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将手中长枪一甩,密密麻麻的火星四溅,似盛开的花朵,充满了娇艳。
但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飞射四周的火星并没有消失,而已诡异的悬浮在了空中。
青年暗暗皱眉,一缕银白色的光芒从长枪迸发而出,似扫把般向着火星一扫。
消失的并不是不起眼的火苗,而是带着威势的银光,银光在触碰到火星的一瞬间就被火苗吞噬。
火苗缓缓放大,不一会就成了鹅卵大小火球,煞是美丽,只是这美丽下却蕴含了杀机。
手执长枪的青年再自大也不敢拿生命开玩笑,纵身一跃,想要跳出火球的包围。
青年的跳动并没有使他摆脱火球,火红色火球似乎认定了他,这让青年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幕虽是诡异,却并没有让青年感到威胁,真正他感到威胁的是这些火球的方位。
火球的排列很是杂乱,毫无顺序可言,但青年将军可是气海境的武修,已经修出了灵识,怎么发现不了规律。
密密麻麻的火球组成了一个人性轮廓,而在火球与火球之间存在了能量联系。
青年将其对应为人的穴道,顿时脸色大变,这是他面临必死之局才会有的表情。
气走丹田,游膻中,上呼天灵,下应涌泉……
这是青年在空幽境就开始修习的运气功法。
银白色的真气似乎受到了呼唤,竟从李元勋体内流出,成为了火球的养分。
火球并没有继续变大,只是颜色越发鲜艳,这鲜艳的颜色下隐藏了一个死局。
若是青年继续攻击,那么青年释放的真气将会成为火球的养分,若是不攻击,那火球就会持续的抽取青年的真气。
理论上,气海境之修真气源源不断,这种持续的抽取,青年还可以忍受,但若是火球内的能量全部释放,那后果就可怕了。
青年将军手中长枪一横,身上的青衣与长发无风自动,身后出现了一轮灰色的圆盘。
这轮圆盘是青年在空幽经凝练的幽魂,其名为灰月
“李元勋将军并不想表面那样不怕死啊!”
嘲讽的声音传来,重重的击打在李元勋的心头。
这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空灵中带着淡然与冷漠,似乎看穿了一切。
“好算计,好算计,看来燕国的言和并没有太大的诚意啊!”
火红色的火球悬浮在空中,很是绚丽,这绚丽绝不可能出自一个气旋境之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灵宝,还是那种一次性的灵宝,这种保命之物可是十分稀缺的,每一枚一次性灵宝都代表着国力的倾注。
而武朝并没有做出过此类针对个人的灵宝,所以,灵宝出自燕国人之手的可能极大。
但燕国已经言和,并出兵围杀左党人士。
结合燕国尴尬的现状,就很容易的出结论。
燕国,想玩票大的。
那男声并没有出现,虽然李元勋已经发现了他。
“既然燕国无意结盟,那燕国太子前来武朝学习,也是阴谋了。”
李元勋身后的灰月渐渐融入体内,双眼中出现了灰月虚影。
银色枪尖朝天一指,天空中的圆月洒下点点月华,照耀了枪头,将青年全身气势提到巅峰。
“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牌,你准备好用生命看我的底牌了吗?”
“我一直奇怪一件事情,你的幽魂为什么叫灰月,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之前我还以为它是个吃饭用的盘子。”
声音依旧空灵,但却多了惊恐与讥讽,少了淡然与冷漠。
幽魂分三六九等,若是没有那一道月光,灰月幽魂只是地级八等,但那到月光竟将其升至天级。
银光闪耀,真气的震荡形成了剧烈的风,但这又有何用?
让敌人知道自己在挣扎,让自己的死亡变得更有尊严些吗?
李元勋身上泛起银色的月光,整个人变得神圣不可侵犯。
“月光所在,都是我的领域,左党,受死吧。”
银光一闪,如同瞬移一般,李元勋的身影跳出了火球的包围,但还是有三两枚跟上了他。
火光闪现,随之而来是一连串的轰鸣声,但李元勋早已瞬移出千里之外。
一声浩荡的长啸从李元勋口中发出,一头妖兽仿佛应声而来,泛着青光的蹄子踏在虚空。
李元勋跳上妖兽,追击而去。
那个算计他的人跑不掉,因为他是气海境,拥有月兽为坐骑的气海境。
而楚沉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晓,他在疯狂的翻过一本本药材大全,眼神全部集中在了对属阳的药材的介绍上。
今阳花,属阳,味甘……
一定是什么地方漏掉了,否则这传承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漏洞。
楚沉一遍遍回忆着修罗传承的功法,眼睛中充满了血丝,阳气转为阴气的过程是不可逆的,这样下去楚沉一定会死。
窗户并没有关,一阵风吹来,摇动了屋内的灯光。
“是不是很奇怪……”
楚沉一惊,苍老的声音并没有恶意,反而存在了淡淡的亲切。
没错,是亲切。
“你不会死的。”
声音再度传来,楚沉诧异,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这种挥手间就可以将他抹去的强者根本没有骗他的必要。
但下一句话却让楚沉发怵,只感觉被冷水浇了一身。
“因为,你不是人。”
出声之人似乎看到了楚沉的模样,又加了一句。
“至少不是普通人。”
楚沉松了口气,他很害怕,武朝中,不是人还长了一副人样的只有一种,妖。
人妖殊途,如果楚沉是妖,他很难想象楚云会怎么对他,他很难想象他被人唾弃的样子。
“你体内有你父亲留下的三滴精血,阳气不是问题。”
楚云说过,楚沉不是他的儿子,楚沉说不在意是假的,没有人不在意父母,不在乎家。
不过他没有问,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不知怎么开口。
“别怪他……”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触动了心事。
“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吗?这酒楼的局势好像不太好!”
似乎是为了补偿,也似乎是为了帮助楚沉的父亲赎罪,老者竟然主动提出了帮助。
楚沉摇摇头,坚定的道:“不需要!”
并不是真正的不需要,因为楚沉不相信老者会看着酒楼被夺走。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一名衣着怪异的老者走入。
楚沉盯着老者道:“我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丢弃,更不会像传记书本的主角那样怄气。”
老者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
“但是,我想知道,他们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
老者脸色一僵,欣慰之色还在脸上,只是苍老的面容上出现了很难察觉的慌张。
“我不是他,所以我不知道!”
语气有些不自然,因为这个问题很难解释,若是想说个明白至少要三天三夜。
就算说个明白又如何,白白的给楚沉增添烦恼罢了。
“现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名为沉!”
沉,这个字可不太吉利,虽然楚沉并不讨厌,但结合自己是被抛弃,很容易联想。
他的父母想让他沉下去,而他想找到父母,只能向上爬,成为人上人。
老者再次一惊,楚沉的两个问题似乎没有任何关联,但第二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会扯到第一个问题上去。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我不相信你会说‘我只想看看你’。”
“你身上有帝君的影子。”老者的回答很简练。
说完,老者便不见了踪影,在其站立的地方多出了一本金色封面的书本。
楚沉笑了,笑的很沙哑,笑声根本不想从幼童口中发出,因为声音下隐藏了太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