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笑脸慢慢放大,直到自己的双手被他握住,佳蓉才恍然发现。
她,已经三天没到他了。
“太子殿下又得了什么好东西,这样高兴”
佳蓉笑容里带了几分真,跟面对郁皇后等人不一样。
玄铭清有种特殊的魅力,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讨厌厌烦他。
在他温柔包容的眸光注视下,好像你的一个冷脸都是罪过。
“你来,我拿给你看”
玄铭清笑着牵过佳蓉的手往里走,边走边回头同巧叶等人道:“你们不必跟过来了”
巧叶几人自然领命,乖巧的立在了殿外,等待他们的吩咐。
“你先坐下”
玄铭清拉着佳蓉到坐榻旁,双手按着她的肩让她先坐下。
佳蓉不明所以的看着玄铭清在她对面也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她的面前。
“打开看看”他目光闪着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佳蓉。
佳蓉看着木盒,伸手打开。
里面的东西很普通,一个绣着白玉兰的荷包,有阵阵的香气从荷包内散出。
佳蓉吸了一口,只觉得燥乱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为何突然送自己荷包?
佳蓉抬头,向玄铭清投去疑问的目光。
“你可喜欢”看着佳蓉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他笑了。
“殿下送的东西佳蓉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不知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送佳蓉荷包了?”
她确实是不解的,往常他做什么总是能找到些缘由,这次又是为何?
“你这丫头当时只顾病着,倒是把自己说过的话都给忘了”
玄铭清嗔怪的清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出声来。
“不过你忘了不要紧,我都给你记着呢。可还记得前段时间你伤寒的事”
“嗯,记得”佳蓉点头,那次伤寒来得快而猛烈,她是忘不了了,至今都觉得蹊跷得很。
玄铭清脸色忽的温柔起来,像是再回忆:“记得当时我前去探望,你病中迷迷糊糊的拉着我的手,一直母亲母亲的叫着,我想你肯定是想家了”
他看向佳蓉,然后再看看木盒里的荷包,亲手拿了起来。
“我托人打听了,你母妃最是喜欢玉兰花,所以我亲自绘了图,送去御绣坊找了里面最好的绣娘,花了三日时间给你绣了这么个荷包。我想着你看着荷包上的玉兰花就像看着你母妃,多少能解了一些你的思念之情。”
“对了,我让太医在荷包内放了安神的药材,我看你睡着时候也不安稳,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在玄铭清的理解中,佳蓉呼唤的母亲自然是南吴贤妃娘娘,所以他才派了人去查贤妃的喜好,亲自绘了图让人绣了荷包以解思乡之情。
亲自绘画,亲自监看绣图,花费诸多心思,不是只为她公主之名。
百般用心,也不是觊觎她身后利益。
玄铭清承认,从她来到大齐都对她特殊对待,一开始他是奉了郁皇后的命令。
初见佳蓉,她大气端庄,很是有礼,他心生好感。
所以对于郁皇后的安排,他想着,这样一个人度过一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算不能举案齐眉,起码可以相敬如宾。
直到她感染伤寒,病得比让人都要重,他就想,她身子怎么这样弱,弱得出奇。
所以郁皇后让他每日都过来探望,他没有拒绝。
那一日,他照常探望过后就要回去,她拉住了他的手,那样用力,好像很怕他离开。
她明显意识不清,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他没有听清,只是“母亲”二字她重复了许多遍。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她,想着她的处境。
背井离乡,远嫁他国,就算她平日笑得如何灿烂温婉,心里一定是害怕的,脆弱的。
病中的她看向那样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裂的瓷娃娃,抓着他的手就像抓着希望,让他没有勇气睁开。
从那时开始,他明显感觉自己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好感,到后来的怜惜,再到后来产生的那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反正就在那一瞬间,他产生一种想要守着她,护着她,让她不再受伤害的感觉。
他想一生伴着她。
这种感觉吓了他自己一天,可是很多他就释然了,她本来就是母后她们给自己准备的太子妃,他们本来就要相守的。
所以他欣喜又坦然的接受了对她的特殊感情,并付诸行动。
佳蓉却觉得不可思议,当时病得糊涂,并不知道玄铭清也在。
她胡话里的母亲肯定不是贤妃,就算如此,她也没想到玄铭清会这样用心,只为她一句病语就做了这些。
她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涌现,有点难过,有点茫然,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怎么了,可是睹物思人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找机会跟父皇说,让你能常常回去同亲人团聚”
见佳蓉一时不说话,玄铭清以为她是看着荷包上的玉兰想起了她的母妃。
怜惜她远离亲人之苦的同时安慰她,并做下了承诺。
佳蓉摇摇头,他不能回家,她的家在哪她都不知道了。
就算是回南吴,来回数月,皇上也不会这样纵容。
只是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从离开父母就没有过了,让她觉得格外温暖。
“我很喜欢,多谢殿下”
佳蓉从玄铭清手中拿过荷包,轻嗅一口,身心舒畅。
手指摩擦着荷包面料和绣图,面料上乘,针脚细腻,想来绣娘也废了不少心思。
“这玉兰好精致,像活的花一样,也只有殿下有这样的绘图功底了”
玄铭清听着她的夸赞,耳尖一红。
他站起身,想要接过佳蓉手中的荷包:“我……我为你带上吧”
“不用,我自己来”说着,佳蓉将荷包系在腰间,站起来在玄铭清面前转了一圈:“如何,可配我这身衣裳”
“配,你的衣裳向来都好看,配什么都配得起来”
玄铭清笑着道,看着佳蓉佩戴他的荷包笑着的样子,心中竟觉得有些幸福。
“还要多谢殿下,我倒没想到,生个病还能收礼,倒是赚了”
“不要胡说”玄铭清脸色正经起来“你自然是好好的才好,只要你好好的,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佳蓉调皮的一吐舌头,这些天经历了许多事,现在倒是难得轻松一刻,
玄铭清看她的样子,无奈的摇头。
“对了”过了一会,像是想起,他开口问道:“你病中除了叫母亲,我好像还听到你一直在叫冉儿,这个冉儿不知是谁,让你这样惦记”
佳蓉笑着的脸一僵,心里突的跳了一下。
“哦……他啊,他是我在南吴的一个堂弟,因为平时调皮得紧,总在身边捣乱,平时烦他,这次离开倒是有些想念,故而会说起他的名字”
冉儿,自然是她上一世的胞弟,慕子冉。
她出嫁时他才十岁,像是知道家里人都不欢喜这门亲事,那天佳蓉没哭,他倒是哭得稀里糊涂。
如今也不知他如何了,十一岁的生辰也没能陪他过。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你那胞弟如今多大了”玄铭清状似无意的问道。
“十一岁”佳蓉有些怀念的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