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房间里,阿求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股风暴在她的心中卷起,她弯腰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浓重的腐腥味,散布满屋,刺激的色彩涂在墙上、地上还有天花板上。
少女大口地喘息着,汗水沿着脸颊滑落,瞳孔放大,近乎晕眩。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响动,她抬起头——
又是几具尸体,它们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阿求看。
“啊!!……”阿求尖叫着,因过度惊吓而哑然失声。
“轰!——”一声巨响,几具尸体统统爆裂开来,碎尸块混着血浆,喷溅到阿求的脸上!
“阿求!没事吧?灵梦呢!”伴随着问话,魔理沙从天而降,魔法阵在她身后收回。
手脚无力的阿求,瘫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得救了。”阿求心里想到。
即使是轮回九世,以人类之躯直面惨死,依然是一种难以面对的抉择。所以阿求很庆幸能够活下来,没有半点虚假。
魔理沙进屋,扫视了一眼屋里的情况,脸色有点难看。
“阿求,灵梦呢?”魔理沙捂住口鼻,另一只手驱散恶臭,问道。
“不见了……”“啥?什么不见了?你说清楚一点!”
“灵梦不见了……呃……”说着,阿求又捂住胸口,垂头干呕。
魔理沙皱了皱眉头,说道:“外面的尸体全部清理干净了,先离开这里,去我家吧。”事情有点复杂,魔理沙想尽快搞清楚情况。
阿求脸色苍白,她点点头。挣扎着站起。
魔理沙走过去,扶着她,一起走到门口。
魔法扫把载起两人,升空飞起。
下方的村落,此刻已经恢复平静,然而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深刻地嵌入了每一个村民的心中。熟悉的身影,一个个横死在村落道路上。生活在这样一个妖怪主宰的世界,人类本应该看惯生死——可是,为什么博丽的巫女没有及时出现?难道她不再庇护人类一面了吗?她明明可以做到的,却是另由一名魔法使来拯救所有人。
阿求伸出头,看着底下的惨状,目光渐渐转向村外——更多的黑色尸体,还没来得及进村,就已经被强悍的魔法轰烂了身躯,伏尸千里,就这样曝晒在太阳底下。
阿求心中缓缓想道:“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
空无一人的稗田邸,随着它主人的临时离去,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而当魔理沙带着阿求离开之后,屋子里的阴影处,一条隙间无声无息地闭合了起来。
明明看见了全部的事情,却始终不出手吗?
事情到这,似乎告一段落了。
然而还没完,只过了片刻,一道身影突然盛势出现在屋门口。
来者身着华服披风,腰带七星剑,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耳,既像猫耳也像兔子的耳朵,并且带着奇异的耳罩。
丰聪耳神子,是她无疑了。
神子面色如常,仿佛没看见满屋的血腥,也无视了入鼻的恶臭。
她走近矮桌,站定。
淡漠的瞳孔扫过桌面,滑向其他位置,她似乎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下一刻,她突然弯腰,伸手缓缓从桌底,取出了一颗紫黑相间的阴阳玉。
神子盯着阴阳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结论。
最后,她带着阴阳玉,避开了所有“目光”,悄然离开了。
…………
……
红魔馆内,蕾米莉亚同往常一样,坐在庭院里独自享受下午茶。
身边没有了咲夜的侍应,吸血鬼大小姐似乎有点不习惯。咲夜出馆办事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吸血鬼很少有时间观念,它们寿命很长,所以也就意味着有大把时间浪费——不考虑其他方面的话,事实也是如此。
寂寞、孤独这种情绪,在蕾米莉亚看来非常可笑。
蕾米莉亚放下茶杯,左右看了看。
然后她吁了口气,站起身来,似乎有走动的意思。
刚走两步,她又转过身,坐回原来的位置。
吸血鬼大小姐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下午的阳光很不错,当然对于真正的吸血鬼而言,这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
“之前的那阵地面震动……不会错,”蕾米莉亚端着茶杯,眼睛平视前方,心里想道:“一定是人为干涉,不一定是人类或是妖怪,也不一定是属于幻想乡的力量。”
“说不准,又是一次新的异变……灵梦在调查了吗?”
过了一会儿,吸血鬼大小姐放下茶杯。她站起身,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开遮阳亭了。
独自撑伞,蕾米莉亚面色如常地走到门口。
隔着栅栏,蕾米莉亚看见正站着打瞌睡的门卫,红美铃。
蕾米莉亚平静地注视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
她转身走开,向馆里走去。到门口时,顺手把伞收起,放到一边。
穿过大门和走廊,穿过奇怪的画像和华丽大厅,蕾米莉亚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她伸出手,轻轻地敲门。
“噔噔噔……”
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蕾米莉亚又敲了敲门,门内依然没有反应。
她握住门把,门没锁,很轻松就打开了。
大大的房间内,各种玩具丢弃在地上,中央的公主床上,正沉睡着一名年幼的少女。
不,那也是一名吸血鬼,纯正的吸血鬼,外表是幼女,实际年龄已经达到495岁。这名躺在床上的吸血鬼正是芙兰朵露,也是蕾米莉亚的亲妹妹。
蕾米莉亚一语不发,平静地看着芙兰的睡容。她走到那床边,挨着床坐下来。
芙兰闭着眼,细细地呼吸着,身体像只猫一样蜷在那里,脸上挂着孩童独有的纯真睡容。
皎白的皮肤,遗传自最优秀的吸血鬼血统,精致的面容,梦幻般的薄唇。
蕾米莉亚侧过头,望着妹妹的脸。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芙兰微微的呼吸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