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曜王朝二十八年,天齐国王上特昭“吾国享年盛世,免收三年缴税。百姓安居乐业为吾王之心愿。”
诏书一颁,举国同庆,天齐国京城上下一片喜乐融融,无不称赞王上爱护子民,千古之圣君也。
京城郊区一处小茅草房里,一位年迈的老妪从屋内走出,眺望着幽静小路的那头。
“杨大娘,听说没有,王上新颁诏书,免税啦!免税啦!”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急匆匆来到小茅草屋,走到老妪身前,喜上眉梢,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我说孙家媳妇,你说的可当真?王上让我们这些苦难人不再往上交银子啦?”老妪激动的抓住孙家媳妇的手哆嗦不停。
“当真,当真!哎呀,杨大娘,我还能骗你不成。当初杨大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去了战场,如今却杳无音信,这都四年有余了,哎……这人肯定……哎。”孙家媳妇说着看了一眼杨大娘搀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接着道:“自那以后,你和小欢,小乐便相依为命,小欢平常就帮衬你做做家务,种种农田,可是每年的收成也差不多都上交了,你们大多数吃的是野菜,乡里乡亲的想帮你一把,可力不从心哪,如今,王上这一免税,你家也能稍微改善啦。”
“是呀,王上圣明。定是听见了我们这些个穷苦人的心声啊。”杨大娘默默地擦拭着眼泪,:“哎,就算如此,我的年纪大了,能陪小欢,小乐的日子定是不多了。哎,小欢吧,她勤劳仔细,我唯独放心不下的是小乐呀。”
孙家媳妇听到此处,也是不由得微微叹气,:“杨大娘,你大可放心,虽然小乐不比小欢稳重,可她聪明啊。也招人喜欢,就是这性格……哎!却也愁人哪。”
“娘,您又净想这些个有的没的,您身体还硬朗,想这些干啥?妹妹平时是淘气些,可她很懂事呢。这不,一大早,她就去大柳河给您摸鱼去了。说中午让您喝碗鲜美的鱼汤么。”
说话的正是杨小乐的姐姐杨小欢,她正从屋内往外走,正巧听见母亲和孙家婶子聊起妹妹小乐,心中甚是不满。孙家婶子也真是,平常就讨厌妹妹小乐,如今还给母亲添堵,说妹妹愁人,真是讨厌。
孙家媳妇一听杨小欢话里有话,也不自讨没趣,起身朝杨大娘说道:“杨大娘,我就先回去了。这眼看也要到晌午了,老孙也该回来了。”话罢,拍拍裙子朝大门走去。
杨小欢朝着远去的孙家婶子猛翻着白眼,最讨厌她来家里扯长扯短,净翻起母亲的伤心事。
“娘啊,您别听她乱说,我们小乐才不会愁人呢。她可聪明了。前几天去大柳河摸了不少螃蟹,鱼,拿到城里卖了不少银子回来呢。”杨小欢很疼爱自己的妹妹,并且有些崇拜她。崇拜她的胆大,不拘小节。
“嗯嗯,我们小乐是没那么差。”杨大娘听见大女儿如此护着自己的妹妹也甚是欣慰。
“娘啊,娘啊,姐姐,姐姐,我回来了。今天收获可不少哩,都是大鱼,,娘,姐快来看。”
杨大娘和杨小欢听见远处的声音,面上露出欢喜的笑容,只见杨小乐背着鱼篓飞快的向这边跑来。
杨小乐打从小就没穿过女孩子的衣裙,整日穿的都是爹爹旧衣,娘亲给她改小了些。可她不在乎,活脱脱像个假小子。如今去了趟大柳河,裤脚硬是卷到了膝盖上面,那也湿了不少,袖子,头发也全湿了。杨小欢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咯咯直笑。
“小乐,慢点跑,别摔咯。”杨大娘一脸焦急的看着远处飞奔过来的女娃子。
“娘,不碍事,哪能跑跑就摔跤啊。娘,姐,快看,今天的鱼老大哩。隔壁村那臭小子跟我抢鱼,愣是让我揍了一顿,哭着喊着找娘去了。哈哈哈……”杨小乐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副傲慢的样子。
杨大娘一听女儿又跟别人打架,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拧着杨小乐的耳朵就往屋里扯。
“啊……娘,你干啥呀?娘,疼,老疼哩。耳朵要掉了。”杨小乐佝偻着身子,被母亲扯着耳朵就往屋里拽。
“娘,娘啊,您咋啦?别生气了,妹妹她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杨小欢伸手去掰母亲的手,不料杨小乐叫唤的更惨了。
“给我跪下!”杨大娘一脸嗔怒,坐在屋里床边。
杨小乐见此吓得噗通一下跪在母亲跟前,不敢言语。杨小欢站在一侧低垂着头也不敢说话。
“杨小乐,你能不能有个女娃子的样子。你不是男娃子,不要整天跟人家打架。你爹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算在九泉下,他也不会安息的。咳咳咳……”杨大娘说着激动的咳嗽起来。
“娘……”
“娘……”
姐妹俩听见咳嗽声,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杨小欢慌忙走到母亲旁边给她拍背。
“娘亲,妹妹她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杨小欢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柔声劝说着。
“娘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娘啊,小乐错了。小乐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杨小乐跪在地上,伏在母亲膝上,撒娇道。
杨大娘看到此刻的小乐,也不忍再发脾气。笑了笑,伸手扶起杨小乐。
“如今,杨上免了我们穷人的税,小乐以后少出门,不用再去大柳河了,跟着你姐姐在家里学做些女工,家务什么的。将来要是嫁人了,你什么都不会,会被婆家耻笑的。”
“娘啊,小乐不会做女工,小乐还小,不要嫁人。小乐想永远陪着娘啊。”杨小乐坐到母亲身旁,钻到母亲怀里,撒娇道,“再说了,姐姐的女工那么好,我就不用学了。姐姐家务活什么都懂,我呢就负责赚钱,姐姐管家里的活就行么。娘啊!”
“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这怎么能混谈。整日让你读书,你也不读,女工也不学,你想气死为娘嘛?”杨大娘说到此处又是一肚子火,小女儿生性善良,为人耿直。如若是有钱人家小姐也就罢了,可偏偏被我和杨老头捡来,如今,杨老头撒手离去,这个事让我如何开口告诉这一对女儿啊!
杨大娘想起14年前的事情,不由得心里还是一沉。那年冬天,大雪纷飞,杨大娘和杨大爷在荒地里找些野菜,不料在大雪地里听见了小孩的哭啼声,杨大娘和杨大爷慌忙一人抱起一个女娃就往家里跑,两个女娃子冻得嘴都青了,回到屋里,坐在炉子跟前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两人没有儿女,便留在膝下承欢。转眼间,已过去14年,女儿已经不小了,是不是该告诉她们实情呢。
“娘,您在想什么呢?”杨小欢看母亲出神,柔声问道。
“哎,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小欢,去把娘抽屉里的两块玉佩拿来。”杨大娘不想再让女儿跟着自己受苦,何况自己的时日或许不多了。
“知道了,娘亲。”杨小欢转身走道靠近墙角的厨子,拉开最下一层抽屉,取出用红布包裹着的两块玉佩。杨小欢曾经见过母亲拿出来过一次,所以知道这里有两块玉佩,可是不知这两块玉佩是干什么,以家里的情况,怎么会有两块玉佩呢?
杨小乐坐直了身体,探着脑袋往墙角看去,玉佩?怎么会有玉佩呢?我怎么不知道?杨小乐一脸的好奇,盯着姐姐手中的红布。
“打开吧。你和小乐一个人一块,都有你们的名字。”杨大娘柔声道,这两块玉佩也是当初在女娃子的襁褓中找到的,一个刻了欢字,一个刻了乐字。所以老杨头给孩子取名杨小欢,杨小乐。
杨小乐接过刻了乐字的玉佩,一脸茫然,“娘,这是啥呀?”
“孩子们,这是你们亲生父母留给你们的。”杨大娘抽噎道。
“什么?”
杨小欢杨小乐异口同声的问道,心里充满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