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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有些痛苦

第二天,柔和的光丝形成一根根金线,交织在整个房间,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林源轻轻跪坐在床边,眼眸轻柔的看着一呼一吸可爱的阿琪,白皙修长的手指无法控制的轻轻点了阿琪肉嘟嘟的脸蛋,指尖霎时传来柔软光滑的触感,犹如梦中飘渺的感觉,一切就好像恍如隔世,他还在地球,他结婚了,他生孩子了,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在一间木板瓷石铺成的地板上,他跪坐在柔软毛绒绒的地毯上,白色纱丝的窗帘微风飘动,暗柔的光线打在犹如洋娃娃的女儿脸蛋上,他会给她起一个名字,他会给她梳一个好看的辫子,他会给她一切他能做到的事物。

阿琪好似感觉到什么,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抓了抓被林源点过的地方,然后咋了咋可爱小嘴巴,舌头舔了嘴唇。

林源好笑的看着这个吃货,大概是梦见什么好吃的吧!林源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轻轻把房门带上,并没有完全关上,似乎有些害怕打扰这温馨的时刻,哪怕是一点声音。

这是一间极具现代化的客厅,简洁典雅,干净柔美,是林源自己找人一点一点装饰出来的,只有在这里他才有一丝温暖,一丝熟悉。

他煮了两锅八宝粥,六个鸡蛋,再加上一些异奶(这个世界的奶制品),摆好餐具,解下围裙,轻手轻脚的走进阿琪的房间,发现阿琪早已醒了,黝黑的眸子无意识的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林源轻轻的扶起阿琪,阿琪顺势起身,打了个哈欠,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

“怎么了,小阿琪,想什么呢?”

呆滞的眸子依旧盯着前方,懒散的说:“刚才阿琪闻到了好香好香的东西,在想是有什么好吃的。”

果然是个吃货,林源轻问道:“那阿琪有想到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阿琪迷茫的说,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懒散的眼神中冒出金光说,“是大哥哥做的吗?”

“对啊,想不想吃?很赞哦!”林源露出蜡笔小新专用的挑眉。

“真的吗,当然要吃吃看咯!”阿琪就开始拽被子。

“等一下,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漱口洗脸才可以吃。”

“不要啦,好麻烦的啦!我现在就想吃。”

“不穿好衣服就不给吃哦,你快点哦,你不快点,大哥哥就自己全部吃掉哦!”林源就走出房间。

“不要啦!”

林源就站在房间外,等着阿琪出来,一会儿,阿琪就蹦蹦跳跳的出来,满眼放光的看着食物,林源就拦住她,他很无语,为什么呢?因为阿琪这衣服不仅仅是穿反了,而是根本没穿上去,就好像是披在身上,然后随便的固定。

“干嘛啦!阿琪好饿啦!”阿琪埋怨道。

“阿琪谁教你衣服这样穿的?”

“阿琪不会穿衣服,就乱穿的。”

“阿琪你几岁了?”

“嗯~嗯~”阿琪皱着眉头,点着自己的小手,迟疑的说,“好像九岁了。”

九岁自己都不会穿衣服也是醉了,林源说:“那阿琪以后要自己学会穿衣服知道吗,阿琪已经九岁了,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了,知道吗?”林源柔声说。

“嗯嗯,阿琪长大了。”阿琪凝重的说。

“那你看好了,看大哥哥怎么帮你穿的?”穿好了衣服,林源就带阿琪到了洗浴池。

“大哥哥,这个怎么用?”阿琪踩在一个凳子上,好奇的看着牙刷。

“这个是刷牙的,来,我来帮你刷牙。”林源就挤好牙膏,说,“来,露出你的小牙齿。”

“这样吗?”阿琪使劲的张开口。

“咬着牙。”

阿琪咬着牙,龇牙咧嘴的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说:“大哥哥你有被吓到吗?”

“好可怕啊!吓大哥哥一跳。”

“骗人,我都没看见大哥哥跳,不过,我觉得阿琪好可笑哦!哈哈……”阿琪就自己看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林源轻轻的笑了会,就说:“来,我先给你刷牙。”

“嗯~唔~”林源就轻轻的把住阿琪的头,给她漱口。

“来,把水吐出来,然后洗个脸就可以……”

“阿琪把水吃了,好饿啊!”阿琪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林源有些好笑,给阿琪抹了一把脸就把他抱到座椅上说:“尽情享用吧,温润的大米经过……”

阿琪理都没理,就自顾自的的享受美食,经过穿衣,漱口,洗脸,本该滚烫的食物现已是刚好可以食用,稀烂的白粥夹杂些破碎的豆粒,一勺入口,口腔里整个就好像是塞满了谷粒,一粒一粒流动在味蕾的尖端,粘稠卡嗓子的豆粒在温润的大米稀释下,两者相融,倒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腻而不腻,淡而不淡。

在林源惊异的眼光下,阿琪一连干了十碗,才意犹未尽的拍了拍小肚子,林源看阿琪吃饱,就开始收拾碗筷。

“大哥哥,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啊?”阿琪好奇的问道。

“嗯~因为大哥哥小时候脸被烫伤了,见不得人了,怕吓到别人。”林源无所谓的笑道。

“阿琪才不怕,阿琪以前鬼都看过。”阿琪道。

林源没有回答,收拾好碗筷就带着阿琪进了平常办公的房间,轻轻把阿琪放下说:“阿琪你要出去玩,还是在这里?”

“阿琪才不和那些七八岁的小屁孩玩呢!,阿琪长大了,九岁了。”阿琪可爱的说。

林源只能在心里轻叹:小孩子真的是有样学样啊!

“那好吧,阿琪认识字吗?”

“当然认识了,以前有一个老爷爷就经常逼阿琪学习,那个爷爷可坏了,阿琪背不出就打阿琪的手,可疼呢!后来阿琪就扯了老爷爷的胡子,嘻嘻,那老爷爷就一直追着阿琪,可是他没有阿琪跑的快,然后我就偷偷跟着姐姐出来,要不然阿爸会打阿琪的。”

“阿琪你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林源惊讶的说。

“是啊,我跟着姐姐来到这个地方,就跟丢了,姐姐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好吃的?”阿琪满眼放光道。

“那阿琪想不想爸爸妈妈啊?”

“当然想了,可阿琪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阿琪失落的说。

“那阿琪不怕你阿爸打你阿!”

“怕也要回去啊,那可是阿琪的家,那里有阿琪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亲人,还有阿琪最最喜欢的松花糕,对了,还有阿琪的花花,不知道它饿了没?”阿琪兴奋又失落的说。

林源轻轻的摸了阿琪的头,安慰道:“大哥哥相信阿琪的家人一定会找到阿琪的,就算找不到,大哥哥也会一直保护阿琪的,也会帮阿琪打听消息的。”

“嗯嗯,我相信大哥哥。”阿琪就轻轻的抱着林源。林源心中有些微痛,这天下又何处是他林源的家。

林源就端坐在长板前,查阅账本,情报什么的,而小阿琪也快心的在一旁看着小人书,时不时发出纯粹的笑声,小孩子总是单纯而又健忘的。

时光匆匆,总是拖不住他的脚步,大半个月过去,林源与阿琪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不是父女胜似父女,林源心底对亲人强烈的思念,全部灌注在小阿琪的身上,他感觉他已经离不开小阿琪了,人们都说孩子是上天赐给父母的最好的礼物,其实也是赐给每一个人的礼物,孩子的纯粹,孩子的一尘不染,是每个社会人心底的想念。

大半个月,林源终于切身体会到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句话的含义,有一次,林源有些累了,就伸了个懒腰,突然感觉到什么,回头就发现小阿琪笑咪咪的看着林源说:“大哥哥,舒服吗,以前我阿爸,这样的时候,我姐姐都会帮我阿爸捶背,然后我也会凑过去帮阿爸捶背。”

“嗯嗯,很舒服,阿琪捶的很好,大哥哥轻松多了。”林源轻笑道,感觉心底甜蜜蜜的,像是吃了蜜似的。

有时候林源真的感觉孩子的学习能力是真的强,记得他第一次夹菜给阿琪吃,阿琪也夹菜给林源吃,嘴里塞满食物嘟囔的说:“大哥哥也吃,这是阿琪最喜欢的小西红柿哦!”

还有林源给阿琪洗脚,阿琪也说也要给大哥哥洗脚,等等等。

她有些时候任性,有些时候调皮,有些时候喜欢把林源工作的房间翻的乱七八糟,有些时候干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些时候又非常腻歪粘人,有些时候又说出一些暖心的话语,小孩子不是不懂,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小孩子不是傻瓜,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孩子难带,但却乐在其中。

今天,林源如同往常一样先是回忆一些暖心的事,然后笑着拿起账本核对,小阿琪今天并没有在房间内,出去玩耍了,她也有一些小朋友了。

细碎的阳光打在古朴厚实的桌子上,桌子上摊开摆着一纸张,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纸张捧起,肉眼可见的白气萦绕在四周,林源轻轻的读着:“经过打探,黄土镇确定有一位貌美的女子,正在打听好似是阿琪小姐的下落,并开价一千玉。”

语罢,林源面容中看不见些表情,只是原先整洁的纸张倾刻变得皱巴巴,洁白如玉的手凭空挤出几条青筋,因太过用力指甲刺进掌心肉流出的血渍也毫不在意,嘴巴最先开始微微颤抖,接着身体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林源努力的把自己扶起来,又险些跌坐下去,本该挺拔修长的身体,这时看起来倒有些佝偻,哪怕尽力平复心情,还是可以看出林源每走一步的颤抖,林源颤颤巍巍拿着的不知从哪抽出来的纸箱,里面是小阿琪最喜欢的东西,有食物也有玩具,他早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他理智的又不想理智的收藏这些东西,只希望永远都用不上,可还是用上了,也有可能他不想用上。

林源抱着双腿蜷缩在窗户边,斑斑点点的金光打在林源的衣服上,他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以为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现实摆在面前又是那种独特的无力感,空气中萦绕的不在是淡淡的檀香,而是苦咸味夹杂的潮湿空气,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不该当一个自私的人,我已经深刻体会这种痛,又何必…”

窗外金光下,小阿琪灿烂的笑容格外的绚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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