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走过一次的原因,华寻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他上次与何欢欣前去燕国行馆的路线,然后沿着这条线路,一边回忆着之前的事情,一边感受着边上的热闹,慢慢的走着。
燕国行馆那幢雄伟的建筑呈现眼前,但是华寻风却没有立马走过去,因为在行馆的大门口,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前后左右都有一群面容严肃,纪律森严的军士看守者。
华寻风站在远处,拧着眉头,他朝前走了几步,再看那辆马车时,他确认那不是何欢欣的马车,这辆马车宽大豪华,尽显霸气,虽然肯定也是哪个王公贵族的马车,但与上次何欢欣所乘坐的马车却有着很大的区别。
越走越近了,华寻风忽然间顿住了脚步,眼神中迸射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后眼神逐步的冰冷,胸口也开始快速的起伏起来。
这辆马车上面有一个标志,上面所绘有一只鹰,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
还有,站在马车周围的是一群士兵,庄严肃穆,全身黑衣,黑衣的胸口处也有一只鹰,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戾气,站的很远的华寻风都能够感受的清清楚楚。
华寻风认识这群人,认识那辆马车,因为他是齐国人,而那群人也是齐国人。
在齐国,只有一个人的马车上面才能够出现那个标志,只有一个人才有穿着胸口绘鹰衣服的军队。
那个人被齐国人称之为武神候,他是齐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他是齐国中劳苦功高,战绩显赫的首席大将,他的名字叫宇文晨阳,他也是华寻风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这个人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是这个人控制了他十几年,是这个人派人在来轩辕城的路上截杀他,但也是这个人才能够让另一个华寻风来到这里。
华寻风强忍住心中的那口闷气,心中很疑惑,他是齐国的大将,他怎么会来到燕国的别馆?
想到何欢欣来轩辕城走的路线是齐国时,华寻风心头涌现出一股不安的情绪,眯着眼,仔细的盯着那些士兵,脑海中反复的想着,但最后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得出答案。
华寻风心头一动,慌忙的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然后盘腿坐下,召唤出影貂后,神识进入影貂,影貂一个翻身进了燕国行馆。
华寻风将所有的神识都控制到了影貂身上,他就可以从影貂的眼睛中看到一切,可以从它的耳朵中听到一切。
燕国行馆很大,影貂兜兜转转绕过无数侍卫的眼睛,终于是看见了正堂,这时,正堂里边灯火通明,门口处有十来个侍卫把持着,想来宇文晨阳就在里边。
影貂向前走了几步,但是就在离正堂十来丈的时候,它停了下来,因为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如重达万斤的石头一般的压住了华寻风的神识,让他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
华寻风知道,这是宇文晨阳散发出来的强大神识,若是再往前,他的神识肯定抵抗不了这股威压,最后还不知道会有着怎么样的危险。
他不敢靠近就听不到里边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大仇人长成什么样子,因此他只好藏在一个角落里边等着,等宇文晨阳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影貂那双殷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门,未曾眨过一次眼睛。
半个时辰过去,大堂的门终于开了,在灯光掩映下,华寻风距离太远,没能够看清楚里边坐着些什么人,里边有没有何欢欣,有没有宇文晨阳。
终于,一道人影从门口迈出,随后边上几个侍卫将他围在了中间,华寻风的胸口一痛,他感受到了,这个人就是齐国妇孺皆知的武神候,宇文晨阳。
但让华寻风吃惊的是,他哪怕是将神识全部放在了影貂身上,它的眼神终不能看到宇文晨阳的面目,能够看到的是他身上被一成光芒笼罩着,如九天神将,无法看清楚他的真身。
宇文晨阳离影貂越来越近,它的眼睛越睁越大,但可惜的是,他仍旧无法得见宇文晨阳的面目,他毕竟只是将神识放在了影貂身上,一般的东西可以得见,但如宇文晨阳这种神识强度惊人的高手,他自然不能看得见他的真身。
就在宇文晨阳经过影貂身边时,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华寻风的心头,那是狠,那种无法言喻的狠,没有由头,只有一种出于内心深处自发延伸出来的感觉。
宇文晨阳忽然间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大自在,所以他停了下来,神识微微一动,他侧头看向了影貂的方向。
影貂一直盯着他,却在这时,一股比之刚才要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威压再次袭上心头,华寻风脑中一痛,慌忙的指使着影貂一个翻飞消失在了黑夜中。
宇文晨阳脸上隐现怒意,以他的实力,他已经知道刚才的那股感觉是来至于哪里。
一个黑影见宇文晨阳的眼神,懂了的点点头,快步出了燕国别馆。
华寻风的神识回到身体,却感觉脑袋还是一阵阵的眩晕疼痛,正当他准备站起身来离开时,燕国别馆的门口处几十个人马快速的分散开来。
华寻风眉头一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却看见几个黑衣人快速的朝他走来。
为首的一个人看见华寻风,上下打量一番后,喝道:“这是燕国行馆,离远点。”
华寻风冷笑,道:“你也知道这是燕国行馆?那你知不知道这是艺盟所在的轩辕坡?”
他之所以不惧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人,是因为谁也不知道他是华寻风,就算是恨他入骨的宇文晨阳也未必能够认出他来,那就更不要提这群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面目的黑衣人了。
“不要自找麻烦。”黑衣人身上骤然一冷,一股威压向华寻风袭来。
华寻风毫不畏惧,神识散发,将那人的威压全部排斥,他不卑不亢的说道:“这是艺盟,不是你齐国。”
黑衣人怒急,但在艺盟中,他还真的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寻风转身离开。
这时,燕国行馆的大门口中走出来一人,那黑衣人瞪了华寻风一眼,匆匆的朝那边走去。
华寻风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看向了门口处,他想看看他的仇人,想记住他的面目。
终于,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个中年人,身材高大,面目严肃,他站在黑衣人群中,身上所散发的气息覆盖到很远的距离,远到几十丈外的华寻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他就是宇文晨阳吗?”
华寻风的心开始颤抖起来,因为他的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就在离他几十丈距离之内,但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说报仇,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宇文晨阳心头有些疑惑,因为在别馆里边他感受的那束感觉在他出来之后又一次感受到了,并且越发的强烈,他转头,看向了华寻风。
被那双眼神触及,华寻风心头顿时一怔,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被一只饿虎盯着,而自己就像是个连拳头都无法捏紧的婴儿,他本想将眼神移开,但他强行压着这个念头,并没有这么做,哪怕很难受,但他依然还是那么盯着宇文晨阳。
宇文晨阳看对方只是一个少年,并没有在意,眼神轻蔑的移开,随后上了马车。
在他眼里,在他心中,那个少年的眼神哪怕是再怎么犀利,也都是一只蝼蚁,所以他没有必要因为对方看了他一眼,他就要将对方怎么样,这不是仁慈,这是轻蔑,是看不起。
宇文晨阳的人马从燕国别馆门口处慢慢的消失,华寻风却还站在那里,他一直看着被黑夜笼罩的,宇文晨阳离去的大街,拳头捏得很紧,过了良久,他才回过神来。
来时的兴奋劲被仇恨所淹没,他失去了再去见何欢欣的心思,不知为何,他的心头总有些不安。
他心头有一个念头始终无法散去,那就是宇文晨阳为什么来到燕国行馆,难道是为了何欢欣?
或者是宇文晨阳代表齐国来找何欢欣?但为什么要来找何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