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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殇梦魇

为什么叫夜羽?因为每一年的这个夜里都有梦,梦里都会下雨。

朦胧无边的梦里一直下着冰冷的雨!

……

夜空悬月,夜雨朦胧。

空旷辽远的大草原无边无际,天地湿漉漉。

苍茫的大草原中间,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童孤独地坐在一张小小的草席上嚎啕大哭,梦境的某个时间点,漆黑的夜空飘来一根夜一样颜色的羽毛,轻轻落在小男孩的脸上。

给予孤儿温暖的夜天使降临了么?

羽儿,羽儿!

随着黑羽落下,小男孩听到有人在亲切地唤着他的名字,朦胧的夜幕下忽然出现一个白色衣裙的女人,正匆匆向小男孩跑来,边跑边叫唤着小男孩的名字。

羽儿,羽儿……

熟悉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响起,夜幕下忽然出现了很多人,这些人从远处跑来,但无论小男孩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他们的脸。小男孩慌忙起身,跑向他们,却发现怎么跑也拉不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等等!”

小男孩脱口而出,拔腿在朦胧的夜幕下疯跑起来,虽然看不清是谁,但心中只知道自己不可以失去他们,绝对不可以!

那些模糊的虚影却不知何原因,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焦急奔跑的孩童,然后不约而同地哼起一首暖心的童谣:恩恩哪哪,恩恩恩拉……

“等等,带上我!”

小男孩向前极力地伸直手,企图勾住对方,但对方的身影已经越来越透明,甚至小男孩可以透过他们的身体看到后面荒凉的夜色!

“羽儿,羽儿,回去吧,回去吧……”

“哥,起床了,我们去看看试炼榜单!”

一道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夜羽睁眼,只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贴脸看着自己。

“唔,时间尚早,如此......便起来晨练一番先罢!”

语罢,夜羽脚尖轻弹轻易飘出窄小的窗外,落地无声,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每年的这个夜里都要做这个梦吗?夜羽轻声嘀咕道。一夜梦魇,令他精神萎靡,夜羽当即便决定先洗掉这一夜沉积下来的困意。

“接下来,先去溪边,谁先到谁胜!”

“哥,你又使诈……”

每次比赛,陆离总是对夜羽越窗而出的使诈行为咬牙切齿,看到夜羽再次翻窗而出,陆离怒伸食指喝骂,喝骂之后,满脸怪笑、一瘸一拐地跟上前面走走停停的人。

“耶,我又是第一!”

陆离光着脚丫站在清澈的水中,欢快地兜起一捧水,泼向后面慢吞吞赶来的夜羽。

夜羽向旁边一跃,狼狈躲过仰面飞来的水滴,道:“要不是我没看好路摔跤了,你才不会得第一。”

理由各不相同,但比赛的结果却都一样。

我的妹妹居然愿意去比试,那可不可以说她已经放下芥蒂,不再害怕被人指指点点了?看着欢笑戏水的妹妹,夜羽会心一笑,我的妹妹总算是长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是这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小妹妹。

回想当初,陆离因为额头上那块的烧伤疤痕而被人指指点点,知晓情况后的自己愤然将住所搬到此处……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哥昨天教你的那些,学……还记得多少?”

夜羽说着,手一捧清水,哗啦一声直击脸上,一夜沉积的下来的困倦之意全部流走。

“恩,哥,我全部都还记得呢!”

陆离重重点头,用水洗了又洗胖嘟嘟的脸颊,大有姑娘准备见情郎前那副谨慎洗漱的样子,好似生怕脸上有东西未洗干净似的。

“好,那现在去风舞广场,老规矩,先到先赢!”

夜羽脚尖轻点水面,飞身跃到岸上,也不顾双脚依然湿漉漉,直接穿入鞋内。

“哥,你又使诈,喂,哥等等我啊,我还没有洗好呢!”

风之舞广场。

两人达到时,广场已经热闹非凡,尤其对战榜单公示栏处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对战榜单里清晰列出参斗者的对手,无论哪一年斗混开始前,对战榜单都是风魁谷弟子关注的焦点之一,对于风魁谷中的好赌者而言,每三年借这榜单开出各种赔率的比赛,都能让他们赚上不少钱币,当然也有输得精光的修混者。

风魁谷既然号称魔教之首,当然不会制止弟子在谷中赌博的行为,甚至可以说,风魁谷高层同时也乐意看到赌博者因争端而大打出手,因为这样对整谷实力的提升有极大的好处。

事实也证明了风魁谷这做法对提升弟子的实力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一个人只有时时刻刻处在危机之中,才能发挥自身潜能,才能成为无上强者。

真正的强者不仅要在修混程度上高人一等,还要在思维方式、战斗方式等也碾压对手,那才叫做真正的强者,风魁谷的作法无疑是迎合了这一点。

“哇,第一场女性大对决,罗莹对阵陆离!”

“是罗家小姐罗莹啊!”

人群中出现一阵涌动,罗莹是众多男弟子心目中的女神,容颜清丽,谁要是有缘获得她的青睐,可谓是权色双收。罗家在风魁谷中的实力极大,现任风魁谷大弟子便是罗惊风,传言两年之前,罗惊风在任莉混导师的帮助下,已经成功突破至上混境。

“陆离,陆离是谁?”

“陆离你都不知道?就是两个月前入谷的那个丑八怪……”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少不了这三个字?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这个尖酸的词不仅当场的人都听得到,也包括刚刚来到风舞广场的两兄妹。

嘭!

一股巨力将密集的人群生生分出一条路,一个单薄的身影缓缓走进来,阴冷道:“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

走来之人一身戾气放肆外露,这人身后跟着一个弱小的小女孩,小女孩脸上有一大块烧灼的痕迹。

夜羽兄妹!见到如此明显的特征,众人直接猜想到了两人的身份。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谁都知道夜羽最是疼爱自己的妹妹,居然有人说她妹妹的坏话的时候被他听见了!里三层外三层议论纷纷的喧嚣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向两边散开,压抑的空气令这些普通的弟子踹不气来。

不是杀气,是戾气!这就是传说中从上万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

“我不想再问第二次,是谁?”夜羽运转混力,雄浑的声音在整个风之舞广场响起。

“是他!”有一位修混程度较低的修士忍受不住威压,终于招了出来。

“对,是他,就是他!”众人附和。

夜羽将眼神慢慢转向手足无措的少年,刚才滔滔不绝的少年脸色一白,嘴角竟不由自主动了动,似哭非哭。

夜羽小步向少年靠近,抬手,五指成勾,上混力破肤而释,一瞬间手上雷光闪烁:“你自己说吧,这事该怎么解决?”

哇,雷系上混境!

风之舞广场上所有修混士都感受到了榜单处传来的混沌之气,这精纯而陌生的上混力气息究竟是哪位上混者发出来的?雷光出现的瞬间,风之舞广场上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就连正在办事的混导师们都不禁错愕了一下,放下手中工作,细细感受这股新生的狂暴上混力。

十四岁的夜羽上混境了!

那也就是说,要是夜羽本人愿意,十四岁的他可以成为场中这群人的混导师!这时众人也恍然大悟,风魁谷高层会对他做出如此让步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上混者的地位至高无上。

“夜师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师兄代他向你陪个不是!”

某个时间点,同样是一道陌生而精纯的上混力气息充满整个风之舞广场,一道同样雄浑的声音平地响起。

风魁谷在过去的三年中,真是赚大发了,又一个新的上混境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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