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稷追踪老者时本就心神失守,又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左肩受了重创往洞穴中掉去。这洞穴越有一丈多款,好似与地底相连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底,四周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袭击众人全身裹在黑衣之中,面部覆着黑纱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五人围在穴边对视一眼,刚将扶稷一掌击伤之人说道:“此子一身真元纯粹,剑法难测。咱们此次合力将他打入这失魂洞中只不过暂拖一时。还需加快行动,铲除剑崖不愿归属之人。”
“何文征,不知不愿归属之人是指不愿归属林埔,还是指不愿归属正道?”发髻上插着一支红色小剑的男子冷哼一声。
何文征听到此话别有深意看了说话男子一眼,淡然一笑:“上官老弟,我也算是半个剑崖出身,今日所为也是为剑崖为正道才行这暗地里暗算人的勾当。”
男子用眼神狠狠瞪过去不再言语,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发髻上插着一支金色小剑的男子笑着打了个圆场:“现在扶稷这孩子入了魔道,师弟咱们也是不得已为之。师尊中了幽族奸计,现今昏迷不醒,咱们正要同心协力助花帝灭掉幽族之人还这苍茫大地一片安宁。”
众人听了此话点了点头,头戴高冠的男子用苍老的声音说道:“此番清谈众位联手也正是为还万民一个安定,破了这明、幽两族千年争斗的乱局。但凡能为万民所谓之事,必不推脱。”
何文征大声笑着,白色的须发乱抖一双眼睛却细细打量着众人。心中暗自盘算,看来剑崖与清谈都不想被林相所控制。一口一个为天下万民,不是为明族帝君。看来要将这些人找时机一一除去。
其余四人附和着笑起来。发髻上插着金色发髻的男子心里却盘算着借重林埔之力统一剑崖,自己坐上剑尊之位。
笑罢,众人催动真元,各自御剑往剑崖飞去。一只红色昆虫从始终未说话的黑衣人手中飞出,往洞穴中飞去。
一点红色幽光闪烁,可以察觉到洞穴四周墙壁上刻着众多文字,既非幽族文字也非明族文字。洞穴越往下越宽,最底层就是一个宽大的殿堂。
扶稷就侧躺在殿堂中,手中却邪掉落在一边,口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衣服。早先跳入洞中的那位老者却没有踪影。
那只红色昆虫落在扶稷身上,有节奏的发着光芒。扶稷面色忽然亮起青光,一会又亮起白光,两种光芒相互交替,诡异极了。
“阿稷,只要你能去剑崖学到神通,就能保护咱们村子里所有人的平安了。”
“阿稷,村长和大家都来给你送行了,你是咱们村一百多年里唯一敢走出去的,你一定行的。”
耳边响起了众人的叮嘱,心中明白了众人的期盼,我扶稷一定要去剑崖学艺,帮助村里的人脱离战乱。
穿着布衣的少年,迈着两条长腿,肩挑着一包馒头就上路了。他不能回头,一回头眼泪就会留下来。
一定,一定要到剑崖学艺...
“小伙子,你看你饿的都走不动路了,别往前走了!就留在村子里吧!”
“什么,你要去剑崖,剑崖不是你这样出生低贱,资质平庸的人可以去的,你赶快从哪来回到哪去。”
路上都是充满反对的声音,到底该不该前行?
扶稷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十字路口不知打该迈向哪。
我的坚持是对是错...
“那边的小伙子,来吃碗面吧。看你站了有一会了,别不好意思快坐下吃碗老汉的面,陪老汉聊聊天。”
“别哭啊,男子汉有什么委屈说出来。”
“小伙子,我年轻时和你一样,也想去剑崖学艺。可我走在半路放弃了,你比我强你一定行的,你千万别忘了你和村里人的约定。”
扶稷吃着这碗只有葱花的面,却觉得这是一生中最好吃的东西。是的,一定要坚持下去,大家都在为了加油呢。
扶稷的眼神里闪动着光芒,一个人有了信念,无论去做什么事都充满干净。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想你给予别人的希望,一定要走下去...
“你叫什么,那个我**庆之,我带你去找师尊。他一定会收下你的,因为你是我见过眼神最坚定的人。”
“你来剑崖学艺,是为了什么?”
扶稷跟着矮胖青年走向了高耸的大殿,向坐在殿上的人重重磕了一个头。他说来剑崖学艺是为了保护村子里的人们,让他们不再遭受幽族攻击。
大殿上的人笑了笑,为一颗纯粹的心而发笑。
终于到了终点,却发现这才是起点。
“从村子里来的穷小子还来剑崖,我都不想靠近他,穷人的味道让我难受。”
“你看他和那个矮胖子一块,像不像两条死狗,咱们去欺负欺负他。不用怕,他才不过是入境修为,怕什么。”
扶稷被人打倒在地,看着庆之跪在地上给所有磕头只求放过两人。浓痰与唾液弄了一身,羞耻和怨恨布满脑海。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不公平?
只是自己修行不足,能力不够,一定要变强。
当别人都在修行时,扶稷在拼命修行,别人在玩闹休息时,扶稷在拼命修行,为的只是能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一定要成为最强的人,才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我竟然败给了这个乡下来的小子,怎么可能?”
“我叫花无忌,你叫扶稷是吧,咱们一定可以实现心中的愿望。”
扶稷打败了所有弟子,成为了剑崖最年轻的剑君。他想自己一定可以完成心目中的愿望,去保护一切可以保护的人。
他有了出身皇室的朋友,却忽视了一直陪伴自己的兄弟。他想着自己一定可以凭借自己完成所有想做的事。
自己这么强,一定可以的...
“阿稷回来了,咱们不用再受苦了,阿稷你快带咱们村里的人离开这吧。”
“阿稷,不对,是剑君。你何必管其他村庄人的死活呢,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没有像您这样的人。”
扶稷开始迷茫了,一开始他想保护村子里的人,后来想保护所有像卖面老者那样的人,现在他想保护天下所有的人。
一个人想的越多,烦恼就越多...
“你叫扶稷是吧,小生汪洋。我听闻你但凡见幽族之人必处之而后快,可否请你一行?”
“扶稷,你看那位老妇,她的儿子被你所杀;你看那位抱着婴儿的妇人,她的丈夫被你所杀;你再看那位婴孩,他马上也要被你所杀,因为他就要被你的同族之人杀掉。”
“扶稷,刚才你断了那人一臂,马上就会传闻说剑君背叛明族,与幽族之人合谋。”
扶稷只是不忍无辜婴孩死在刀下,这孩子还不知什么是明、幽之分,还不懂什么是善恶。
他的剑出鞘了,带着玄白色的光。一个人只要出名了,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会被无限放大。剑君的却邪和剑君一样出名。
保护天下所有人,就是我扶稷此生的追求。
“小稷,与你在一次的点滴我都不曾后悔。我愿化作天上渺小星辰,看着你和孩子慢慢长大。”
“阿稷,是我太懦弱了,我应该早些告诉你和曼曼父皇的计划,现在什么都完了。”
扶稷将胸中玉佩扯下,重重摔倒地上。一双眼眸燃着恨意,烧着火焰狠狠扫着大殿里众人。
骗子,都是骗子!
师尊,庆之,无忌...你们为什么要故意隐瞒曼曼的消息。咱们从来都只是人族,不是明族也不是幽族。
却邪鸣动,颤抖的双手按不下心头的恨意。
为什么强加给人明族、幽族的称号?
为什么把人分成三、六、九的等级?
为什么总有人妄想用强权征服所有人?
长剑不住哀鸣,心中恨意涌动,扶稷脸色变幻,殿中幽幽亮起,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大殿中,向昏迷中的扶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