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继续盯着了？万一羽凰一怒之下把那两个小孩子吓到了怎么办？”目前借住在村长家的几人坐在一起喝茶，陆景安得知羽凰已经留在了村长的邻居家，并且听画扇讲了羽凰的新名字之后，虽然也忍不住想笑，可是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
他虽然之前有勇气拍着桌子指责羽凰，但是那是因为他相信就算哪句话说得不对使得羽凰翻脸的话他也至少能自保。不过作为一个虽然不是喜怒无常但是脾气也不是很好的妖，会接受两个人类的小孩子这样各种冒犯她吗？
“放心吧，这些问题她还是会注意的，就算受不了要走的话也不会吓到那两个孩子。最多就是心情不好，”画扇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我今天夜里再潜进去和她聊聊。顺便再送个梦境给那个小女孩。”
“梦境？送给小女孩？”
“一种妖术，叫做铸梦术。可以控制人类的潜意识，让他们梦到一些我想让他们梦到的东西。”画扇回答着方如絮的疑问，“只要施术者没有恶意，受术者就不会受什么伤害。”
“居然还有这样的妖术……”方如絮小声嘟囔着，“要是施术者有恶意的话岂不是可以很轻松就害人了？”
“这种妖术没有那么好用。”画扇摇了摇头，“如果施术者给受术者造成伤害或者有伤害的意图，就会遭到来自受术者的不同程度的反噬。而且，在铸梦的时候，施术者也是用魂魄或者是元神来施展的，遭到反噬的话也是魂魄受损。风险太大了，得不偿失。”
“如果铸梦术能那么容易用来伤人的话，那些靠吞噬气血来修炼的妖早就实力突飞猛进，灭掉所有的靠灵气修炼的妖和所有的道士，在世间横行霸道了，哪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的。”木青苑附和道。他提到“那些靠吞噬气血来修炼的妖”的时候带着冷笑，大概是因为之前有什么仇怨。
“话说我记得好像有些道士把妖分类为血妖和灵妖，代表的就是不同的修炼方式。”陆景安突然想到了这个说法。
“确实有这种说法，不过妖都不太习惯用罢了。”木青苑回答。
“好像是有这个说法。以后我们之间谈论这两种妖的话倒是可以沿用这个称呼，反正……”画扇说着话，突然感到一阵恍惚，连忙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是刚刚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才突然回想起来这段记忆的。就像是她当初本体被毁受重伤醒来之后，是见到羽凰的时候慢慢记起了关于羽凰的记忆的——虽然还是感觉好像缺了哪些片段。
这次也是一样，听到那个词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便慢慢浮现了一些零散的片段，可是却是断断续续的。就像面前有一座很长很长的桥，这座桥完全不合理地在中间出现一段一段的缺失，可是她却本能地觉得这并不影响她走过这座桥。
“画扇？你没事吧？”陆景安最先注意到画扇的异常，有些担心地问道。方如絮和木青苑听到后也关切地看过来。
“只是一点后遗症而已，不要紧的。”画扇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瞬间恢复了正常。
“等回洵山之后，我帮你找找有效的调养方法吧。”方如絮看了看画扇的脸色，没看出什么异常，但是想到画扇的本体被毁，还是关切地表示愿意帮她想想办法。
木青苑知道本体被毁对于物件妖来说意味着什么，知道画扇的状况已经算是和乐观的了，就嘱咐了一句修炼的时候不可冒进。
只有陆景安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状似随意地转移了话题。
他看出来画扇的状况一定不是后遗症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她不愿说，他也不好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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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降临，这是一个月朗风清的晚上。劳累了一天的人们进入了梦乡。
在所有人都睡得最沉的时候，小女孩青宁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缝隙，又很快关了起来。
画扇的身影在熟睡的小女孩的床边缓缓浮现出来。
“你果然来了。”一只麻雀从旁边的一堆稻草里钻出来，抖了抖羽毛，声音直接在画扇的脑海里响起。
“今天过得怎么样啊？这兄妹两个看样子对你还不错。”画扇带着笑意的声音也直接在羽凰的脑海里响起。
“你就故意整我吧……”羽凰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叫你‘小花’啊。”
“……”羽凰一听到“小花”两个字就有一点炸毛的征兆。
不过她还是忍住没有发火，而是恶狠狠地问：“你过来干嘛？引导她的想法算是作弊吧？那样的话这个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承认你们赢了的。”
“只是想看看她的梦境而已。又不会影响她的想法。”画扇有些心虚地辩解着。她起初确实是有“作弊”的想法的，比如说给青宁灌输一些例如“要相信大多数妖的本性其实都是很好的”这一类的思维，也就是所谓的“送一个梦给她”。
“看她的梦境做什么？难道她梦境里的想法可以直接代表这些人类的做法？人心从来多变你也是知道的吧？梦里怎么想不一定代表现实里会那么做。”羽凰挑了挑眉，然后发现自己目前是一只麻雀，没有眉毛。“不然我也不用这么麻烦地还要待在这里受这两个小孩子的折磨了。”
“只是看看这个小女孩是怎么样的人而已，这关系到这个赌最后的输赢该怎么判定。”画扇不得不打消了“洗脑”的念头，不过既然来了，多少还是希望有点收获。
“也好啊，那我们一起看看吧。”羽凰的麻雀形态看不出来什么面部表情，不过根据响在画扇脑海里的声音可以听出她现在在得意地笑着。能反将画扇一军，让她白天的郁闷消去了大半。有自己盯着她，看她怎么动手脚……就让她像自己一样去感受一下这些小孩子的奇怪思维的折磨吧。哈哈哈哈……
“……好吧。”画扇有些无奈地答应了羽凰的建议。
羽凰现出人形，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和画扇一起凝神屏息，集中意识，用灵魂施术，潜入了青宁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