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恩雅城破之时,戈兰对着他身边的军士们下达着命令:“进城之后不许劫掠,就地休整,违令者军法从事!”
荒族的士兵们井然有序的进城,放弃了抵抗的守军乖乖做了俘虏,戈兰望着这座城,满意地欣赏着这座石块与木头的结合体。他想着,这里就是自己征服之路上的第一步,就是千百年来荒族人的战马第一次踏上九大帝国的土地。他感到自己心情有些澎湃。冲着他的军需官大声叫道:“军需官,今晚给全军弟兄们加酒肉,不够的话就去全城给我买。今晚全军开宴会!”
在那一晚,荒族人开着宴会大肆庆祝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有个人站在恩雅城外,那个人穿着灰布斗篷,斗篷下那复杂的眼光看着这座城,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那人身后。小男孩同样在看着恩雅城。只不过,他的眼中饱含着泪水,还有仇恨。
“想要复仇吗?”穿着斗篷的人轻声对少年说。
少年微微点头。
“只凭你现在的本事,想要复仇,还早的远呢。我也不会帮你复仇。因为不论是现在城里的那个人,还是死了的那个人都是我的好友。所以我的立场很尴尬。有句古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用在你身上我看正合适。跟我走吧。我虽然不会帮你复仇,但是我可以教你复仇的方法。”
少年听了这番话之后,躬下身子深深一礼,随后双膝跪地三拜九叩。那个穿着斗篷的人见了微微一笑:“不用这么多礼节。不管怎么着你是我第一个徒弟,一般而言大弟子所受到的训练都是最为残酷最为残忍的。你,做好准备了吗?”小男孩深深地点了点头,那个人看到之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牵起小男孩的手,两个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在更遥远的庆国。庆都霜城中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里。一个看上去很年轻很可亲的男人走在院子当中,在向自己腰间的布袋放着什么东西。在他背后有一个女人默默走过来,从他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要走了吗?”女人轻声问。
男人笑笑:“是啊。这次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也就回不来了吧。”女人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双手抱的更紧了:“你怎么可以不回来呢?你不回来我怎么活呢?还有咱们的儿子。他才八岁啊。你还要看着他长大,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呢。”
男人想起自己那个爱哭的儿子,无奈的笑了笑说:“是啊。我肯定会回来的,至少应该由我这个做父亲的交给儿子一些男子气概才可以。”女人听着他这话,无声的笑了。可是下一刻,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求求你,不要去好不好?为了我和我们的儿子,我求求你不要去。”女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男人默默无语。慢慢的将女人环抱在腰上的手拿走,转过身去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女人的额头,说:“我怎么能不去呢?亨哥儿死了,还是死在戈兰的手下,虽然他们两个互不相识,可是我的朋友杀死了我的另一个朋友,而且杀人的那个还试图侵犯我的故乡,我怎么能不去呢?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女人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思虑良久之后她说:“好吧,你去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打不过绝对不能硬拼。还有你也绝不能再用你的天赋了。你千万千万要活着回来,哪怕是为了我。”
男人笑了,他轻轻亲吻了妻子的额头,然后走进了房间,看到了正在床上熟睡的儿子,不禁又笑了起来。
想当年,自己这个年纪,想必也是和儿子一样,既爱哭又淘气,而且骨子里还有那么一股子拗劲的吧。那么,自己的父亲。能把顽劣不堪的自己养大。果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说不定没有那个之一。
他亲了亲儿子的脸颊,看了看外面已经将要破晓的天空,他在想,儿时,果然不知道别离是何等的愁绪。而长大之后却总是在为儿时的幼稚还债。
少年不识愁滋味啊。男人长叹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家门口。走上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那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