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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伴君如伴虎

烈日当空,鈜国边境一处幽谷外围早已是人山人海,不用说,这便是鈜国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传统成人礼——鈜武祭。

放眼望去,这吵杂的人海当中不乏一些精健靓丽的少年少女,他们大多是这鈜国当中颇有名望或是皇廷大员家中达到了适龄的年轻一辈,而自然陪同他们前来的当然也有他们家中的长辈们,再看那人群簇拥的高台之上更是有一位身着龙袍之人。

鈜武祭自古流传,在鈜国,上到皇室,下至农家,每诞生一人便会被记录在册,待到其十五岁之时便会有人上门下达鈜武令;即便是鈜国皇族,达到十五岁后也必须参与进这鈜武祭当中,鈜国自古便以绝强的武力威震人王殿。鈜国之中每个成年人,无论男女都绝对是经历过鈜武祭后成功生存下来的强者,就算是在鈜国尚且只有十余座中小城池的那个年代,也没有任何一国敢于夸大进犯鈜国领土,凭的便是这为鈜国孕育出无数精兵悍将的鈜武祭,因此,不论自愿与否每年的鈜武祭中也有不少为了磨练自身而从其他国家远道而来的少男少女。

我们再来看看这些为了即将到来的凶险历练而摩拳擦掌的少年少女们,除去一部分较为优秀者,其余大多数不是想着如何将一些外物带入鬼哭涧中便是哭丧着脸哀求着长辈想要从鈜武祭中逃走;原因?那还用说吗,根据鈜国皇廷的记录,每年的鈜武祭当中都会有许多人永远地被留在那鬼哭涧当中,而且若是进入涧中后主动放弃便又会被驱逐出大鈜,那些自幼锦衣玉食的公子小姐们可不见得就能接受得了了。

那高台之上的身着龙袍者便是大鈜当朝皇帝——鈜若水,鈜烈的第一个儿子,说来他的遭遇也是很惨,鈜烈结束大鈜连绵征战的那一年也正好是鈜若水十五岁的那一年,鈜烈因为亲征西蜀而没能参加鈜若水的诞辰庆典,不仅如此,在鈜若水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的生死历练灰头土脸的从鬼哭涧出来时便一脸迷茫地接下了鈜烈手里抛过来的那一份名为天下的“大礼”,接着鈜烈便在数日后从皇宫里消失,说是去云游天下去了,于是乎鈜若水即位成为新皇,同时失去了一切同龄人应有的欢乐,成天被堆积成山的公文书卷所扰;不得不说,鈜若水确实是一位好皇帝,刚刚结束了战争的鈜国与被鈜国吞并的数个国家,偌大的土地,数不尽的人民,搞不清多少的灾荒,不过仅仅数年便被鈜若水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过代价则是鈜若水的整个青春。

题外话便不说了,为何皇帝会亲临鈜武祭,自然是因为那传闻当中会加入鈜武祭的那位九公主了;看看在他身侧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摇椅中的那个穿着白衣白靴还摇着折扇的年轻人吧,若是赵程此时出现在这里一定会惊得合不拢嘴:那不是九公子吗!?没错,这位挂着古灵精怪的额笑容的翩翩美少年便是当日在黑街中狠狠掉了赵程面子并教会了赵程体悟灵气的九公子,而其真正身份也在此间揭晓开来。

“陈公子,您说这都等了近一个时辰,怎么那赵程还没到?也不知道圣上为何如此看重那赵程,为了他竟是生生将这鈜武祭推迟了一个时辰,莫不是被您说中了,那赵程害怕了然后连夜逃走了?”

在一处绣着陈家家辉的大伞之下,一个百般妩媚身材妖艳的年轻女子正依偎在一个面带阴恻恻笑容的少年怀里,而那面目清秀却带有恶毒神情的少年正是那陈司马家的公子,赵程的死对头——陈威。

说来奇怪,若是按照往年的规矩,早在一个时辰前这鈜武祭就该开始,这个时间所有参与鈜武祭的人都也早已进入鬼哭涧,但那位传说中的酆都第一恶少赵程却迟迟未到,他本来是这次鈜武祭中最大的看点,酆都十大恶少之首的赵程素来与其余九人关系交恶,这九人都曾在赵程手中明里暗里栽过跟头,就算这九人在进入鬼哭涧后联手将其杀掉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鬼哭涧当中那即将到来的精彩大戏,可那赵程却终究是没有出现。若不是那九公主突然间央求皇帝再将鈜武祭推迟一个时辰的话,或许赵程会就此失去参加鈜武祭的资格并被直接驱逐出大鈜。

然而再过十多分钟九公主求来的这一个时辰也将耗尽,若是那赵程还没有出现,那么他将永远失去鈜国人的身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本次大鈜成人祭——正式开始!”

身穿红棕色长袍的阉人宦官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宣布此次鈜武祭的开始,而就在少年少女们做好了准备将要进入鬼哭涧之时,一个令陈威咬牙切齿、让凤卿凤郡主眼前一亮的嘹亮声音从皇帝所卧躺着的王座后方传了出来。

“各位稍安勿躁~如此盛大的活动怎能没有我?我回来了,诸位别来无恙啊?”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视线集中到了鈜若水身后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青色身影,说来那鈜若水居然对赵程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这让赵程很不满意,要知道,赵程可是特地施展了从天行道那里学来的身法才成功瞒过了保护鈜若水的那些大内高手的视线来到鈜若水身边。

就在赵程说话的那一刹那,十数名大内高手瞬间从那空旷高台上的阴影中出现并将赵程团团包围了起来,乍一看的话赵程现在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但谁都不知道在这些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们额角都隐隐有冷汗浮现,从赵程来到这鬼哭涧周边直到赵程开口说话之前他们之中竟是没有一人能够发现赵程的存在,这也是在间接地告诉他们:只要赵程有心,他完全可以在暗中将他们所有人抹杀,这赵程已经完完全全的超越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大内高手。

“既然来了那还不快滚下去?你知不知道你整整迟到了一个时辰?若不是看在你我之间的那点薄面上……论罪当斩。”

鈜若水清淡若水的声音自高台上响起,自赵程到来后连头也没舍得动一动的他这已经是在下达逐客令了;因为赵程之父赵权与先皇鈜烈的关系,鈜若水在赵程的记忆中是代替了他那远在边疆的哥哥的位置的,鈜若水在赵程半大的时候偶尔也会忙里偷闲的与赵程玩耍一番,直到几个月前赵程还会经常性地偷偷跑到皇宫里跟鈜若水在棋盘上拼杀,两人虽然一人高高在上一人只是臣子,但却情同兄弟,故而鈜若水完全不担心赵程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忠实的走狗便要从小抓起,这也算是一种帝王心术吧?

“好嘛好嘛,我这就下去了,你倒也不担心万一我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怎么办?”赵程一边说一边将那悬在他脖子上的利剑拨开并从鈜若水身前的玉盘中拿起一颗梨狠狠咬了一口。

在赵程张口在手中的梨咬下一口后,鈜若水从来到这鬼哭涧便一直眯着的双眼首次睁开了,他伸出手将赵程一把拉到了他身边然后露出了让赵程心头一跳的笑容,这笑容赵程从小可是见的多了,每次鈜若水肚子里冒出什么坏水的时候他就会露出这个笑容。

果不其然,鈜若水开口道出了一件令赵程笑不出来的事情:“你看看你左手边的那位?”

赵程傻傻回头一看,不看还没事,但是他看了……这一看不得了,赵程手中的梨瞬间掉在了地上,他的嘴巴大张着,之前咬进嘴里的梨在那一刹那都忘记了要如何去咀嚼。

“九……九九九……九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那天的事你还没消气专程追到这来的吧?不对!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你这?他是谁?不会真的就是……”

鈜若水想看的就是这一幕,此时的他已经全无之前的威严感,他从王座中支起身子,然后带着贱贱的笑容附到赵程耳边轻轻说:“你猜的没错,她呀,就是我那最小的妹妹,也就是九公主。”

白衣的少女一言不发地用玩味的眼神扫上下视着赵程,手中还把玩着一把白玉制成的扇子,细看之下,这九公主的的确确是个美人,但却在眉宇间隐隐约约有着一股阳刚之气,也正是这股本该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才使得这女扮男装的九公主能够以“九公子”这个身份行走天下而不被揭穿身份。

白衣胜雪的九公主与那形似一只呆头鹅的赵程对视一番后她那如同羊脂玉般白嫩的脸颊上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两朵淡淡的红晕,虽然九公主以男人身份行走天下已不是一两年了,在与各种各样的人交往中也没少与人对视,但被知道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后还进行了如此的观察这还是头一次,就算是九公主也不禁耳根发烫。

赵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方面是因为她那非同寻常的身份与之前的她对他造成的惊吓,一方面也是因为她那精致的容貌,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什么的赵程认为并不适合眼前的少女,与其用那些形容柔美女子的词语赵程认为英姿焕发、飒爽干练要来的更为合适,再加上赵程幻想中九公主的那些个柔情似水的画面,不禁让赵程的口水悄悄滑落。

“嘿!嘿!嘿!想什么呢?敢对我们的九公主想入非非,你小子,这可是死罪!不过呢……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罚你跟她一起进入鬼哭涧,然后拼尽全部保全她,若是最后你们成功出来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就擅自做主,赐婚与你二人;若是最后只有你出来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你跟你全家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赵程知道鈜若水说这话不是吓吓他的,因为,鈜若水这次并没有只说给他听,而是站起身来抬高了声音故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这些话就仿佛一个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一般,本来寂静的场上瞬间哄闹了起来,赵程想不明白为什么鈜若水会突然间说出如此有破坏性的话来,这根本就是在将他和九公主往死门里推。

所有人都知道,鈜武祭开场后鬼哭涧当中除去他们这些参加了鈜武祭的少年少女们根本不会有别人,所以就算是有人下了狠手将别人杀死在里面也基本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赵程平日里便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本就会有许多人打算在鈜武祭中与赵程敌对,但以赵程的心思和手段来说,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此时却又多了一个九公主,而且鈜若水还告诉了所有人只要杀掉这九公主就算他赵程逃走最终也一样会死……

不过……大概就连鈜若水也不知道,这九公主除了耍的一手一流剑法外,还是一个身怀灵力的修行者!但是说到底赵程只是个从小便生在酆都长在酆都的大少爷,泱泱鈜国国土是多么辽阔,此次来参加鈜武祭又何止是那酆都之中的区区数十人?所谓高手在民间,保不齐就会有什么会用法术的牛鬼蛇神出现。

要说参加一个成人礼何必特地来与他赵程为敌?呵!赵程回首再看九公主,瞧那九公主,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瞧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儿,如此软玉温香的外表再加上那翩翩少年的气质,就算是不近女色的赵程都不禁一时为之定神,可想而知台下那些个杂七杂八的货色又是怎么样的心思。这鈜若水,区区一句话便把他赵程和自己的亲妹妹推进了火坑,却只是为了博自己一乐,用来赌注的却更是让赵程不得不拼尽全部的家人,这恰恰印证了自古流传的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啊……不过鈜若水毕竟是皇,他这个臣也只能是苦笑着将这“圣旨”接下来了。

来自臀部的冲击让赵程猛地从高台上摔了下去,好在赵程身法不差才没有一不注意将脖子摔断,赵程恶狠狠地回头时却发现踹他的竟是那侧卧在一旁许久未曾发言的九公主。九公主白靴一点,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般缓缓从高台上飘落,落地是却是重重地踩在了赵程肩膀上,这让赵程的身形不禁抖了那么一抖。

让赵程更为恼火的是这九公主的性格竟比那鈜若水更为糟糕,该说她是运筹帷幄呢还是根本就没心没肺呢,在赵程与她从一开始便成为了众矢之的的前提下她却还是就那样踩在赵程的肩膀上任由赵程承受着她的重量并很是欢快地指使着赵程。

“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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