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回来呢?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我看你是越长胆子越大了,啊?放学了不给老子滚回来做饭,在外边晃荡什么?准备勾搭男人么?”
回到宋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推开院门走进去,就见宋父翘着二郎腿,坐客厅门前,一脸阴鹜的盯着她。林安像吓了一跳,不敢坑声。低垂着头,胆怯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那战战兢兢、可可怜怜的样子,活像一只初生的小白兔,看得宋父的眼睛都有些发红。不过,他想到那个人,心底的滔天的恶念又熄了下去,对着林安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傻站那儿做什么?还不给老子去做饭?想饿死老子?”
“……”
林安惊慌的抬头看他一眼,随即脚步匆匆的进屋放下书包,就一刻不敢停的钻进的厨房。心里却没一点儿害怕着急,慢悠悠的洗菜做饭,一边略带嘲讽的思忖——宋母这会儿都不见人影,看来又是‘去龚大姐家帮忙’了。
这个龚大姐,以前也是老街的住户,就住在宋家前面不远的巷子里,和宋母交情不错。几年前,一次车祸,龚大姐的丈夫被车撞死,成了寡妇。对方赔了一大笔钱,龚大姐怕遭人惦记,很快搬了家。
老街里的街坊,也就宋母还得龚大姐的信任,得了龚大姐的新家地址。龚大姐当时怀着三个多月的身孕,宋母怕她一个人不妥当,更是贴心的时不时的去看望。一来二去,两人的交情更深了。
龚大姐在宋母的帮助下,顺利的生下孩子。然后用赔偿金开了一家小超市,自给自足。
宋家之前被高利贷逼上门,龚大姐帮了不少忙。宋母现在乐购的工作,也是龚大姐出钱使力,才妥当的。所以这些年,龚大姐若是要出门进货,宋母就会提早下班,过去帮她看店、带孩子。
宋父和龚大姐也是熟悉的,人家又帮了宋家那么多忙,自然不会反对。所以一个月里,宋母有几个晚上是不回来的……
好几年下来,差不多成了惯例。而宋父,竟也从未怀疑。真不是到他是心宽呢?还是对宋母太信任!
听到锅里咕噜噜水烧开的声音,林安勾了勾唇角,将锅盖揭开,将准备好的芹菜放下去稍微烫了下,捞起来沥干水。胡乱拌上辣椒、盐、味精,就是凉菜了。又倒油,炒了个木耳肉片。端上一盆白水萝卜,晚饭就成了。
菜端上桌,宋父就黑了脸。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冷冷的斜眼看向林安,“下酒菜呢?”
“……厨房里……只有这些……”林安不用看,也知道宋父有多恼火。垂着头,捏着衣角小声开口。
“滚、滚、滚!”宋父见她那样,心里烦躁更多。啐了一口,一脸送了林安三个滚字!
林安一点儿也不想和他多待,更不要说同桌吃饭了。一听,很识时务的出了客厅,转身去厨房吃饭。早料到宋父不会让她在桌上吃饭,所以她每样菜都提前留了点儿。
不过,凉拌芹菜又辣又咸。木耳肉片,肉老不说,木耳吃起来更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没洗干净。只有白水萝卜,尚可入口……
林安嘴角抽了抽,倒了半碗萝卜汤扒了点白饭,就放下了碗筷。这还真不是她故意要整宋父,做菜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像难以攻克的堡垒。六七岁跟着宋母进厨房,可直到现在,她也只学会了如何将东西做熟而已。味道什么的,她一向把握不好。
宋母一向会使唤林安做事,唯独做饭,没有对她提出硬性要求。因为她知道,林安天生就没生那根筋。让林安做饭,完全就是折腾自己的胃。
所以,前些日子,林安早晚起来做饭献殷勤。宋母一点儿不动,可也不全部是因为想要吊着林安,让她整日忐忑不安、惊慌失措。实在是,林安做的东西,她实在不想吃!
……
林安看了眼灶上完全没动的菜,叹一口气。从前的她也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难吃。可这次回来后,感觉完全咽不下去。难道是回林家后,好吃好喝的吃多了,把嘴巴养刁了?
摸了摸肚子,林安将卧室的门插好,开始例行的手工工作。她的厨艺是没办法改善了,还是努力多挣点钱,去外边吃馆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