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许久的沈离,终于在李友月的催促下开口,却是低沉无比而且出乎意料的一句话:“你说的那个韦莹莹,是哪里的人?”
“她原籍是象郡。”
“象郡,江洲区的?!”
“……好像是。哎韦莹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男的!那个游弋到底怎么回事?”
沈离又是沉默许久。
“我不知道,反正按照你说的,不是鬼神之类的东西,就是和我一样的国家机密人员。你懂的。”沈离的语调已经异常低沉,低沉得仿佛那天,在巷子里救她时威胁那些小混混用的语气。
仿佛进一步,就要杀人。
而李友月也心里一凉。
她是对沈离的来历再清楚不过的——他是个被抹去了痕迹的人。原本的特种兵沈离已经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殉国”,其实,是他已经厌倦了和那些上层打交道,选择了隐退。
但是说是这么说,李友月心里更感觉,沈离就只是不想再出生入死刀口舔血,所以才在其实自己身体没问题的情况下借口伤病退役。不然,一个口口声声要远离是非纷争的人,怎么会还在流连各种灯红酒绿,并且几乎是见到入眼的妹子都想装装逼泡一泡?
恐怕他是看了太多YY小说,觉得自己可以走那种什么花都兵王的路子?
想多了吧!现实里哪里有正好被威胁的千金大小姐就指定你当保安,老早离开了校园又怎么能接触清纯校花,而见义勇为救下女孩的事是发生了,但是很不幸,李友月明显感觉,沈离和她都互相看不上对方。
要不是都觉得对方还能利用利用,早就砸钱走人永远不见了。
其实李友月听说过,沈离这样的人,如果真的是伤病或者其他原因真的不想干了,那么,打个报告,只要上级不至于针对你,大多数还是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并且为你解决后顾之忧,帮你安排好后半生的生活。
但是,谁让沈离偏要装逼呢?
不过不管这些了,按照现在沈离说的,她确确实实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可怎么办啊沈离,你要帮帮我!”李友月是真的急了,再把嗓子压一压,就完全有了哭腔的感觉。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
沈离挂了电话,李友月面对电话那头绝望的“嘟——嘟——”,一时间,又是大脑一片空白。
没人能帮她了吗?
不,一定还有机会的。
尽力……尽力想,总会有出路的。
对了!游蓝!她怎么忽略了,这个年轻,却大权在握的游氏集团总裁?
还有,游氏的两个创始人,也就是游蓝和游弋的父母,他们是将游氏交给了子女之后盛年隐退,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帮谁说上一两句话吧?
说做就做,明天,就去游氏!
第二天,韦莹莹也早早就起了床,收拾打扮整齐,就和游弋一起来到了公司。
“今天公司有活动,我不怎么适合出现在人太多的地方。你自己去吧。”
韦莹莹了解地点点头:“没事,韦通他和社团一起来的,估计也不会早到,我在办公室等他打电话再说。”
今天的值班人员是柯师傅和他手下一个姓陈的师傅。韦莹莹和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便走进了游弋的办公室。
拉上窗帘,这间办公室依旧昏暗如同晚上。
韦莹莹也不知道怎么的,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来,坐到自己位置上看书。
韦通的电话来得比想象中的要晚太多了,直到12点,才打了过来。
“姐,我们中午休息,自由活动了,你出来和我一起吧,我们去吃个饭。”
“好,你在游氏前面的广场那里等我。”韦莹莹收拾好文件,推开门,就出去了。
韦通一直都长得比韦莹莹略高一点,从初中就开始的坚持锻炼的习惯让他身材不错。大概因为都继承了母亲那漂亮的基因,他和韦莹莹也眉眼相似,看起来是个挺帅的小伙子。
只是,由于他的脾气,也由于他自己的粗枝大叶,他一直没有女朋友就是了。
“姐,你是哪个部门的啊?”
“搞封建迷信的,44层楼的特殊事件部。”韦莹莹倒是不避讳,但是,刚要从她旁边走过去的两个员工听到她的话,都绕开了。
韦通瞬间有些愕然。
“什么鬼?什么叫搞封建迷信的?”
“哦,就是那些电视台上,有些时候会做些非自然现象的节目啦,或者请什么命理大师前来讲课……”
韦通顿时理解了,也信了,却不由得打个冷战:“难怪有些人会躲着你走。没问题吧姐?”
“一个大老爷们你还信这个。”韦莹莹不得不嗤笑一声,急忙结束了这个话题,“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说着,习惯性地拉着韦通走了。
而就在他们刚要走出广场的时候,李友月刚和游弋从游氏大厦里走出来。李友月眼尖地看到前面的韦莹莹拉着一个高个子男生走着,但是很显然不是游弋,不由得愕然道:“唉,那个又是谁?”
游蓝也看到韦莹莹拉着一个背景似乎挺眼熟的男生了,她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看到游蓝的脸色,李友月不由得心里狂喜。
好么,这下,韦莹莹和游氏恐怕要闹崩了。
而且,她对今天的拜访,是感觉十分满意的——游蓝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她是来谈生意的。在她报上家世,并且假惺惺地说只是想交个朋友之后,游蓝也没有怎么失望,反而和她相谈甚欢。
看来,游蓝是个很按照上流社会风格行事的人啊,注重高质量人脉。
“怎么,您认识她吗?那是我的大学同学,叫韦莹莹。男生……哎呀,男生就不知道了,她男朋友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了。不过,没我多就是了。毕竟她……不管了,反正我们不做那个电灯泡,我们去吃饭吧。”
游蓝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李友月依旧笑吟吟的,一副并没有发生什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