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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六十五》人与兽与魂

若说人之魂阴柔如残月,那么兽魂便是阳刚似灼日。两者没有高下之分,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人,有着超越兽的智慧,而兽,则有着人所不及的肉身,这一切的缘由,来自于造物之初,人与兽之间灵魂的不同。

而现在,同时怀揣着人与兽两种灵魂的少年——言小天,他正直面着这十几年的人生之中,所遇到的最强大的窃魂兽——温迪戈之王。

属于人类的灵魂,在温迪戈之王那血腥的气息之下,产生了颤动。而属于魂兽的那半魂,同样也在颤动,但却兴奋无比,仿佛是猛虎看见了可口的猎物,正在做着准备冲刺的动作。

巴扎的身体也在颤动,哪怕他是在言小天的意识空间,自己本身并没有真的身体,但他还是禁不住颤动,因为他很久都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我……我给这小子的半魂,竟然出现了一丝当年的气息……”巴扎几乎是不敢置信般的自语道。

要知道,自从他失去了肉身,沉睡在言小天祖传的护身符里之后,灵魂就一直在衰败。哪怕他在上千年之前是叱咤风云,一怒天下惊的初始兽,没有了肉身,就和老虎没有爪子,雄鹰没有翅膀一样,他甚至连自己原本的形体都保持不住。

随着灵魂的崩解腐烂,来自于上古的记忆也逐渐模糊,他就在小小的骨头之中或者,却犹如行尸走肉,就等着自己彻底消亡的那一天。或许,巴扎当时牺牲了大量灵魂救言小天,也是有着犹如自杀般的想法吧。

然而,巴扎灰暗的未来却在这一刻开始,有了些许的改变,或许这根本不能称得上改变,因为他的灵魂依然还在腐朽,忘记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可是,只有一件事,他是同永远不会忘记,除了灵魂彻底的泯灭。

那就是曾经属于自己的气息,是初始兽的气息,是起源的气息。这也是构成了他灵魂的本质,至死,才会从中解脱。

巴扎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没有希望的灵魂,竟然在言小天的身上散发出一丝曾经的光芒,初始兽的气息,哪怕只有非常微弱,几不可察的一丝,就足以让他激动半天。

“这是活着的人魂,阻止了魂兽半魂的衰落,再因为温迪戈之王的灵魂攻击之下,刺激得那半魂产生了反应吗?”巴扎摸着下巴,思索着。

弄清楚这一点对他太重要了,因为这是一种言小天所揭示出来的可能。他,或许真的能够通过言小天的帮助,而恢复真身。

当然,巴扎在想些什么,言小天并不知道,除非巴扎自己主动放开心扉。而且言小天当前有更为重要,更为紧张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直面温迪戈之王。

“人类……你……”温迪戈之王忽然有些疑惑,因为不管是普通人类,还是异魂人,在他看来,都是一种食物。这并不是刻意的想法,而是一种根植于本能之中的潜意识。就和普通人看到米饭,黄鱼,牛肉一样。

然而一直盯着言小天的温迪戈之王,却发现一件让他困惑不已的事情。几乎是在一瞬间,言小天的气息有那么一丝的改变,似乎成为了与自己对等,不,更为高级的存在。他现在的心情就和看着碗里的肉块变成人类的普通人一样,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印象,也都让感受者要诧异许久。

“这是什么妖法?”温迪戈之王忽然有一种没来由的愤怒。或许是认为言小天戏弄了自己,或许只是灵魂深处的某种情绪所带来的次生情绪。他张大了嘴巴,猛地大喝一声。

刺耳,来自于声音,腥臭,来自于气味,痛楚,来自于灵魂。温迪戈之王的吼声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使用了自己最为擅长的灵魂尖啸。

宝雨心的脸色大变,哪怕她没有直面温迪戈之王的灵魂尖啸,仅仅只是受到了余波的冲击,她都能感受到那种可以撼动灵魂,直接抹杀灵魂的力量。

吸收了属下温迪戈的所有力量,温迪戈之王的攻击,比之前更为可怕。从这只羊头凶兽口中发出的音波,肉眼都能看见,甚至还带着毁灭性的黑色。

黑色的音波如同山洪泄地般冲击向言小天,其中没有丝毫的弯折曲绕,因为他们两者面对面,只有五步之遥。而言小天显然也来不及躲避,就这么直直的被温迪戈之王的灵魂尖啸淹没。

“不!”宝雨心大惊,一开始她低估了温迪戈之王的实力,以为就算言小天有什么危险,凭着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够将他救下来。但她没有想到,这个羊头怪物的实力竟然提升的这么快,现在就算是一对一,自己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温迪戈之王口中的音波几乎就像是一道高能的光束,在接触到言小天身体的一瞬间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这是来自于魂力的直接攻击,虽然并非实体,却比任何的武器都要来得凶险非常。

紊乱的魂力几乎是不要钱一般的倾泻在了言小天的身上,这要是来一群普通人围观,恐怕不到一秒钟就会魂飞魄散,灵魂被魂力的风暴撕扯成为碎片。

宝雨心紧握双手,手心已经微微出汗。在这个不存在的街道,哪怕是想逃,都有许多避讳,而且因为虚空游魂梦境的特殊性,这里发生再大的动静,可能在别人看来都是南柯一梦,不会引起异魂人的注意,更别说增援了。

“可恶,要是在外面,这种怪物已经被我们异魂人讨伐成碎片了。”宝雨心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却发现这根本是一个死局。

“难道……”她突然想起了一个念头,心中不禁一颤。然而还未等她深思,一声怒吼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宝雨心再定身,她的眼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当看清楚场中的形势之后,宝雨心的一双美目不禁呆住。

她看到自己根本没有料到的情况,宝雨心甚至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以确保自己没有在做梦,可是就在这么做的时候,她又中途停了下来,有些讪讪的苦笑了一声。

“这里……可是虚空游魂的梦境啊。”

也不怪她的表现这么夸张,因为宝雨心所看到的,是言小天经过了温迪戈之王加强版的灵魂尖啸洗礼,却依然站在原地,双目之中仍旧带着光彩,他的灵魂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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