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慕承影骑着快马一刻不停地往济平城赶去,他知道自己越早赶到,殷子清所部万人就能早一点脱离危险,而召国复兴就会多一点希望。
“将军,现在距济平城大约有二十里!”傍晚时分,一名熟悉当地的士兵前来向慕承影报道。而此时距离慕承影出发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
“快呀!”慕承影巴不得胯下的马儿飞起来。
“报!!!”一直在济平城附近打探消息的斥候迎面赶来。
“快说,现在济平城情况怎么样了?”慕承影根本没有下马,而是示意那斥候调转马头,边赶路边报到。
“现在整个济平城,灯火通明。满城老百姓携壶担浆地来送即将出征的将士。”那斥候虽然累得够呛,可是看到慕承影如此急迫,急忙报告着。
“出征?怎么回事?”听到“出征”慕承影有些诧异,手里挥舞的马鞭不由停了下来。
“对,据说殷子清明知必死,准备趁夜色奔袭那灭亡召国的雍国任城王所部!”
“糊涂啊!”慕承影急得满头大汗,只有不断地鞭打着坐骑。
“呼哧!呼哧!”慕承影胯下的枣红马冒着粗气,浑身大汗,眼看就要跑不动了。
“走啊!”见马儿放慢了速度,慕承影上去就是一鞭。
“嘶!啾啾!”“扑通!”连续赶路的枣红马,突然马失前蹄,倒在了地上,而慕承影也是被甩出去几丈远。
“将军!”“将军!”跟在慕承影身边的那斥候和随行的刘升忙跳下马,去扶慕承影。
“快,把你的马牵来!”慕承影灰头土脸,踉踉跄跄地就要去骑那斥候的马。
“将军,您还好吧!”那斥候看慕承影如此情景不由有些担忧。
“快,给我牵来!”慕承影双眼通红,青筋暴露,头发散乱,随风飘动,手里提着把长剑,好似杀红眼的杀神出世。
“快去!”见那斥候有些犹豫,跟在旁边的刘升朝斥候喊了起来。
“好好,就去,就去。”那斥候也被吓懵了,所以虽然不懂自家将军为何对利益毫不相干的殷子清如此在意,也只得立刻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确实,保险起见,慕承影一直没有对虎贲营的士兵暴露过身份,这些士兵并不知道慕承影的来历。
“驾!驾!”眨眼间,慕承影已经上马,行出了几十丈远。
“快跟上将军!”刘升边上马边招呼着随行骑兵跟着。其实现在跟着的骑兵只有十人左右了,其他人的马匹也是越来越慢,跟不上了。
“将士们,此一去九死无生,殷某请诸君共饮此杯,全力杀贼!”仍是济平城南门城楼上,殷子清头戴进贤冠,身着玄色朝服,腰间配青绶挂黑犀官印的中年男子,面色庄严地端着一碗酒。此时的殷子清虽然看似文弱,但眼神里却透着不死不休的狠劲儿。
“干了!”殷子清干完碗中酒,一把把酒碗摔碎在地,捋着几尺长的美髯疯狂大笑起来。
“干!全力杀贼,不死不休!”楼下上万将士虽明知必死,但仍然毫不犹豫地饮下了“断头酒”。
“啪!啪!啪!”一个个酒碗破碎在城楼之下。火光里,一个个将士脸色坚定,毫无惧意,无论他们是二八少年还是鬓发稍白的四旬叟翁。而他们身旁站着一群来送行的百姓,这其中有他们的老父母,有兄弟姐妹,有新婚妻子。
“儿啊!”一个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妪,满眼泪花,正用一双粗糙的手抚摸着儿子的脸。
“不哭,娘!我是去保家卫国了!”那即将出征的儿子想强扯出一丝微笑安慰老娘,眼泪却夺眶而出,滴在了母亲手上。
“你说的对,一定要杀光那些外来的畜牲啊!”老母亲哭着不忘叮嘱儿子用心杀贼,因为她也是深受召国仁政恩泽的一个老百姓。“娘!走了!甭牵挂!”说完,老母亲转头就走,脚步踉踉跄跄。而她儿子早已泣不成声。
“咚咚咚!”三声鼓响,出征的时间到了。出征的将士与亲人最后的相处就要结束,至少他们这样认为。
“出征!”殷子清走到城楼下朝北深深一拜,脸色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杀贼!杀贼!”突然,将士们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与此同时,缟素大军前方竖着一面大旗,上书:报仇雪恨!
“嘶~~~”战马嘶鸣中大军进发了。
“且慢!且慢!”一个全身披挂却头发散乱的少年带着十多个人赶了过来。
“大军开拨,闲人止步!”走在队伍尾端的一个小军官拔出佩刀爆喝道。
“带我见你们殷大人!”慕承影伏在马背上上气不接下气,而其他随行将士也基本上都累得摔下马来。
“你到底是谁?”那军官带着十几人围了上来盘问着,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看!”累得够呛的慕承影费力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那玉佩质地全白,雕刻着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上面还书写着几行看不懂的古老篆字。
“那好,请跟我来!”虽然这军官不知这玉佩为何物,但一看就知道绝非凡物,因此立刻带着慕承影去见殷子清。而其他随行士兵则只能留在原地。
“殷大人!殷大人!”那军官走到队首喊了起来。而慕承影没有发声只是安坐在马上看着殷子清。
“嗯?”殷子清正与身边一名军官商讨着行军事宜,突然听到叫喊声有些惊奇。
“你,你,你是,”殷子清转头看去,却突然结巴了起来,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泪水。
“殷大人,别来无恙啊!”慕承影下了马,束起头发,正了正头盔,举起了手中的玉佩,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微臣拜见二皇子殿下!!!”殷子清撩起衣袍,一头跪倒在地上,久久不肯起来。
“殷大人,快快请起!”慕承影快步到殷子清面前把他扶了起来。
“没想到殷大人还能记得我啊?”慕承影哈哈大笑着,只不过眼角闪过几滴泪珠。
“二皇子,请检阅我大召将士!”殷子清精神大振,赶忙把慕承影扶到了自己的坐骑上,并亲自牵着马带着慕承影检阅士兵,边走边向将士们介绍着慕承影。
“誓死追随二皇子!”“誓死追随二皇子!”很快,将士们在殷子清的介绍下认识了慕承影,一时间呼声震天,军威大振!
“有将如此,有士如此,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看着振奋的将士,慕承影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
“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慕承影看着忠义死士,想起江河故土不由握紧了手中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