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安静才能像一首诗?写尽黄昏的落寞和沧桑。忽然间,很想跟过去告别,只是,却少了些坚决。寒风吹败了枯叶,寂寥浸透了悲凉。苍白的言语,萧瑟的肃杀,冰冷的温度,散,然后终。
花朵的忧伤,在你黯然转身的瞬间妖娆地开在时间的两旁,就像当初约好的那样。后来的我们依然行走着,只是不再并肩了,朝各自的人生追寻着,或好或坏,或精彩或平凡,残忍又讽刺的是,这一切却都与你无关了。
独处,无语。仰望灰蒙蒙的夜空,心里涌起莫名的孤独感。远处的路灯亮起,一个人站在崎岖的小路上徘徊不前,失去热闹的鱼池,显得是异常的忧郁和冷清。当时光渐行渐远后,那些温暖或悲伤的过往,你不再提起,我不再诉说,便真的没有人再提起了。
睡了一下午的西凉,翻身斜靠在墙壁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有一种虚无缥缈地恍惚,感觉空荡荡地不只是宿舍,以前大家都在的时候还没有觉得空间是如此的庞大,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才发现原先看事情的目光是如此得简单与短浅。强打起精神,走下床铺,打开宿舍的电灯,瞬间觉得温暖明亮了好多,心情也减少了许失落。数了数身上还剩下的零钱,摸着不太饿的胃口,就随便吃了点残留下来的饼干和面包,目光依旧保持着呆滞迷茫的状态。
吃完后,西凉百无聊赖地走下了宿舍楼,站在冷风中,思索着下一步将要去哪里打发时间。认真考虑了一大圈,仍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的头绪,只好孤零零地走到哪是哪。看着没有人影的食堂,寂静的小卖铺,凉风嗖嗖的操场,怅然若失越发的加重,好不容易看见一两个人,却还是相偎在一起说着甜言蜜语的情侣,更加衬托出今晚不回家的错误决定。
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又回到了每天上课的教学楼,暗叹着人性的犯贱,拥有时不好好去珍惜,千方百计地想着逃课早点结束这炼狱般的生活,可真正等到了这一天的时候,去发现是那么的舍不得,心中是无比的留恋和难过,感叹着时光的匆匆,过往的短暂,青春的不再,年少的无知,不停地回忆着以前的种种,一遍遍重温着往日的痕迹,以期获取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感,在这熟悉的气味里,心里是如此的轻松与安心,逐渐的把人生拖得漫长和苍老。
闭着眼睛,走着这早已经烂熟于心的楼梯,轻轻地迈着柔软的步伐,稳稳地踩了下去,听着清脆地声响,就像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倍感亲切地拉着手互相嘘寒问暖,询问着最近的改变。从楼梯口开始心中默数完三十个数,然后往左边自信地一转弯,随后微笑着睁开紧闭的双眼,果然,记忆是最不会骗人的,一脚不差地走到了教室的门口。
站在空旷的过道里,看着寂静的两旁教室,感受着四下无人地冷清,声控灯随风的声响不时发出微弱地暗淡光芒,还真有点像聊斋中鬼怪出场的情景。自我嘲笑了一下,背靠在门上,仰望着洁净的天花板,做出一个孤芳自赏地冷漠表情。“咦,怎么背后有点松啊,该不会真是闹鬼了吧。”西凉心里一惊,立马转过身,心脏怦怦直跳,大声地告诉自己,“哪有什么鬼魂之说,你可是学过马克主义思想的,背了这么多年的政治书不能白背啊,放在那里当个摆设怎么行,把马克思思想再背一遍,卧槽,怎么突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马克思是哪国人来的?这该如何是好?小凉同志,这我可就要好好批评你一顿了,遇到一点突发的意外情况就慌乱了阵脚,以后还怎么做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政治试卷考得再高分,也白搭,不能运用到生产领域中去,也只能是纸上谈兵,虽然对于生活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这是你此刻紧张的原因吗?是一个优秀的共青团员应有的素质吗?我深深地鄙视你一番,再说,毛爷爷曾说过,一切与人民作对的势力,都是纸老虎。看看,你还没有他老人家思想觉悟高。可悲,可叹。”
一想到这,瞬间觉得自己好羞愧,革命毅力还不够坚强,自身素质不过硬,思想觉悟还很低下,还需要在实际中加强锻炼,想成为一个合格的优秀党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虚心接受批评,回炉改造一番,争取下次更近一步台阶。试探着用右脚猛踹了一下门,“兹油”一声,门居然开了,“卧槽,什么情况,该不会是把门踹坏了吧,靠,那样后果就严重了,好在旁边就我一个人,周围也没有摄像头,实在不行,就溜走吧。”西凉心里惶惶不安,就像身揣赃物的小偷,唯恐被别人抓住。“艹,吓死老子了,明明是没有锁上门,只是拧了一下扶手而已,是谁这么缺德,如此得没有素质,最后一个走,也不知道随手锁门,万一要是有坏人进来了怎么办?最主要的是,吓了老子一大跳,幸亏我胆子大,要是换成一般人,没准就吓晕了过去,在这个无人关注的地方,想找人做人口呼吸就难,当然,如果晕倒的是个女同学,而且是个大美女,我到可以免费责无旁贷地效劳一下。男人么,总要辛苦一点的。哎。做好事不留名是我的一贯优良作风,要是实在是想以身相许,为了班级的稳定,同学之间的团结,也只能委屈自己一下,牺牲自己的色相,勉强考虑一番。”
搞了个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啐骂了几声,然后一脸复杂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略有感触地抚摸着桌子上的每一寸印记。来回走动间,不经意看到了胖子抽屉里竟然放着一张军训时的照片,百感交集地从里面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擦拭干净,看着上面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感到是那么的亲切与美好,仿佛军训时的场景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每个人当时的神态和窘态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依旧捧腹大笑,惹人怜爱,略微晒黑的面孔上稚嫩依稀可见。军训正前方是当时的班主任刘哲和教官,只是一转眼,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很多人也都不复当初的模样了,在这场青春的成长中,一点一点地脱离了曾经那个很傻很天真的自己。谁又能预料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在与时间的对峙中,我们都不是最终的赢家,相反,输的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拢了拢衣袖,把照片轻轻地放进口袋里,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抬起头,望着空无一物的黑板,想着曾经的种种,思绪万千,感概颇多,说到底,还是年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最近总是有很多的感慨,又或许是没有了考试,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紧迫感和压力了吧。
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没有风,只听见寂寞来回穿梭的声音。这场青春的暄哗,就像是一场闹剧,人走了,故事也就散场了,却尽是荒唐可笑,最后收拾残局的也只能是自己。不明白地疑惑着,故事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啊,不甘心地追寻着结果,却无人能给你任何的答案,哪怕是一丁点的提示,甚至连参考的字样都没有。
曾几何时,眸光清浅,晨曦一片,清澈地就像安河桥下静静流淌着的湖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晶莹剔透地眼神,让人心旷神怡地沉醉其中,久久不愿清醒。可又是多久,没有看见过那月光下的身影了,唯一心疼的,还是,那一双流泪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跳下桌子,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第一个字还没有写完,就听见“吱溜”一声,传来推门的尖锐声,西凉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去,结果就僵愣在了那里,恍然间有些不真实。这时,前方本来有说有笑的两个身影,也当场立在了那里,前排灯光四起,诧异的表情,手指依旧在空中停顿,显然对于这个场景,双方也都是出乎意料的。西凉感到尴尬地低下了头,满脸通红着,手指把粉笔捏地咯嘣粉碎,心里暗暗叫苦,有一种秘密当场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羞愧难堪感,早知道就不拿笔乱写了。透过余光,看到她们两飞速地离开,不知怎么的,心里竟出现一种失落的悲哀感,就如某个梦醒后的午后,身旁空无一人,周围安静的可怕,不知道自己处在哪里,也看不清任何地未来。
没想到,那次无言的结局竟会是彼此最后一次的见面。后来西凉坐在陌生的班级里,望着湛蓝的窗外,总是在想,也许,那时自己应该放下自以为是的脸面,用平常心去面对,或许故事就会是另外一种版本了,但还是输给了自己,始终这么怯弱,后来的回忆里也终是没能躲过,终是这样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