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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是谁

千墨晗被包围在火光中,如同坠入火山之中,她已经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皮肤被烤焦的味道--不好闻,皱了皱眉头,身上的灵力再一次爆发,以冰冷之光的形式附在千墨晗表面以保护她,棍子挥舞着,带起一片片火光,她飞舞的墨发,猎猎作响的衣袍,那张冰冷的容颜,冷血无情,世界万事万物似乎在那双漆黑的眼底了过无痕,她迈着平稳的步伐从火花与雷电疯魔共舞的舞台里走了出来,平静至极,兽王眼里闪过惧怕,那是无法掩饰的惊恐---竟有人类可以从它的本命火中如此平静地走出来而不受一点儿伤!

她究竟是谁?人?还是······

兽王突然想起了那个“人”,高高在上的“人”,她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气息---清冷,无情。

土崩瓦解的兽族大军,四面楚歌的兽王,以及将死的兽王之子······

火红色的天空此时一片幽兰色,在天地相接的地方一派深深的黢黑之色,凝寂,死气沉沉,仿佛没有一丝生气,万物均笼罩在浓郁的黑色里。

更远的苍穹,幽兰色越发浅淡,空旷寂寥,缥缈得渗人。

拼死挣扎,战到最后一刻。

浅浅的金色光芒里,它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双眸噙满薄凉的笑意,衣袂飘飘,墨发张扬。

她,该是一个如何惊动风云,惊羡万生的人。

兽王再一次奋起直冲,有着飞蛾扑火般的愚昧,但,这一幕烙印在千墨晗眼里,却莫名的悲壮。

任何人都不能、也不应该看轻任何一个还在战斗中、并且准备赴死沙场的将军,即使他是敌国的,即使他手中曾沾染过无数的同胞的鲜血,因为,他曾身负护国护民之责,且为之坚守、为之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应该得到尊重的。

千墨晗踏着冰冷的风,呼啸的气浪,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风云聚涌,雷鸣电闪,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披荆斩棘。

可是······不能。

不能。她在心底里说道。她不能。

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都沉寂了下来,连空气似乎都不再流动了。千墨晗看到飞鸟身上发生巨大的转变,它全部的伤口都在慢慢痊愈,体积也大了一倍不止,银白色的三对翅膀变得巨大,羽毛旺盛,甚至在那三对翅膀的旁边又重新长了三对!十二翼!而黄鼠狼的身体变小了很多,身上的毛发从油亮光滑变成暗淡无光,不过没过一下子,它身上的毛发也跟着变得浓密了,看起来如同一只长毛怪的狐狸。

千墨晗最终还是没有要它的命。

躺在地上的兽王看着这一幕,巨大的眼睛闪过一抹复杂,是千墨晗很久之后才理解的复杂,它嘴里发出一声喟叹--震耳欲聋,好像在召唤什么似的。然后,拖着它那伤痕累累的硕大身躯,一步一个血痕,走向坡底,融在这黢黑的夜色里。

****

从明茵山朝东边看去,那平缓的山麓贫瘠而沟壑纵横,低洼地貌,表面极其荒凉缺水,干旱无比,褐色的沙土偶尔有几撮零星点缀,蜿蜒曲折至远方的河床早就干涸,裂开的土方块表面已经被晒的发灰,那种灰色近乎铅色恰如其分地表达这种干旱程度。

没有任何生物生存的河床,与河床表面的景色恰形成鲜明对比——深绿色的林木如弯曲小径分布其旁,高大的合欢树向四周散开枝叶,闲适无比地汲取阳光,它遍体生刺,树底下,斑驳的光影在贫瘠的地表上洒下一丝丝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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