手。”
众人兀自惊疑不定,没人敢接话,老李走上两步低声道:“这燕陵镖局势力雄强,数十年来不曾出过事,怎会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却来干翻燕陵的镖师?莫非失心疯了?”
伍定远冷笑一声道:“谁晓得这些强人见钱眼开?一给他们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听得此言,陆尘想到了什么,忙道:“死者既是镖局的倘子手,必是运送些价值连城的宝贝,伍捕头何不查查他们运的是什么物事?”
听得陆尘所言,伍定远随即召来众人细细吩咐道:“把失落的财物都清点一遍!”
一众手下答应一声,急急前去搜索。
众人前去搜索,现场这时就剩下陆尘,余诗诗和伍定远三人。
伍定远轻叹一声道:“陆少侠,这次多谢你了!唉……”说着一阵长叹,似有难言之隐。
陆尘微笑道:“大丈夫锄强扶弱,惩恶扬善本是份内之事,有什么谢不谢的,伍捕头客气了!我看伍捕头唉声叹气,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说来奇怪,伍定远一见到陆尘,就感觉到一种天生的亲近,所以下意识的就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其实他不知道陆尘的福缘属性已经高达50点,所以这里大部分人见到陆尘都会自然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伍定远轻叹道:“其实这案子并不为难,我烦心的只是一个人,一个惹不起的麻烦苦主——燕陵镖局的齐润翔。”
“哦,愿闻其详!”陆尘继续道,余诗诗也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伍定远,这大小姐估计也是被这真实的副本给迷住了,渐渐开始融入这个世界了。
伍定远继续道:“那燕陵镖局开立至今已有数十年历史,向来是硬底子的老字号。总镖头齐润翔武功高强,仗着江湖朋友众多,一向不和官府交往。我伍定远干这捕快也有六、七年了。始终没和他来往。这燕陵镖局却也不曾作奸犯科,只是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那不是挺好么,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余诗诗突然插口道。
伍定远抬头一看,这时才发现陆尘身边的女子美的像画中的仙子,刚才一时忙乱不曾细看,这时细看之下,不觉怦然心动。
伍定远老脸一红,掩饰道:“原本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谁知这次燕陵镖局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大案子,连着死了十八个人;这齐润翔是个要面子的人,想他的局子遇上了这等大事,他岂能不私下查访报仇雪恨?怕就怕他自行动手,到时杀人放火起来非闹得天下大乱不可;届时西凉城私相斗殴,血流成河,到时候,唉!”
三人说话间,几名官差急急奔来禀道:“启禀伍爷,这些是死者身上现的东西!”
说着呈上几件物事,伍定远低头看去,只见属下们手上拿着一袋白银,另一人手上捧着些珠宝,伍定远挑起一枚指环细细察,看只见这指环色泽非凡应是上品。
余诗诗奇道:“这玩意儿是汉玉指环,玉质温润晶莹剔透,少说值得上百两银子,凶手却弃之不顾,真是奇怪?”
伍定远问道:“这戒指是在哪现的?可是在镖局运送的箱子里找到的?”
那官差道:“这倒不是这只戒指是从死者身上除下来的。”
老李大为讶异奇道:“凶手连这样的好东西也不要真是怪了。”
伍定远沉吟道:“看来镖局运送的那几只箱子才是正主儿,里头的东西必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吧!”
那官差摇头道:“属下仔细查过箱子里只有一些衣裳,不太像是值钱的东西。”
陆尘一怔道:“只有一些衣裳?这是搞什么,怎会有人托镖局来押运衣裳?”
以燕陵镖局的行情身段,倘若没有千两银子,只怕很难叫他们出镖,却怎能有人付此重酬却要镖局护送这等不值钱的东西?天下确实没有这种生意。
伍定远与陆尘对望一眼,两人都见到彼此眼中的疑惑,二人连忙走向前去,察看镖局运送的物事。
只见骡车翻覆在地,一旁翻落着几只铁箱子共有三只之多。陆尘蹲下身去拾起地上的一只铁锁,那锁已被撬开,早断成了两截,一旁官差道:“这几只箱子上本来是镶着锁的,全给人用重手法撬开了。”
伍定远转头看去只见满地都是衣物,四处散落,众官差正在整理,一名官差禀告道:“那些衣物都是给歹徒丢在地下的,我们适才点过全都是些寻常事物,实在没什么值钱东西。要说歹人拿走了什么,我们也看不出来。”
伍定远拾起地上的一件锦袍料子,用的是山东大绸,虽然裁剪精细,质料颇佳,但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反而远不及镖师身上的珠宝值钱,实在不知歹徒何以要翻搜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反而对珍异珠宝弃若蔽履?他苦苦思索猜想不透这些盗贼的用意。
陆尘皱眉道:“伍捕头,这群凶手到底图的是什么玩意,你可瞧出来了吗?”
伍定远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他们要的是什么东西,全都无所谓了。只要找出真凶,绳之以法还怕追不回东西吗?”
一旁几个官差见他出语豪壮,原本担心受怕心中都是一宽,一人大声说道:“伍爷说得对!这几年来哪件案子您没给办妥过?这次虽然是燕陵镖局出事,凭伍爷的手段那几个凶徒还逃得掉吗?”
另一人道:“正是!只要伍爷出马那些贼子还不抱头鼠窜吗?”
伍定远听着属下阿谀,心中却无丝毫快意,他摇头道:“大伙儿听好了这次的案子很有些不同,咱们可得小心在意。”
众官差一齐道:“还请伍爷示下。”
伍定远道:“这起案子的苦主不是寻常百姓,乃是一个难惹的武林高手,说起齐润翔这个人大家总听过吧?我们要是破不了案,人家燕陵镖局那里高手如云,难道不会自己动手?那时人家自个儿抓人,自个儿判案,咱们衙门还有什么脸面在西凉混下去?大伙儿还有什么脸出来办事?”
众官差听见齐润翔三个字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这时余诗诗也靠近陆尘说道:“陆尘,你看出什么?”
陆尘摇头道:“没有,这些人不为财,那肯定是为了某个大秘密吧,咱们先跟着这伍捕头,从长计议。”
余诗诗见陆尘说的谨慎,点头道:“好,陆尘,我爷爷可是让我跟着你玩,你可不能丢了我啊,不然,哼哼!”说着余诗诗还亮了亮她的小拳头以示威胁。
众人说话间,听马蹄声响大作,黄老仵作已然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