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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赵若城

在风雨小镇的东边,有一栋低矮的建筑,斑驳的外墙内有着极为巧妙的设计,仅需三个人就能完全监视建筑内外。武器库则遍布整个墙面,按下机关,随时都能取到趁手的原力枪。超豪华的装饰覆盖在超强合金焊接的墙体上,吊顶的原力汽灯长夜不灭,柔和的光线落在长桌上,把女子手中的机密文书照的清清楚楚。

端坐在桌首的女子是初唐的公主--赵若城。她容貌绝美,身影曼妙,但千万不要以为她是个柔弱女子。作为初唐王赵屠的女儿,赵若城接触的是初唐最顶级的术法,年纪轻轻就已触摸到六阶边缘。假以时日,她完全有希望精进到十阶,成就战将。赵屠行事果断,不苟言笑,她的女儿自然也沾染了父亲的风采。此刻,赵若城面若寒霜,眉头微皱,显然是对文书很不满意。

“景老,这次的交易是谁的决策。”赵若城声音冰冷地问道。

“回禀小姐,是大王子宸杰的提议。”景老应声而入,站立在桌角。

赵若城又仔细翻了翻这一叠文书,冷冷道:“用神器换取区区几座原石矿山和一些武备,这提议亏他想的出来,真是愚蠢至极。父王呢,他同意了?”

“赵王曾接见过宸杰王子多次,最后准许了这项提议,唯一的要求是由小姐主导这次交易。”景老道。

“我反对这项提议。”赵若城的声音铿锵有力,这叠文书刚刚从血色帝国送达这里,事先她并不知道交易的条件竟然如此苛刻。她口中的神器,是初唐的镇国至宝,传承自人族帝国的武器---月金轮。形似一抹残月的月金轮据说是坠落自神界,它无坚不摧,其上铭刻的雕纹非常复杂,初唐著名的雕纹大师研习数年,也仅仅掌握些许,却据此开发出了威力极大的术法,力助初唐在强者的交手中不落下风。

和神秘的月金轮相比,血色帝国承诺的几座原石矿山和武备就显得无足轻重。尽管这些资源足以武装两个齐装满员的万人军团,但月金轮的价值更大,若是能完全掌握月金轮的雕纹,此人的实力必能更近一步。在战争中,胜负往往由实力最强的战将主导。

“小姐,老臣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景老沉默片刻,说道。

赵若城看着她的老师,道:“景老,你说的我都明白,初唐现在内忧外困,国库空虚,是非常急需强国的支持。”

“不,小姐,老臣要说的不止这些”,景老罕见地打断了赵若城,这在以前绝无仅有,“初唐陷入的麻烦,小姐比老臣清楚。北部军团在与望京的作战中失利,折损大半,已无力再度发起攻击。王国南部被各族世家瓜分,隐隐有对抗王室的迹象,导致征收不顺,国库空虚。这些问题虽然严重,但自有大王子宸杰处理。老臣要说的,是关于二王子。”

“元跬?他不是在雪灵国么?”赵若城疑惑道。

景老面色凝重,道:“没错,他是在雪灵国。不过,王国南部的世家意图联盟,能够让一盘散沙的世家联合起来,支持他们的可不是一般的力量。在这里面,老臣查到了一些人,这些人跟二王子脱不开干系。而且,老臣怀疑,北部军团的失利,也跟二王子有关。”

“他要谋反?”赵若城惊道。

“支持二王子的人不在少数。当下,宸杰发动对望京的战争已过数年,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却连望京的西部重镇都没攻克。此举惹的一部分人怨声载道,相当一部分军部将领极为不满。这是一点,再者,宸杰在南部区域征募战兵,准备建立新的利剑军团,他要求世家上缴的原石总量是豪门的三倍,这是初唐一整年的原石产量,完全不合常理。世家之间素来矛盾冲突不断,此番行动步调如此一致,幕后必有人指使。老臣斗胆一句,外部对宸杰的不满正在慢慢累积,赵王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景老道。

赵若城沉默不语,偌大的会议室内,只有原力汽灯斯斯燃烧的声音。大王子宸杰是长子,八阶武士修为,早年曾跟随赵王击退过恶魔军团。他的母亲来自秦阀,这个家族掌控着初唐过半的军工厂,军团中的制式装备大多由这个家族供应。既是顺位,背后势力又显赫无比,大王子宸杰都被默认为初唐未来的新君。

而二王子元跬是次子,他的身世来源不清,外界猜测其是赵屠的私生子,更有传闻说是赵屠跟灵族女子所生。尚未成年,便被赵屠送去雪灵国当质子,这一去就是五年。

在赵若城的印象中,大哥勇猛固执,二哥少言冷峻。二哥虽然冷漠,但是天资极佳,再晦涩难懂的术法,他一学便会。若不是大王子一部从中作梗,元跬也不会被送去雪灵国。

初唐风雨飘摇之际,赵若城不得不考虑元跬谋反的可能性。如今,宸杰变得越来越偏执,喜怒无常,脾气极其火爆,他撕毁了与望京的停战条约,开启了长达数年的边境战争,这在她看来是纯粹为了满足个人的征服欲望,根本不是为了初唐的未来。对大王子的失望越多,倒向二王子的人就只会越来越多。

“里应外合,在内拉拢军部将领,联合南部世家;在外寻求雪灵国的支持,甚至可以由雪灵国出兵,直击帝都。只要帝都被封锁,只要对各行省的命令由二王子下达,大王子一死,元跬便可入主无极宫,执掌王印。”景老又说道。

“景老,你有几成把握认定元跬有心夺位。”赵若城开口道,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焦虑。

“根据老臣掌握的资料来看,有三成。加上这次的交易,有五成把握。老臣与雪灵国有些渊源,在灵族也有人脉。根据反馈的消息来看,元跬不久前也修炼到了八阶武士的境界,至尊议会的艾斯议员对他颇为器重,似乎在重点培养二王子。”

“把神器拱手让给魔裔,是为了换取血色帝国出兵阻拦雪灵国的军团?”赵若城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神色黯然道。

“老臣也是如此猜测,也许。”景老缄默不言。

“也许什么?”

“也许赵王是不想小姐参与进来,所以才委派小姐护送神器。”景老道。

“如果这是真的,二哥应该会在路上出手阻拦吧。”赵若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与二哥多年不见,可接下来,却要对付二哥派来的伏兵。

景老一时语塞,暗叹一声。元跬夺位一事,在他看来已成定局,宸杰对世家课以重税就是想削弱他们,同时组建军团来制衡世家的武装。但这一切似乎都来的太迟了,元跬想必很早就开始运作此事,不然,北部军团的绝密不可能泄露,这份绝密只有军部高层才能接触。军部的高层不经过缜密的思考,是不会轻易听从毫无强势力量支持的二王子。如此一来,对于王位,元跬是志在必得。

有雪灵国议员的支持,军部高层的助力,再联合南部的广大世家,夺位必将在初唐帝都掀起腥风血雨。

“景老,你认为哪一方胜算更多?”赵若城茫然问道。

“这。。。”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明面上看,大王子宸杰的地位不可撼动。他可以调动拱卫帝都的断刀军团,这个军团装备精良,只听命于宸杰一人。帝都有难,它可马上驰援,平息事端。秦阀的武装在帝都也是首屈一指,人数虽不及城防军的三成,但个人战力却普遍高出城防军。再者,多个行省的节度使是宸杰一手任命,他若是被迫离开帝都,也可联合多个行省,再图东山再起”,景老停顿片刻,“二王子元跬明面上的胜算不如大王子,世家之间矛盾不断,纵使组成联军,其互相协作能力差,容易一击即溃。雪灵国的长生军战力非凡,但若无法里应外合,突进到帝都,那长生军也形同虚设。只有在帝都被封锁,命令无法传达到各个行省,致使各行省出现混乱,长生军再长驱直入,直达帝都,才最符合雪灵国最低战损的原则。但元跬在暗处,这么一来,何时夺位,怎样夺位就成了不确定的事情,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父王才是决定性的力量吧。”赵若城道。

“对,赵王十阶的战力在初唐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就是不知赵王如何抉择。”

赵若城深吸一口气,她了解父王的脾气,他没有给的,谁也不准抢。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神器交付道那些魔裔手中。初唐的国库几乎要空了,只能再支撑短短数月,如果不能及时得到血色帝国的原石矿山,那初唐王国的内部就会陷入混乱,帝室甚至会有被推翻的可能。

赵若城心情沉重,她不知道父亲为何急流勇退,也不知大哥怎么忽然变得性情暴虐,更不知初唐王国如何就陷入了危机。她就像一艘即将驶入暴风雨的扁舟,明知危险,却无力阻止。此刻,赵若城倍感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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