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公司干部的列席会议方琳没来露面,也没请假,这不是她做事的风格。会后康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紧皱眉头,不安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方琳始终没有出现,黄助理曾低声问康志,当得知方琳不明原因没来上班后,草草结束会议,愁眉不展地离开公司。
康志一遍遍拨打方琳的电话,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见鬼的无法接通。他匆匆来到财务室,箫心见他进来,赶紧站起来:“康总,方总监今天没来上班。”康志摆摆手:“我知道,我来问问,她的电话你能打通吗?”箫心摇头:“我一直拨不通,正不知该怎么办呢。”这时,康志的秘书打来电话,说有方琳寄到经理室的快递信函,请他回去签收。
康志心中惊诧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走,当拿到还没有拆封的信函时,心里沉甸甸的,是什么事让方琳不接电话,反倒送来快递呢?他急切地打开信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辞职书和一封信。康志顾不上看辞职书,急忙看信。信里方琳先是说了抱歉,请康志原谅她的辞职和不告而别,转达了目前自己手里未完成的工作,和先前对公司工作安排的设想,交代清楚自己手里所有工作的来龙去脉。最后表达了因相识,得到他方方面面的照顾,感激之情溢于字里行间,在信尾连写几遍“珍重”。落款:方琳。康志愤怒地把信攥成一团,重重地击打桌面,引来秘书的关注。康志冲探头探脑的秘书挥手,示意他消失。秘书头一次看到康志情绪失控,静悄悄地退出。
付斌根据医生的建议把单梅转到妇产科住院部,自己匆匆忙忙赶回家换衣服。那个叫柳眉的医生老是斜睨着眼打量他的服饰,让他即局促又尴尬。昨晚先是被欲望冲昏了头,后又被单梅入院的事几番折腾,回家的路上付斌感觉疲惫之极,他不断地打着哈欠,注意力无法集中。好几次差点发生擦碰。他拍拍脑门,竭力让自己清醒点。回到家中,知道方琳这个时间点,应该去公司上班了。也好,他现在真的没什么精力,来面对方琳可能的发问。最起码要让脑袋清醒点才行。到家后他直接进冲进卧室,匆匆剥去身上的衣物,一头扎到床上,几分钟后就进入沉沉的梦乡。
会后吴天明先溜达到销售部,进门几番巡视,没发现单梅的身影。凃俊翔迎过来:“吴总来检查工作啊,有什么指示吗?”吴天明咧咧嘴:“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的业务员都出去跑业务了呀,怎么没看到几个人?”凃俊翔随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的眼神不离单梅座位的左右。原来他是奔单梅来的。凃俊翔暗自摇头,手下有这么招人嘱目的属下,不知是他这当上司的幸或不幸?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呵呵的:“早知道吴总来检查工作,我该让他们来列队欢迎才是。”吴天明翻了几下白眼:“哦,涂总监是在调侃本人吗?”“哈哈哈,哪里、哪里,岂敢、岂敢。只是替没在场的人遗憾,要错过被领导指导的机会了。”吴天明甩甩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指导不敢说,销售部做业务的,随便拽出一个,都比我更专业。最近董事局派驻的黄助理,把工作压的很紧,我这主抓销售的不得不尽职尽责呀。”说完想摆出姿态想拍拍凃俊翔的肩膀,才发现凃俊翔个头比自己高出一截,他窘迫的收回举高的手:“呵呵,涂总监你忙吧,我去别处转转。”他走到门口状似无意咕哝着:“哦,顺便问一句,那个方琳,方总监,该不是身体又不适了吧,怎么三天两头儿不来上班?”凃俊翔一早从外面见客户回来,没来得及参加今天的早会。”听到吴天明的话一愣,想问又闭住嘴,他不想在吴天明面前提到方琳。光看他那色迷迷的眼神就让人心生厌恶,懒得和他多说与方琳有关的事情。
付斌在床上迷瞪了一会儿,惦记着独自在医院的单梅,现在她怀有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间,得起来为她做可口的饭菜送去才行。他打起精神爬出捂热的被窝,正想去盥洗室梳洗一番,忽然发现床头柜上多出一叠纸张,上面还有一张折叠的信纸。他觉得奇怪,自己没有把东西放在卧室的习惯,怎么,难道昨晚方琳是在卧室睡觉的?他摇摇头,方琳不会轻易踏进卧室的,他明白,自从方琳在卧室发现别的女人的内裤后,就不愿再踏进卧室一步,事到如今,自己也顾不上她怎样想了,单梅怀孕才是天大的事,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自己酒醉的那一晚,的确抱着单梅在此亲热来着,想到这里,脑海里又闪现出昨晚和单梅在床上火热的场面,心脏又像小鹿一样热切地奔跑,这个单梅真是媚人的妖精。他沉浸在昨晚的缠绵的回味中,完全忘了再看一眼,那些无端出现的纸张信件。
凃俊翔接到康志的电话,让他先放下手边的工作,去总经理室一趟。涂俊翔也正好有话要问康志,就匆匆赶到康志那里。康志阴沉着脸,见涂俊翔进来,劈头就问:“方琳给你留话了吗?”凃俊翔莫名其妙的:“方琳留话,她为什么要给我留话?”康志原想凃俊翔或许得知方琳的下落,听到凃俊翔的反问,才知方琳没有留下其他信息,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辞职而去。他用手搓着眉心,沮丧地说:“方琳辞职了。”涂俊翔大吃一惊:“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辞职?什么理由呢?”康志没好气地瞪他:“我若是知道,还巴巴地等你来问吗?”说完把揉皱的信纸丢给涂俊翔,让他自己去看。涂俊翔大致扫了几眼,纳闷地喃喃自语:“莫名其妙嘛,好端端的就突然辞职了。”他忽然拍拍脑门:“哦,她一定是想在家好好休息专心生养孩子,这个孩子可是她望眼欲穿才得来的,不容易啊。”康志把辞职函摔向他:“你们那么多年的朋友,用你的脚趾头想一想,她是不负责任,拍拍屁股走人的人吗?”涂俊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啊,公司里有妇女孕生保护条例,待遇还是她起草拟定的,她完全可以请假呀,福利待遇一切从优,没理由为这个辞职的。”他又突然说:“不会是心情不好,不愿上班,所以才辞职。”康志咬牙恨恨地发声:“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吧,惹急了我,把你扔出去。”凃俊翔看康志铁青的脸,不敢再胡乱猜测,闷闷不乐坐在那里发呆。康志站起来向外走:“走,陪我去一趟方琳家,看看她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决定,胜过你在这里胡诌八咧的。”凃俊翔快步跟上,两人直奔方琳家而去。
付斌在厨房里紧忙活一阵,单梅说嘴里没味,他煮了粥,还特意烹炒两道酸辣可口的精致小菜,仔细地把饭菜装进保温饭盒,正准备出门,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付斌纳闷,这个时间谁会来?他上前开门,意外地看见凃俊翔和康志,他特意瞥了康志一眼,问凃俊翔:“什么事?方琳不是在公司上班吗?”康志和凃俊翔对看一眼,心里都咯噔一沉,凃俊翔问:“你确定方琳去公司上班了吗?”付斌忽然满脸愧色,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进来说话吧。”他把两人让进门,凃俊翔见他手里提着饭盒:“你这是要给谁去送饭?难不成方琳住院不让你说,刻意瞒着我们。”康志神情也随之紧张起来:“方琳怎么了,住院了吗?”付斌不自在地把饭盒往身后挪挪:“乱说什么,方琳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住院?”“昨天?”凃俊翔疑惑地自语,他又问:“听你说话的意思,今天你也是没有见过方琳了,难道她昨晚就不在家?”付斌也听出有哪里不对了:“方琳今天没去上班吗?我今早回来也没见到她。”康志阴沉着脸,心里比来的时候更七上八下的。
凃俊翔说明来意,说他们是因为收到方琳的辞职信特意赶来的。付斌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点:“你说方琳辞职,为什么?”凃俊翔突然大光其火:“方琳是你老婆,问你一问三不知,你倒反问起我们这些外人了。”付斌忽然想起在卧室床头柜上看到的那些纸张,他砰地把饭盒撂在茶几上,冲进卧室。一把抓起那沓纸张信件,白纸黑字,一张张醒目又刺眼,那上面赫然的大字像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眼。
《离婚协议书》,离婚!方琳要跟他分手离婚,多年的婚姻要划上句号了。他沮丧地瘫坐在床头。凃俊翔他们半天没有听到付斌的动静,凃俊翔走到卧室门口敲敲敞开的门:“你在干嘛?有方琳的消息吗?”付斌茫然失措地看向凃俊翔,无力地挥挥手中的纸张:“离婚协议书,她要和我离婚,你相信吗?方琳她说要和我离婚。”凃俊翔一愣:“哦,是方琳写的吗?”付斌点点头:“她信上说,要和我离婚,她的私章已经盖好,就等我签字生效。可笑,凭什么她说离就要离,留下几张破纸,就没影了,还不让去找她。”康志也站在门外,冷静地问:“她没说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付斌双手挠头:“没说,就写着她要出去散散心,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我去找她。“喏,”他把手里的折叠的过信纸塞到凃俊翔手中,“你们自己看。”
康志本想推辞凃俊翔随手转给他的信纸,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可迫切渴知方琳下落的急切心情,又让他不由自主双手接过。他匆匆看过一遍,信纸上只有寥寥数语,说她和付斌夫妻缘分已尽,以后大家路归路,桥归桥,好聚好散。最后说不要去找她,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康志看完后怅然若失,心神不定。而付斌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当面对单梅怀孕的一霎间,脱口而出的承诺,让他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做男人的自豪,可这喜悦来的快,还不及细细消化,便被方琳的突然决定和出走,打消的无影无踪。
这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付斌木然地傻坐着。凃俊翔看一眼康志,急促的敲门声几乎要变成砸门声了。付斌突然一跃而起,脑门的青筋突突乱跳,他握紧双手冲向家门,恨不能把在敲门的人暴练一顿老拳,门打开,站着两位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付斌努力压抑着怒气:“二位,请问有何贵干,我们认识吗?”那个个子略高、头发花白的老人开口问道:“方琳是住在这里吧,我要见她。”康志跟随过来,见是这二人,上前打招呼:“郑董事长、黄助理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