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外,明亮的星子嵌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中,霓虹灯黯然失了色彩,显得有些轻浮。
包间内,灯光闪耀迷人眼。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老歌被唱的几乎是吼出来。老同学聚会必点的曲目,不管经了多少年也是依旧,毕竟毕业那年也是这首歌,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哭。
“顾念,你要不要去唱一首啊?”陆琳手里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仿佛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顾念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陆琳什么时候这么会喝酒了?想罢摇了摇头,学着陆琳般将手里的那杯就喝了个精光。
自己百步笑五十步也真是有些多管闲事。
陆琳见了也不勉强,起身就去点了一首歌——《不二臣》。
是高三毕业那年王清泽点过的歌,顾念没由来的心闷。
气氛仍是喧杂,顾念对于这种场景就只想到了一个词语“灯红酒绿”。她是越来越喜欢这种环境,在喧闹的地方守住自己的一片净土,纸醉金迷。突然,一个词闯入她的脑海里——“病态”,那是Dylan用来形容她的。
想着,她又拿了一杯酒。
手机铃声响起,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屏幕上亮起的昵称,是“Dylan”。
“喂,Dylan!找我干嘛。”顾念这边太吵了,以至于她说话时提高了几个音调。颇有掩耳盗铃之感,将把别人自己强行代入的同化。
“你在哪?”Dylan的声音较轻,并没有受顾念的影响。
“什么?”顾念推开门,走了出去,隔离了室内,重复了一遍,“Dylan,你刚说啥?”
“我说,你在哪?”Dylan依旧是一幅不急不慢的语调,像他本人一样,高深莫测。
至今顾念都不知道Dylan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但顾念又很清楚的感觉Dylan对自己的情感绝对不会是喜欢,同样的,她也知道自己并不喜欢Dylan。
复杂的思绪被抛开,“我在老家这边参加同学聚会。”微醺的语调,但没有醉,她总感觉Dylan对她的好更像是一种救赎,一种自我救赎,这是作为一个小说家莫名的直觉。
“嗯,记得把新书的大纲构思好。”淡淡的语气后是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构思吗?她想起了几天前Dylan对她说的话——
写自己的故事。
她抑下心中的念头,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不是很忙,但就是有一种无力感,使她感觉很累,顾念不愿进去,就静静的靠在包间外的墙壁上假寐了一会。
睡眠不深不浅,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飘散在空气中,有些混乱,但又莫名的清醒,当真是病态了。
“顾念。”苏生的声音驱散了顾念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困意,“你怎么躲这儿来了。”语气里含着关心。
顾念望了望包间内情形,好听的歌儿从陆琳嘴里缓缓唱出,方霁和李旭玩的欢。
顾念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收起了被吵醒所带来的不悦,“里面太吵了,我最近没怎么睡好,所以出来透会儿气。”
“嗯。”
气氛有些尴尬,“我们进去吧,出来已经很久了。”顾念向不远处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算是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顾念,刚……”苏生的语气有些犹豫,顾念隐约猜到了一点。
“嗯,怎么了?”
“我要结婚了。”苏生突然想起了王清泽,看着眼前的顾念自私感翻涌而来,他有点后悔没有告诉顾念了,面色有些不安,眼眸垂了下来。
无力感又爬上顾念心头,顾念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填充满了,不是失落,但也不好过。
看着苏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顾念只当是因为苏生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关系的关系,宽慰道:“祝你幸福啊,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不介意了。”
毕竟,年少的那段感情里,分不清谁对谁错,她虽然看起来是被伤害的那一个,但那只是在他人眼里,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苏生受的伤也并不比她轻多少。
但,王清泽呢?
王清泽早早的就离开了他们的小团体,顾念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直到她后悔了,也再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