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迷茫的天,滚滚的乌云在天上翻腾不歇,好像水是龙王从口中浇流下来的不要钱一样不停地往下倒。水从开始的水流淌淌到后来的水花哗哗地在耳边飞溅。白青乔一脚踏到外面就被脚下的水冲的往前奔了一下。她需要冷静,需要安静的地方。可这外面的大世界里雨水,雷电交错相击。她站在雨中。从外面看到那夜吧的那巨大高昂的牌子下面,好像能反射到人的脸,惨白的无力。
“小乔,回来。”高青青站在那里喊。她想要过来,白青乔看的分明,可不一会儿泪水就遮住了脸。不,不要,不要过来。她不想,不想别人,哪怕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到这么脆弱的自己。她该是高兴的,至少看透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他明明知道这个酒吧也是自己经常来的,喜欢点一款色彩纷呈的鸡尾酒,可现在,却成了他带着别的女人过来的安乐窝。摇摇晃晃,人声,酒声。洒满头顶的彩色丝带都像是在为他祝贺。自己喝的摇摇晃晃的,就是一双醉眼也能把他认出来。现在,他呢。隔着雨幕,她看不见他。他,或许也不会来见自己吧。
“小乔,回来。”高青青已经奔了过来,从门帘下面。而里面,还是外面,都站着人。白青乔只觉得此刻的羞辱心通通堆在了上头,她不敢,不想看任何人,他们都在看她的笑话。
“不,我不回去,不回去。”她推开高青青的手。头发湿乱的搭在上面,裹住她的泪,滴流不息。
“小乔——”高青青惊叫一声。白青乔还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到自己的手分明已经远远地推开了高青青,可为什么,手上的荧光那么亮,那么美,带着那紫色的梦魅在她眼前失去了一切踪影。
“轰通”一声,水溅了她一身,她的身子。高青青连忙爬过去。
“小乔!”高青青尖利的声音,划擦在别人耳里,站在雨幕外面的人都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们都觉得这简直就是天迹。怎么能发生在眼前。那一道雷就这么凑巧地劈了过来,落到她的头上。这是倒了什么霉,一时间,或者只是一会儿,高青青哆哆嗦嗦地拿手机打120。白青乔软软的身子在地上已经不动弹了,而雨水浇灌立时她的身子立时就被大雨浇筑开去。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为什么让她又回来了,为什么,在她失去一切之后重头来过,这,有意思吗,有意思吗,贼老天。庄妍站在繁复交织的窗帘后面,看着雨中,雨中那一幕,一切都那么清楚,清楚地看到那道电就这么落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为什么没有一道雷把她劈死,劈死这个祸害就一了百了了。可是,没有她哪来的自己呢,呵呵,她是个祸害。自己是什么,复仇女神。看着白皙纤长的手,突然,就笑了。哈哈哈哈——
“隔壁大半夜的发什么疯?”就住在隔壁的房间里,一个男人正把手伸在一件雪白丰满夺造化的身上,狠狠地揉捏着,一把一把地把那物什不断变化出形状。
“嗯,不,”躺在紫红色沙发上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了。可这个男人还是有条不紊地磋磨着她。
“不什么,不要,呵呵,女人,就是让男人上的。”说完就解开裤腰上的皮带一抽,站起身来。下面的好像也迎风招展了。
“我,我,我要——”女人那甜腻的声音顺势就挤入他的身体。
“那就来吧。”直接就抄起女人动了起来。
庄妍今天没有回家去,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她妈妈就叫她晚上睡在这边,可是,到底不是自家的地方,再舒服也觉得全身膈应着,躺在上面翻来覆去不得安稳。她脑子想了很多东西,乱冲冲地尖锐地扫向四周。可最后,最后,前世的她还是太嫩了。而今生的她以后的路,想起来就激动地过分。今生她不会再输给任何人,特别是她,白青乔。想着心里突然就抖的一亮,她怎么忘记了,今天晚上该是好戏登场的时刻呀。她从床上爬起来,换掉了睡衣,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然后,手指握在门的把手上,就是一下,她的身子突然就抽筋一般动个不停。她不敢,不敢,这一打开门,她就,她就,可是,如果不开门,她知道的一切不就埋没了吗?哼!她怎么能让白青乔好过呢。就是那个老鬼,到底现在该不该结识他,她的心里还是在动摇不定。
120急救车把担架抬下来把白青乔拉走了,可,围在那里的人还是没有散去,反而一个个地突然就跟得了羊癫疯一样纷纷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惊讶,紧张和兴奋。高青青一直都拉着她的手,可白青乔一直都没有反应,动也不动一下。高青青紧张的想要想要拿拳头咬一咬,心里压迫人的激烈好像要窒息一样。
“医生,我朋友她怎么样了?”
“快没有呼吸了,上呼吸机!”
白青乔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一声就下去了。憋下去了。一动都不动。高青青满脸都是泪蜷缩在角落里想要再看看,可汽车行驶的还是那么慢,她就要死了吗,她最好的朋友就要死了。她痛苦地想要喊出声,可不能,只能咬着牙看着自己的最好朋友被一次次地弹起,一次次地落下。她恨不能就晕过去不去看她。可不能不看。
半夜里已经是接近凌晨了,可自家的闺女还没有回来。田岭已经坐不住了。一遍遍地打她的手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关机,关机。
“喂,”
“是青青啊,我们家乔儿和你在不在一起?”
“伯母!呜呜——”高青青终于压制不住了痛哭失声。
“到底怎么了,赶快说啊——”
“她,她被雷劈到了,正在医院,伯母,你,你们赶快来吧。”
“咚”一声,田岭整个人都没站的住,被白华苏扶着一路赶到医院。
当手术室的灯由由红变绿的时候,几个人都抢到了医生面前。
“我女儿怎么样了?”
“我闺女”
“病人还在昏迷当中,不过由于病情比较复杂,我们还要进行下一阶段治疗商讨。”田岭还要再问,白华苏就拉住了她。她不甘地想要拿掉他的手,可白华苏还是拉着她让开了路给医生走过去了。
“你干什么拉着我?你知不知道现在闺女,她!”
“好了,先去看看乔儿吧。现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白华苏眼皮子一软,眼泪就迸出来了。他也不管去擦,只是扶着田岭。
高青青跟在后头无知无觉地。
庄妍几乎是立刻就出去了。踏在外面的厚绒地毯上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有些太急了。可是,这么大的雨她实在睡不着啊。
“谁在外面?”陈德贵看到床上那个女人已经睡过去了,披了衣衫打开门出去。从睡觉的客房出去是一排宽大的走廊,一侧就是会客室,这些都是通用的。而一间门里面显然亮着灯,门还斜着没有关上。他想起隔壁的房间传来的声音,突然就握住了门把拉开了门。
可是庄妍在看到门拉开的时候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把身子从另外一扇门内缩了回去,她怕自己一紧张就把他的脸划花了。不,不行,不能这样。要镇静。
陈德贵把门拉开,没有人,门内摆放的不过就是三张沙发一张茶几。连人都藏不住。他退了出去,脚步在上面一顿,又重新回到会客室里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隔着窗帘听着外面雨唱雨歇。庄妍隔着一扇门站在外面,刚刚的勇气全部都送出去了。她没有力气再走进去。
白青乔在医院里过了一夜,整整一夜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田岭看着自己从小就保护在怀抱里的闺女现在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心头都疼的发苦。白华苏早晨去买了早饭,看到高青青还坐在那里,连忙叫她回去休息。高青青摇摇头不肯走,还是坐在那里。他便把早点放下。
“你还想着吃,去问问医生,对,去问问他们乔儿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啊。她是不是,是不是,会变成——”那三个字如洪水猛兽一般咬在齿间看着白华苏,想要他说一句,哪怕说一个字也好。可白华苏没有看她,目光始终都落在病床上女儿的身上,深深沉沉,田岭一瞥之下竟然发现他的头发两鬓都白了。一夜,就过了一夜。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个打击,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伯母,您,小乔还等着您照顾她呢。”高青青一直怔愣住的脸孔看着痛苦的她的父母,终于还是压抑住悲痛劝了俩句。
“照顾,她怎么会跑到雨里面去啊,这个打雷的天,怎么就跑过去,跑出去了呢?”
这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哭声像急催在她身上的雷鼓,她张了张口,想把事情说出去,可是,说了又能怎么样,她,能够醒过来吗?她的目光遥遥地看了她一眼,双目紧闭,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