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跑,小心跟丢了。”青宁趁着人形灰雾不注意,径直向右跑去,却没想到,灰雾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她的前方,就好像她根本没有改变方向一样。
“哦,知道了。”青宁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发抖的很严重,一边答应着,一边试探着又偏离了一点方向。
“我不是说了别乱走吗?”灰雾停了下来,这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和之前的亲切语气相比,青宁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走直线都不会吗?”
“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青宁连忙道歉,再不敢在走路的问题上打什么主意了。
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青宁又问:“道长,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是哪。”灰雾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你说给我听听嘛……”
“到了就告诉你。”灰雾的语气似乎有些异样,可是青宁判断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那还有多久才能到啊?”青宁觉得反正已经得罪眼前的人了,也不怕再得罪一下,所以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我走的脚有些酸。”
“真是麻烦。”灰雾叹了口气,指着前方说:“已经到了。”
青宁向前看去:“前面?什么都没有啊?”
“真的?若是你看不到,就说明你与道门无缘。那我们就还是要送你回家去。”
“啊等等,我再仔细看看。”青宁连忙努力瞪大眼睛集中精力看向前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目光穿过了层层雾气,清楚地看见了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里没有雾气,也很明亮,四周有红漆的柱子支撑。正前方的位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放着一张矮几,下首两侧有两排长长的桌子,桌子后面配有很多的椅子。
许多人影坐在长条桌子后面,矮几后面也坐着一个人。说笑声渐渐清晰,青宁觉得之前听到的说笑声应该就是从这里传过去的。
不过,这些人影也都是笼罩在灰雾里的,但是雾气比带着青宁来的那个人要少一点,至少可以根据身形大致分辨出男女。
“走吧,见见师兄师姐们。”灰雾的语气恢复了友善,领着青宁向那间大厅走去。
两人还未走出浓雾,大厅里就有几个人看到了两人的到来,热情地过去迎着他们一起走进了大厅。
“这是新来的小师妹吗?叫什么名字啊?最喜欢哪种道术啊?以后想拜谁为师啊?”迎上来的几人中,一个女人走的最快,她来到青宁的面前一把拉住了青宁的手,就开始问长问短。
青宁吓了一跳,不过在发现那个女人拉住她的那只手上并没有雾气,是一只很平常的女人的手,便稍微放心了一点。
反正虽然有一些不能理解的地方,但是既没有证据也没有对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么想着,青宁便认真地回答了那个女人提出的一连串问题:“听说我通过了考验就可以进入洵山的学徒院;我叫林青宁;什么道术都喜欢;以后想拜方长老为师。我应该叫你师姐对吗?”并且在回答的时候还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那个女人的脸——结果当然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小师妹真是聪明,就叫师姐就好了。还有啊,你为什么想拜方长老为师啊?方长老很少收徒弟的。不如你到时候拜陈长老为师吧?这样就和师姐我是真正的同门师姐妹了,我可以照顾你,而且跟着我还能有很多好玩的事情,怎么样?”这位热情的师姐的语速很快,青宁差一点就跟不上她的节奏了,只能含糊地回应着,毕竟根据方如絮的说法,她暂时还不需要考虑拜师的问题。
“墨雨啊,你怎么这就开始拉拢小师妹了?想独吞啊?”另一个笼罩在灰雾里的女人走上来想要拉开那个热情的师姐,被后者挡了回去。
“不是说好了不叫名字的吗?你是想死还是活腻了?”被唤作墨雨的女人没有解释“独吞”的问题,而是很生气地追究另一件在青宁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谁让你先犯规了!”被反将一军的女人没有理会墨雨的怒目而视,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杯茶,递给青宁说:“来,小师妹,按理说新入师门是要敬大家一杯酒的,念你还太小,就以茶代酒好了。”
“多谢师姐。”青宁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一旁众人的催促中喝下了那杯茶。
“欢迎你。”周围的人一起欢呼了起来。
青宁对这些看不清面目的人的过度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很局促地对每一个人笑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渐渐地,她感觉周围的人开始围着她转圈,很快周围的物体也开始围着她转圈,转得她头晕脑涨。周围的景物和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
“小师妹是走太远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一会儿。”雨墨在青宁倒下之前扶住了她,然后她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托起她,并且放在了另一个松软平坦的物体上。
好困……好想睡觉……就睡一会,应该……没问题……吧……
断断续续地想法中,青宁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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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还没醒吧?”
“我刚去看了,没有。那个男孩也没醒。”
“那就好。快去准备炼丹炉,免得一会他们醒了还要浪费药材。”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就你着急吗?”
“着急还不抓紧时间?就你这种磨磨蹭蹭的性子总有一天会被洵山的人抓住。”
“你能不能别提那两个字?”
“我就提了怎么样?洵山洵山洵山!你要是一个时辰之内再准备不好炼丹炉的话就祝你被洵山的人抓住!”
“我要是被抓住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供出来!”
青宁刚恢复意识,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说话的两个人应该是男人,其中有一个声音和之前来接她的灰雾很像。
“你们两个别吵了。最近风声越来越紧,你们还有时间内讧。”同样是之前听过的沙哑女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然后大家都沉默了,只剩下一些杂乱的沙沙声。
青宁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目光停留在某处,愣住了。
“哥哥?”
她自己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她的哥哥青成躺在离她不远的另一张床上。而这两张床就是房间里仅有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