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修罗,不忘嗜恨....
传说血色修罗界曾依与经妙山北海之下,共分五界,纵横八万由旬,是以罗恸罗宫为尊,次下二万一千由旬各有罗睺、勇健、华鬘、毗摩修罗宫,执其地,视以恶神,嗜以恶战,信佛道,遵天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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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传来了低沉的喘息声,又似九幽深处无数冤魂的嘶喊,天地间或明或暗,到处飘荡着腾腾的煞气血影,一处处的尸体堆砌成山,白骨铺路。
哭喊、厉啸之声恍然惊醒了黑暗中的程子轩,此时天际一道幽明亮光,若隐若现,渐渐的却有檀香入鼻....
“啊,你醒了?”
“姐姐...神仙哥哥醒了!”一声稚嫩的童声在深心处回荡,程子轩欲眼微睁,朦胧中透着亮光,只听耳畔“吱嘎”的一声响起,从门外走进了一位女子,程子轩微微起身敛起了惺忪的睡眼,视线渐晰,只见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衿丝约束,挽鬓青云,飖从香腮拂下。
“你醒了?”女子对程子轩莞尔一笑,粲然盈盈,其声涓如流水,缓而轻柔。
程子轩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眼睛望向了女子怔了半分,心中思道:“她是谁?为何她的身型与装束和那庙内的女子如此肖似?难道是同一个人?”程子轩缓看了一眼四周,只见眼前一袭一袭的素华流苏,牵垂于青纱幔帐之下,轻轻摇摇,时不时的又会飘来一阵淡淡的紫檀香。
他不由往后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梓檀罗钿雕花桌,置于正中,旁边还立有三足半圆凳,一侧紧紧依墙,上方置着一个三寸青花云纹炉,袅袅的紫烟飘飖荡荡,到了门口所望,只见镂空的雕花窗桕映进了窗外点点细碎的清阳,透过了一曲屏风,看上去像是误入天河的嘒彼小星,烁着三五微芒。
程子轩怔怔的看着,往事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一幕幕破庙的情景在脑海中流动。
“小雨,快去给这位哥哥倒杯茶!”一道温柔的声音,牵出了正懵怔之中的程子轩,他抬眼望去,眼前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毛头小子,此时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悄然挂出了一对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显出了一股机灵而淘气的劲儿,他朝程子轩眨了眨眼后,就缓步蹒跚的走向了桌前。
这时女子脸色微微泛出了红晕,与待字闺中的女子一般,在未许嫁之前,虽到了二九桃李之年,却鲜有出门,见了青年男子就像是小鹿触了心头,一种娇羞感抹到了脸上,渐觉的热乎乎的,便赶紧抿起了嘴唇儿,朝程子轩怯眼那么一望,却又羞下了头,小声绵言的问道:“你是南浔山上的神仙吗?”
程子轩先是一愣,看着不知何时换在身上的绸白寝衣,心中思道:“我与她素不相识,又无仙门的装扮,她是怎么知道我是来自于南浔?”想到此处,程子轩定了定神,不明的问道:“不知姑娘是从何处看出来我是南浔的弟子?”
“神仙哥哥,请喝茶!”此时孩童捧着一个青瓷百花杯,缓缓的走了过来,他朝程子轩那么一笑,露出了或有或无的白齿,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着实让人喜欢。
望着飘来缕缕茶气的白玉杯,程子轩一笑,便伸手接了过去,可刚碰倒杯缘时,突觉得手指一凉,程子轩心中不由的惊道:“此杯如此的奇珍,再加上这屋内的华贵之景,而非王公胄贵而不可比拟,这里是?....”
正在思绪里,只听女子又绵声道:“就在前一日,有好多南浔山上的仙人来到了此地,说是西山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叫什么海眼的东西,他们只在府种暂歇了小一日,便匆匆的离开了。”
“南浔?”
女子笑道:“那一天,你还在昏迷,我想着既然是神仙,就肯定能医治你身上的伤,于是我就让爹爹给神仙们说了一道,没想到其中有三四个人一看见你,便二话没说前身施法医治,后来从他们的话语当中才知道你是他们的师弟!”
“师兄们也来到了此地?”
程子轩又紧紧追问道:“姑娘,你可知他们长相如何?”
“嗯,他们都是神仙,我自然记得很清楚。我所见的其中一位仙人,身形胖胖的,总是眯着眼,好像不爱怎么搭理人;但另一位仙人却是恰恰相反,他的体型清瘦,个子却是高高的,讲话好像很风趣;中间还有一位很美的神仙姐姐,虽然冷了一些,但我能看出她很关心你,帮你度了很多的仙法,听说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最后一位面目俊秀的仙人,年龄应是和你一般大,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清傲,但我从没见过他张口讲话,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能认得出不?”
程子轩若惊若喜的回道:“这些人正是我的师兄宋大宝与李佳乐,相貌清冷女子也应是我的师姐萧若兰,至于你所说的俊秀男子,若不是韩雨辰我倒是想不到还会有其他的人,对了你刚才所说他们是去了什么地方?”
女子婉而笑道:“我想起来了,他们说是黄泉海眼。”
“黄泉海眼?”程子轩从一开始就觉的熟悉,当再次询问翻起了那一段模糊的记忆时,突地心中一震,他楞了一楞,自言惊道:“那魔教的妖人言羽也曾提到过黄泉海眼,这是什么地方,竟会让师门下来这么多的人?”
女子微言笑道:“是前段日子才传出的消息,好像是在浔阳城西侧的山后,听说那里的湖央出现了一个海眼,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去问下我的家塾先生,我感觉他很神秘,好像什么都知道的一样。”
程子轩切问道:“姑娘,你家先生他人现在身在何处?”
女子顿了顿,羞答答的低声道:“要不你先吃点东西吧,待会再去‘墨韵阁’见先生。”
程子轩想了想,突问道:“敢问姑娘,我昏迷了几多时日?”
女子敛眉道:“应该有七日之多!”
程子轩又想了想,思道:“想必黄泉海眼也亦非寻常之地,也不知此时的师兄们怎么样了。”
“姑娘还是先让我见见先生吧!”程子轩说完便缓缓下了床,他直径走到了木施前穿上了原先的衣服,然后拱手问道:“在下南浔程子轩,敢问姑娘的芳名?”
听此一言,女子顿时满脸绯红,时不时的低垂着眼眸,又渐而抬起,烟视媚行的样子显得好不自然,顿好大一会,才扭捏出了几个字:“我叫尹筠,是浔阳城城主尹天洙的女儿。”
程子轩想来也应是如此,南浔的弟子前来浔阳城,若是时日久长,那便会在江州府落脚,这一往来也有了千年有余。
他看向了尹筠又拱手致礼了一番,这一次倒也没再张口,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走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