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就有失,佟昭辉的话让玉郎知晓什么叫老谋深算,蒋伟亭只要收下这八百万,那么水银海里捞出来的那块玉将来如果出现在博物馆里也会是一块假的,一亿买一对秦始皇贴身的玉佩,一点也不贵。
事到如今,玉郎想起窝在房间里一上午了无生息的嬴政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老家伙根本就没说过这东西是一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知道玉郎也不知道该如何办,因为当初两人相见时,敌我不明,玉郎只想逃命,哪想过这些。
清酒红人面,钱帛动人心,蒋伟亭还是接过了支票,可他再也不是昨天意气风发的样子。
江玉郎站起身,说道,“蒋叔,这事怨我,不过将来一旦有事,你一定告诉我,刀山火海,我皱皱眉头就不姓江。”
蒋伟亭苦笑着说道,“玉郎,哎,你有心了,别多想,这钱我不也得到了么,呵呵,八百万,一辈子都不一定赚得到。”
一旁的佟昭辉站起身,掸了掸衣襟,“好了,今儿就到这,伟亭准备一下,一会我跟你一起走。”
佟昭辉迈步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正在晒太阳的玉郎说道,“小子,我很欣赏你,不过有些事我要告诉你,七千万够你享用一辈子的了,不要心存贪念,这些钱再乘以一百,有些人也不是你可以高攀的。”
玉郎仿佛入定一般,阳光照在他青涩的脸庞上泛起光亮,对佟昭辉的话置若罔闻,没有反应,佟昭辉见状,哈哈大笑,迈步而出。
玉郎如木胎泥塑,盘膝坐在沙发之中,可内心远远没有表面这般平静,他向往金钱,这不是今时今日的想法,自从他七岁踏入保育院时他就渐渐的明白了钱的重要。
如果有钱,妈妈就会得到救治,就会得到良好的照顾,那么病情就不会严重到那般,自己也不会被头痛病折磨那么久,而父亲也不会被生活的压力逼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钱。
往事已不可挽回,如今终于有了钱,妹妹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赵冬季,林晓彤也可以接回来了,瘦小的身躯终于可以暂时卸下了生活的重担。
一个小时后,玉郎站起身,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太阳,轻声说道,“你说的很深刻,有些人自出生起就那么的高不可攀。”
玉郎先敲开了嬴政的房门,进去之后,看了看桌子上打开的“天师笔记”摇了摇头,说道,“赢道友,还是这般用功。”
嬴政把笔记合上,身体转向窗口,“事情办完了?”
玉郎点点头,“办完了,当初你怎么不告诉我这玉一共两块?”
嬴政突然站了起来,转身问道,“两块?那一块在哪?难道没被光绪拿走?”
玉郎见嬴政表情不似做伪,说道,“原来如此,不过,那块玉很重要?”
嬴政激动的说道,“当然,和氏璧枕在脑下,连心佩放在心口,给你这块是心佩的鞘,我以为,我以为像和氏璧一样被光绪拿走了,那是应龙心骨制成,完了,完了,你以为沉睡两千年肉身不死我靠的是什么?”
焦急的嬴政把话说的颠三倒四,不过玉郎还是听懂了,他皱着眉头问道,“武宗皇帝为什么把它扔到水银海中?”
嬴政原地踱步,听闻后瞪了玉郎一眼,“我哪知道?也许是我醒来时,从金棺中跌落了也未可知,也许是他根本看不上眼,随手扔了。”
玉郎笑着说道,“别着急,您不都活过来了吗?暂时也不需要那东西。”
嬴政暴躁的说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这几天我就没见你看过一眼这书,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连一二三都不明白,心佩,那是勾连天地灵气的宝物。”
玉郎来到嬴政身旁,轻拍他的后背,“赢道友,别着急,既然知道东西的下落,合适的时候我们再把他取回来,如今我有好事要告诉你,你那块玉卖了七千万,如今我们是富豪了。”
嬴政想了想,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因为当初之所以肯屈尊跟这个少年走出陵寝,就是因为他知道外边的天地已改天换日,自己再也不是人皇地主,这也是他甘愿让灵俑化作尘土的原因,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玉道友,钱帛之事无关紧要,一切听你安排,不过你要明白,我们的目的是成为光绪那般的存在,长存天地成就道业。”
玉郎连忙说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有安排,俗事安排妥当,我就随你潜心修道,不过,你要知道世上还有科学这回事,如今的修道,不是看一本奇书就行的,计算机时代,我们要结合科技,我看如今修道不在山野而在红尘,这也是我没太在意那本书的原因。”
嬴政点点头,“看来我当初我的选择没有错,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之前我说的那样做,一切听你安排。”
玉郎扒拉手指说道,“首先我们得安排好后勤,接着我要去上学,物理,数学,天文,地理,这些都要学吧。”
嬴政见玉郎说个没完,摆摆手,“行了,玉道友,一切听你安排,不用事事都与我言明。”
玉郎长舒一口气,心说,“两千年了,还这么暴躁,不过对我是真好。”
叫上苏培,三人直奔香山,车上,苏培对豪华酒店念念不忘,不过在玉郎的恐吓下,他只好放弃了执念,对自己的大哥陪着笑脸。
当玉郎站在家门口,见到一脸憔悴的刘文俊,再坚硬的心也会被触动,都把众人彼此介绍一下,就快步的走到刘文俊身旁,搀扶着他,说道,“文俊哥,对不起,这几天没联系你,我钱被偷了,手机又坏了。”
刘文俊无视玉郎身后的一老一小,轻拍玉郎的手,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事情办的顺利吗?找没找到咱妹妹。”
提到妹妹,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玉郎频频点头,“找到了,找到了,一切都好,有些事正要和你商量,我准备把她接来。”
刘文俊听说玉郎要接他妹妹回来,笑容重回脸上,口中连连说好,眼睛看向前方,说道,“你还没介绍下,这两位是谁。”
玉郎指了指刘文俊,“这是我干哥。”
接着他指向苏培,“嗯,也是孤儿,西安碰到的,从丐头那里救出来的。”
刘文俊恨死丐头了,即使西安的丐头与他从未有过交集,这个原因让他天然的同情苏培,和颜悦色的说道,“跟玉郎一样也是个苦孩子,当初玉郎就是我救下的,他呀捡破烂被丐头欺负,被警察撵,被狗咬。。。”
刘文俊要长篇大论重复当年之事,玉郎明白,这是暗示他,让他明白是刘文俊当初救了他,不过这事玉郎从未否认,可总拿出来说,而且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这么说,像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主权一样,难免有些不舒服。
玉郎拦住了话头,笑着说道,“文俊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了,这位是秦政,无儿无女,脑袋时灵时不灵,我见他可怜,就带回来了。”
刘文俊大气的说道,“秦大爷,来我这你就放心吧,做做饭,看看门,也算有个依靠。”
玉郎强忍着笑意,心说,“始皇帝,话没说几句,你就给弄成看门的秦大爷了。”
嬴政藐视一切的眼神让刘文俊觉得不爽,玉郎看到,连忙说道,“文俊哥,秦大爷脑袋时灵时不灵,我看就看看门算了,做饭也真不成。”
刘文俊点点头,挥了挥手,“进屋,我让对门送些饭菜过来,玉郎回来了,又带了两个朋友,要好好招待一番。”
玉郎见刘文俊把双拐放到一旁,说道,“文俊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刘文俊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好多了,不过经常有些酸麻,这样吧,我陪他们进去,你去对面餐厅那要一桌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