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起来,现实生活似乎完美无缺,人们无比健康幸福,但突然之间就发生了一件这么悲惨的事,而整个世界却依然不动声色,若无其事,了解情况之后才明白,原来悲惨的命运距每个人都不遥远。
“蔡海强的馍店吗?”那天早上,肖菜乐滋滋地准备蒸馍,却来电话了。
“是。”肖菜用头压着电话说。
“蔡海强出了车祸,请来个家人。”
肖菜听后一时惊呆了,这怎么可能呢?昨天他不是和同事出去了吗?
“那边在听话吗?”
一句话把肖菜唤醒来,肖菜赶紧问:“请问您是哪里?”
“我是市人民医院护士李木子,我从他的包里找到一些东西,就试着打个电话……”
尘世里,我们有时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肩头的温暖,在我们灰心的时候,可以倚一倚,然后便有了勇气继续前行。没想到……再以后说了些什么,肖菜不记得了,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赶到医院的。她只记得大夫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我是他的爱人。”肖菜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说,但见大夫看着她时,就直接说她是他的爱人了,可听到她的回答后大夫不说话了,一时让肖菜着急了,全身瘫痪地上前一步问:“只要把他治好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给你的,医生。”
“我是你爱人的主治大夫,我叫李兵浩。在医院里看病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做为医生都会尽力的,和我来。”李兵浩本来就像目字的脸型,咬住嘴唇时倒是越像了,从他有些反感的表情看,他行医的时间不长。
肖菜跟着他走进他的办公室的时候,看着他半天不说话,就直接上前抓住正欲往下脱衣服的胳膊,强压着哭泣的声音,说:“医生,我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实情吧。”
李兵浩把脱下的工作服挂在了衣架上,根本不理解家属的感受,直接说:“经过多方面的检查,最终表明你老公99%的可能性会成为一位植物人。”
“你说什么?”肖菜不相信地喊。
“我们也是凌晨的时候接到的求救电话。”李兵浩看了一眼肖菜说。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子?”肖菜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了。
“好像是喝过酒开的车吧,你也不要多想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为病人治疗的。但据了解,还有一种需要长期而有耐性的治疗方法。”他就像背课文一样死板地说。
“什么方法?”
“只要你坚持每天坐在床跟前,给讲一些曾经让他十分高兴的事和十分让他难过的事,或者是将要到来的十分高兴或痛苦的事,这样可以激活他的大脑,也许就会有奇迹出现。”
听着他的话都让人有些反感,但肖菜还是上前问:“这是一种什么方法?”
“算是一种调结方法吧。”
“这样行吗?”
“成功的可能性占51%。”
“那说明还有1%的希望?”肖菜在一阵惊喜中赶紧擦去眼泪问。
“对。”
“那我完全可以试一下。”
“好的,对了,他的医药费你去查一下,好像有两万多没交。”
肖菜见他这种眼神,心一下子紧张了——我几年的工资呀!两手不由地摸摸裤兜,但想到海强的生命,就试着问:“我下午交,好吗?”
“下边有个收费室,你拿着这些到下边对账去。”
肖菜接过来账条和医药证明,很怀疑地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只有骨架的李兵浩后,说了声谢谢,也顺便看了一下表,都快十一点了,她要回去处理一下馍店,不然的话许多东西会丢失的。但这属于交通事故,应该问清楚当时事故的现场情况才对。于是,她左右看了一下,又掉过头来问:“你可以给我说一下现场的情况吗?”
“交警大队和我们一块去的,有什么要问的,你就问他们吧。”正在查看着病人病历的李兵浩忙中抽出来嘴回答。
肖菜没办法,只好点点头道别。
那些与我们同行的,有的与我们擦肩而过,有的也许会陪我们走一段距离,但时间都不会太长。人生的道路上岔路太多,在每一个路口,我们的选择都会不同。你选择了这条路,他选择了那条路,于是,只有分手。新的道路上,当然还会有新的同行者,可同样还会有新的岔路口。
爱,可以是治愈人类最大创伤的妙药,也是世界各个角落都可见到的无言使者,有爱的地方,就有体贴、慈悲心、理解和希望。
肖菜拖着沉重的身子焦急地往馍店小跑着,她都忘了要赶时间而要搭车,就连迎面撞上的人她都顾不上说声对不起、迎面快要撞上的车辆或摩托车都是司机刹车的速度快,有几次摩托车的司机都准备下来训她或者是打她,但看到她在那个时候的头都不往起抬了一下,则在背后小骂几声扫兴地走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肖菜现在考虑的是她该怎么去照顾海强,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馍店门口了,便犹豫了一下就把起好的面交给前边的馍店后,店主问原因,她就说现在他们那边事多,忙得照顾不了。说完就慌忙把外面的东西往屋里拉着。
与我们背道而行的,也许我们转瞬即忘;也许,在生命中的某一天里,我们还会偶尔地想起一些模糊的影子。肖菜想着她现在还是个学生,本来就因为负担太重而放弃学业的,现在?可海强哥平时对自己挺照顾的,如果放弃了对他现在的照顾自己的良心过不去,但如果去的话,短暂的青春年代就会过去,自己只会老得更快些,可眼前?就当肖菜疲惫不堪地拖着最后一个盖子往屋里走时,听到有人喊:“肖菜。”
诧异中肖菜抬起了头,一看就赶紧转过头,这不是郭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她怕被他认出来了,便赶紧把头转过去匆促地往屋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