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驱使她走了进去。
店铺不大却很干净,周围架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不同造型的娃娃。娃娃的高度都在三尺左右,每个娃娃的发型衣服都不一样,甚至头发都是五颜六色的,但有几点是共同的,古式的服装和长及脚踝的长发,还有那嘟着的小嘴,仿佛在索吻一般。
“美女你好,想买个娃娃吗?摆在这里的都是现货,如果没有满意的还可以定做。”店长是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没有伙计,他一边做着手中的活看了云湄一眼说道。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身子是我做的,衣服头饰是我老婆做的。”说着,眼睛却在仔细观察着手中那个光溜溜的小脑袋,看了一会,好像发现哪里没做好,又用工具雕琢起来。
“真厉害,这娃娃做的好精致。”云湄由衷的感叹,那五官、那造型,那么大一点娃娃却比古装剧里的复杂的多。
她好奇的看店长雕了一会,又浏览起架子上的成品娃娃。一路看过去,每一个都是精雕细琢,精美的头饰、繁复的衣服,无一不显示着制作者的用心。云湄对可爱的东西向来没有抵抗力,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娃娃多少钱一个?”
“这要看娃娃的复杂程度,一千到两千不等。”
“什么?抢钱啊!”想买一个安慰自己的心瞬间熄灭了。
“这可是技术活,纯手工雕刻,看看那些雕坏的,不是精品都不卖的。”
铺子的一角确实有一些半成品脑袋,在自己这个外行眼里也是很精致的。
“那是废品?要不我在那里挑一个,一百元卖我吧,反正你也是要扔的。”云湄是真的很喜欢,深受打击的她非常需要一件喜欢的物品来分散心情,只得腆着脸讨价还价。
“这些不卖。”店长语气坚决,云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硬气的老板,她并不生气,她看得出这是一位纯正的艺术家,不被铜臭所污染的艺术家在这个日渐污浊的世界总是让人心生敬意。
“没有再便宜一点的了么?”云湄还不死心。
店长仔细看了云湄几眼,想了想道:“你相不相信鬼神之说,怕不怕死?”
云湄有点懵,下意思的回道:“我是坚定的科学主义者,不怕鬼神,这世界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的也是。”店长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
“我有个娃娃没有摆出来,它的主人离奇死亡,死者家属认为是娃娃害的,想烧毁它,我不忍心自己的心血被毁,又把它买了回来。你要是敢要的话,我送给你,但是你要保证对它好,不能随意丢弃它,不能将它转卖,哪天不要了就送回我这里。”
迷信之说云湄向来嗤之以鼻,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当然连连答应。当娃娃在手的那一刻简直爱不释手,精致的小脸,火红的长发,鲜红色的古式长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将属于自己,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娃娃是最好看最特别的一个。
抱着这个娃娃,云湄仿佛忘了早上那让她心痛欲死的一幕,直到接到母亲的电话才又揭开了伤口。
“怎么一天都不接电话?哲瀚说今天人太多,你们等了很久,公司又有急事就先回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七夕领证的人肯定多,就是要赶着这个好日子啊。我跟你说,这事可绝对不能拖,虽然说定了亲,婚宴也定了,可只要没结婚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想嫁进安家的美女一大堆,你可千万要守好了。”
守?根本不存在的感情如何去守?一个对婚姻如此不负责任的男人何必去守。
云湄不知该如何回答,告诉她真相?她会想尽办法退掉彩礼,还是劝自己看开点?想必是后者吧,既然如此,说了也只会徒增新伤。
“我知道了。”
“你这是敷衍谁呢,现在这社会竞争多大啊,什么好东西都靠抢的,你再这样漫不经心的,有你哭的时候。”
哭吗?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我还有事先挂了。”
一天的忍耐,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云湄抱着娃娃,头靠在小小的肩膀上,整个人蜷缩在长凳的一角,痛哭失声。
悲伤、愤怒、甚至怨恨,种种负面情绪并没有随着眼泪流走,反而越积越多,浓烈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燃烧。
是的,她在怒火中燃烧,红色的火焰将她紧紧包裹着,越烧越旺,烧的她头脑混沌、意识模糊。在她以为自己已化为蒸汽将消散于空中的时候,一道绿光袭来,熄灭了焚烧她的火焰。
云湄睁开了双眼。周围并没有焚烧的痕迹,自己仍然抱着娃娃蜷缩在长凳上,只是长凳上似乎多了一个人。
她眨了眨眼睛,又使劲的揉了揉,“忽”的一下坐起身来。
“你……,你是谁?”
长凳的另一角坐着一个非常精致的小孩,大概十岁左右的样子,圆圆的脸蛋、亮晶晶的大眼睛,一身雪白的古装长袍,银色的长发垂在长凳下,差一点便亲吻大地。云湄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只是脸色太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小孩背靠木凳,双手环胸,抱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一分的雪白大刀。在云湄震惊的同时,他也十分惊讶。
“你能看见我?”
软糯糯的声音,精致的面孔,云湄那仅有的一点畏惧之心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话问得奇怪,你打扮的这么显眼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男孩皱起好看的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刚才的佛果?还是因为吸了我的魂力?”
“你说什么?”男孩声音太小,云湄听的不太清楚,往他的身边挪了挪。
男孩吓了一跳,连忙往外挪,小小的身子差不多要掉下长凳了。他将大刀横在两人中间,戒备的喝道:“你要做什么?”
云湄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大,连忙挪回原位解释道:“我只是好奇你在说什么,没有什么恶意。”
“白无常。”
“啊?”男孩突然冒出来的话语让云湄摸不着头脑。
“我是白无常。”
“这是你的名字?”这父母怎么想的,取个这样的名字,云湄心里直嘀咕。
“我的名字?”男孩愣住了,随即温柔的抚摸着大刀轻声道:“冰魄。”
云湄糊涂了,是对方不会表达,还是自己理解能力有问题?
“嘀……”冰魄听到这个声音立马站起身来,却一个踉跄倒在长凳上。
“你怎么了?”云湄一惊,男孩脸色这么苍白,不会是生病了吧,她连忙伸手去扶,却发现自己的手什么也没抓住。她震惊的发现男孩的身子忽隐忽现,变得透明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云湄颤抖地问道。
“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