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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大唐

李氏山庄,有一处禁地,山庄内除了李唐和秦广陈老狗尉迟敬李源五人其他人都不得涉足入内,违令者斩。

放眼望去,整个禁地实则是片坟场,最外层一圈数万无碑野坟零落,再往里边点有数千石碑坟冢,继而是几十座汉白玉打造的墓碑围着一座庙宇。

庙宇琉璃盖顶,一周屋檐由八根缠龙金柱支撑,走进庙宇,正对面墙壁上挂了几张人物画像,画像之上没有任何文字注释,只是画上的人皆是仪态巍峨,袭一身金黄龙袍。

其他三面,每面都挂了近十副画像,看其穿着有文有武。

整个禁地被一条汉白玉铺就的道路贯穿,道路两旁整齐的种着樱木。

雪白樱花随风飘落,满满一路樱花,甚是好看。

路上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李唐,身后跟着秦广几人,陈老狗也在其中,一行人轻轻踩在樱花之上,生怕打扰了在这里安息的无数亡灵。

李唐突然驻足,停在一棵树下,折了一枝樱花树枝,放在鼻头轻嗅,咧嘴孩童模样的开心一笑,低声喃喃,“额娘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身后几人沉默不语,李唐继续前行,一行人一直行至庙宇,站在门口,李唐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两座这里最大的墓,强忍眼泪,轻轻走过去,将手中樱花摆在一座墓碑前方,墓碑上雕刻着两只栖身凤凰。

李唐转身进了庙宇,在正中央的蒲团上跪了下来,抬头怔怔望着正中那人画像,喉结上下滚动,双眼泪雾迷离。

“父皇,孩儿来看您了。”李唐伏身一拜,庙宇外的秦广四人在李唐进入庙宇之时就已经在门口跪做了一排。

“父皇,请您,母后和哥哥姐姐们以及那千万军民的在天之灵保佑孩儿兴复大唐,孩儿已经找到了可以帮我们复兴大唐之人,国师临终前以命争夺天机最终为大唐算得一丝生机。

父皇,等孩儿杀了轩仁轩纣,我定教他们跪对苍生三万载!”

“父皇!”李唐直起上身,凝望最中画像,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再度伏身一拜,额头抵着地面,久久,久久。

门口几人各自望着几面墙壁上的画像沉默不语,陈老狗看着正中画像继而伏身长拜不起。

樱花飘落,纷纷扬扬,被风撩起,飘零至数万坟头。

王朝更替,便会有无数亡魂推动所谓的历史,而那所谓的历史却是由成王败寇中的王来定夺,世人常言,历史由胜者书写,何尝不是?

落败者要么夹尾巴于缝隙之中生存,苟活于世。要么丧失尊严,低眉顺眼,只求一活,做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最后一种,是要做那卧薪尝胆准备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帝王,可这几率小到没有,哪一个王朝的崛起不是给前朝余孽杀得元气大伤更有甚者直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帝王心思,寻常人怎能懂得。

帝王狠辣,寻常人怎能体会?

正如李唐口中那位孱弱多病的国师望着满目疮痍的日渐沦丧的帝国,在临死之前跪于自己辅佐一生帝王的庙宇前环视一周坟墓后口中喃喃那句:樱花落,荒草盛,十万野坟千万骨。

王朝更,黎民殃,百万皇土一万民。

战争永远是残酷的,有战争就会有死亡,而死亡最多的却不是挑起战争的人,却是无辜的黎民百姓,他们只想过着平淡安宁的日子,渴望着世外桃源的悠然自得,却不想站在顶端的人三言两语燃起战争的火焰,晴天不再是晴天,阴天只能更阴。

龙辰所在的房间内,锐鳞嘴里不住地嘀嘀咕咕着什么,龙辰仔细去听,好像是一首诗:莫笑老丈荒唐泪,史官满纸荒唐言。饿殍万里寒鸦啄,帝王宫里谈盛世。

每诵一遍,锐鳞都会莫名失笑,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龙辰很难受。

“你说的是什么?”龙辰不禁问道。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堪回首的往事,虽然跟我关系不大,但是依然有种白云苍狗的感觉。”锐鳞木然半晌突然回复。

“你说的李唐找我到底什么事?”龙辰耐不住性子又问道。

“小子,沉住点儿气,就这两天他自会来找你。”锐鳞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品着果子。

见龙辰有些沉不住气,也没心思打坐,锐鳞不觉贱兮兮一笑,瞅着龙辰,“还是太年轻。”

龙辰不语,不去搭理。

果然,真正沉不住气的憋了半晌见无人问津后终于开口了“其实吧,在天心帝国之前有另一个帝国称霸千年,国号大唐,后来不知道怎么招惹了本是人臣的轩仁一脉,轩仁兄弟姐妹十二人疯狂崛起,屠戮大唐千万军民,一路扩张,最终杀至皇城,大唐基业毁于一旦。

说来也怪,那大唐末代皇帝本来是挺英明一人,突然之间就变得性格乖张起来,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民不聊生,哀怨沸腾,冗官冗兵为了讨好帝王更是不计其数,忠臣死的没几个了,最后剩下的几个都是开国元老后生,有先祖留下的免死令牌才没有死,还有一个没死的是那个国师,那是个人物,老汉我都服,只不过是个短命鬼,这让老汉我就很平衡了,总而言之,照我来说,大唐亡了也是应该。

我刚刚念得那诗是离尘随口说的,离尘都于心不忍的战争你去想想是有多残酷。

莫笑老丈荒唐泪,史官满纸荒唐言。饿殍万里寒鸦啄,帝王宫里谈盛世。

哎!所谓历史由胜者而定便是如此了,当初有个楞头史官将实情写了出去,转眼被那末代皇帝摘了脑袋,后来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去了,同样掉了脑袋,我说你们人族有时候做的事老汉我真的搞不明白,明知道要掉脑袋还有成百上千的楞头史官要去帝都以死正史,你猜最后怎么了?哈哈,都死了,死的可惨了,几百颗脑袋就挂在帝都城门口,最后总算没有愣头青去送死了。

听说那个国师偷偷算了一丝天机,再后来就了无音讯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话说回来,就这样的王朝纵是轩仁兄弟姐妹不崛起自会有人揭竿而起的。

说起来,天心皇室轩仁兄弟姐妹虽然看起来霸道无边,但……

娘的,说这么多干什么。

哎,历史啊,老汉我在你的身上划下那么多的痕迹,后人抚摸你的身体时会不会因为看到我在你身体上刻划下的深痕而感到崇拜。

当一万年,十万年,百万年后……

臭小子!踹我干嘛!”

龙辰不理会瞪自己的锐鳞,不解道,“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合着半天老汉我对牛弹琴呢?”锐鳞咂嘴,一副白说了这么多的模样。

“你说的驴唇不对马嘴,你对谁弹琴也只是让人以为乱弹爪子。”龙辰顶了一句。

“我不是给你说了嘛,大唐国姓是李。”锐鳞懒洋洋的往嘴里喂着果子,果子入口,便会翻着白眼全身痉挛,之后舒展身体一副享受模样,起初龙辰以为果子有毒,后来这贱货正常后才知道根本就是这厮故意做作如此以表达内心爽意。

“李唐?你是说李唐是大唐皇室遗孤?”知道真相的龙辰不禁心生惊愕出声问道,却见旁边贱货仍旧翻着白眼做作,伸出一腿赏了更爽一脚。

咂吧着嘴的锐鳞鄙夷的看着龙辰,一只爪子塞在嘴里剜牙,见龙辰又要腾出一脚紧忙点头,嘴里骂骂咧咧,“就你这脑子能被那李唐耍死。”

“与人交流非要那么多城府?”龙辰反问。

锐鳞爪子一曲一直,弹飞爪子尖上的恶心食物残骸,瞥了眼龙辰,“你们人族有个念书念得特别多最后讲道理讲的更多的人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实我感觉没城府挺好的,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没城府的人少之又少,世人如何待你你当以理还之,这是一个你们人族念书念傻了的人说的。世人待你如何,你当以牙还牙,这是妖族一位风姿卓越风流无限的大能说的。

再说回来,之所以跟着离尘玩主要是因为那老东西城府少的可怜,一根筋。只知道滴水恩仇当以涌泉相报。你和他差不多,甚至更轴。

说完半晌,见龙辰不回话,锐鳞又道,“其实你两不做妖太可惜了。”

“妖都你这样?”龙辰问道。

“扯淡,像老汉我这样上天都尤为妒忌的旷世奇才他们如何和我一样!他们配吗?”锐鳞嗤之以鼻,掏出鼻孔里的爪子指点着虚空唾沫星子胡飞乱溅。

龙辰盯着锐鳞,“还是做人好。”

锐鳞当做没听见,抓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又开始翻白眼做作起来。

龙辰隔空虚望,目中沉思,“前朝皇室遗孤,找自己有什么事?那有把握的事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要自己帮他?就自己这丁点修为能帮他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李唐城府太深,而龙辰入世不深,不懂,只能不得不防。”

“我说你别想了,可能过不了多久他就来了,到时候他要让你办什么事你就知道了。”痉挛后恢复正常的锐鳞看着龙辰道。

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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