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楼寐骑着马寻遍整个京城的大街,也没有看到杨小乐的身影,不料,天降大雨,欧阳楼寐全身都被淋透了,街上已经空无一人。
“王爷,雨下的这么大,不如先回府吧?可能,小乐姑娘已经回去了。”叶茗虽担心杨小乐,但更担心王爷的身体,雨这么大,杨小乐在哪里躲雨也说不定啊。
“嗯。驾……”欧阳楼寐一挥长鞭疾驰而去,叶茗紧随其后。
‘嘶……’
突然从胡同里走出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欧阳楼寐慌忙拉紧缰绳,骏马前蹄抬起,长鸣一声,站在原地。白衣女子吓得坐在地上,娇弱的身躯不停地哆嗦着,不知是淋雨太久,还是被疾驰而来的骏马吓得瑟瑟发抖,欧阳楼寐骑在骏马上,皱着眉头看着此女子,她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却莫名的感到熟悉。
叶茗下马走到女子身边,扶起女子,问道,“姑娘没事吧?”
“……”女子柔柔弱弱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瞪大了双眸,叶茗也惊得长大了嘴巴,转身看向九王爷。欧阳楼寐看了一眼叶茗,才转脸看向女子,眼里的震惊难以形容。
“楼寐哥哥。”
女子黄莺般的声音掺着哭腔喊着骑着骏马的欧阳楼寐,娇媚可怜的声音,让人瞬间升起了想要保护的欲望。欧阳楼寐从马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女子身边,深情的看着她,这一望,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比八年前消瘦许多。
“月儿。”
被唤作月儿的正是消失八年的司徒月。
“楼寐哥哥。”
司徒月哭着投进欧阳楼寐的怀抱,任谁也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遇到司徒月。司徒月哭的梨花带雨,雨下得越来越大,欧阳楼寐打横抱起司徒月,放在马上,自己上了马,一路疾驰回了九王府。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树叶上滴着雨水,被初生的阳光照的闪闪发亮。杨小乐带着蓝钟离走在回九王府的路上,街道被雨水冲刷的异常干净,大街也恢复了喧闹。也不知一夜未归,姐姐还有……是否为我担心。
“小乐姑娘回来了?”侍卫看见杨小乐回来,赶忙放行,看见身后的人,拦住问道,“这里是九王府,你是?”
“她是我的病人,让她进来。”杨小乐连忙说道,可侍卫犹犹豫豫不敢做决定,这时管家张伯一路小跑过来,问道,“小乐,这是?”
“张伯,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病人,我要把她带回风吟苑替她诊治。”杨小乐解释道。
“这个……外人不允许进入九王府啊。”张伯露出一副难做的表情,杨小乐轻声说,“张伯就让她呆在风吟苑,不会乱跑的,病好后,她就会走的。如果真不行,张伯可以向九王爷请示以后再做决断。”
“找王爷……哎,还是算了吧,王爷现在忙得已经自顾不暇了,就不在给他添堵了,小乐切记不要让她出风吟苑,等王爷忙完,我再向王爷禀报。”
欧阳楼寐在忙?忙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我一夜未归?或者,知道也无所谓吧。“好,谢谢张伯。走吧。”杨小乐转头看了一眼蓝钟离,带着她就向风吟苑走去。走在长廊上,周围的丫鬟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偷看杨小乐一眼,杨小乐心里更纳闷了。
“你们看,她回来了。”
“嗯,还以为她走了,没想到还敢回来。”
“没听说吗?她昨日一夜未归,王爷也没有去寻,反而带回了月小姐,因为月小姐淋雨了,王爷还把太医请来给月小姐诊治,忙到很晚呢。直到今天早上,王爷还在月小姐那里呢。”
“行了,别说了,她在看呢。”
杨小乐离得她们并不远,她们即使压低了声音,杨小乐也依稀听见了。蓝钟离看着身边这个委屈却还假装坚强的丫头,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杨小乐回神露出无奈的笑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小乐,你回来了?昨日去哪里了?你不知道姐姐会担心吗?”杨小欢天微亮就站在风吟苑门口看着,盼着,她害怕杨小乐会一去又不回。
“姐姐在这里,我当然会回来呀。姐姐,这位是昨日帮了我的侠女,她中毒了,我先帮她解毒。”话罢,杨小乐拉着蓝钟离往自己房间去,杨小欢看着妹妹的背影说,“小乐,你知不知道……”最后还是忍住了,她不想看见妹妹伤心的样子。
杨小乐身影一颤,吸吸酸酸的鼻子,转身笑嘻嘻的看着杨小欢,“姐姐,知道什么?”
“没什么,你去吧,还没吃早饭吧?姐姐去给你寻。”杨小欢说完,勉强一笑,出了风吟苑。杨小乐看着姐姐逃出去的身影,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蓝钟离看着这对互相为双方考虑的姐妹俩,虽然很是不解,但却也很是羡慕。
叶茗听说杨小乐回来了,赶忙去雪啼苑告知王爷,虽然不知道王爷还需不需要知道。
“王爷,小乐姑娘回来了。”叶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司徒月,走到欧阳楼寐跟前,俯身附耳说道。欧阳楼寐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司徒月,听见叶茗小声说完,也没有任何表情。叶茗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有些多余了,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叶茗站在门口陷入沉思,此时此刻,他真的看不透王爷究竟怎么想的。如果不爱杨小乐,王爷断不会招惹她。可如今司徒月回来了,杨小乐该如何?王爷,一向英明的你,怎么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相比之下,叶茗还是比较看好杨小乐,她可爱率真不做作,不似司徒月的大小姐做派。
自那日,连续五天,杨小乐没有出风吟苑,一直再给蓝钟离解毒调养。欧阳楼寐也只是在寝室和书房两头转,他也向皇上告假,这五日一直都在府中照顾司徒月,与杨小乐二人好似成了平行线,没有交集。
风吟苑里,杨小乐在房间让蓝钟离泡在装满草药的浴桶里,已经连续五日这样治疗了,再加上杨小乐每日给她煎的药,毒也差不多解了,只要再每日服用一粒归气散,连续一月,慢慢调理就痊愈了。
这五日,杨小乐想了很多,虽然姐姐一直在隐瞒司徒月回来的事情,可她也知道,这五日,她没有见到欧阳楼寐,听着丫鬟小厮每天更新的小道消息,也差不多了解了大概。刚开始她真的低估了司徒月在欧阳楼寐心里的位置,没想到会为了她五日不上朝,呵呵……真是讽刺啊。既然主人回来了,她这个假冒的替身是不是该消失了呢?
“小乐,是不是有心事?可以给我说。”蓝钟离从浴桶里出来,顺手穿上了纱衣,坐在杨小乐身旁,这五日,她每天替她解毒,面上也挂着笑容,却从不达眼底。
“没有。阿离是不是解完毒就要走了?可不可以带上我还有我姐姐呢?”杨小乐思考过后还是决定离开九王府,带着姐姐远走高飞。
“嗯,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去哪里都可以。你给我解了毒,我想我以后有义务保护你。”蓝钟离眼神坚定的说道。杨小乐是她见过唯一一个不为个人利益着想的笨女孩,如果她不嫌弃自己,蓝钟离愿意跟在杨小乐身边保护她。
“谢谢你阿离,我俩相遇为你解毒纯属意外,没想到竟能结交你这样侠女朋友。”说着杨小乐泪眼朦胧,她的心里真的很压抑,虽然她没有资格和司徒月相比,可是她也一心一意喜欢欧阳楼寐三年了,三年换来的不过是替身而已。
“呼……是时候去见一下我们伟大的常胜王爷,欧阳楼寐了。”
杨小乐起身,长叹一口气,欧阳楼寐这四个字,狠狠的扎在了她的心里,痛到不能呼吸,却还是得选择离开。
“我陪你去。”
蓝钟离整理好衣衫,拿起长剑,紧随杨小乐朝落月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