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中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青鸾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一刻,她果断的用自己削铁如泥的匕首在璃落的手腕上化了一道口子。
皮破了,却没有血流出来。
“额,杀人是要划脖子的,划那里不一定死的了额。”熊君谄媚的说道。心里却在想,原来你也要杀这小娃,那还费这么多事干什么,尤其是,还莫名其妙的打了本熊几巴掌。真是冤枉!
熊君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道白光极速飞来,从自己的棕色皮裙下穿了过去,胯下的冷风让他这个两米大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菊花一紧,闭上了嘴巴,夹紧了双腿。
好险,简直要了亲命了!看看这皮裙上的洞洞,再看看这洞洞的位置,熊君第一次觉得原来大的也不一定是好的,过大则易断啊!
扔出匕首之后,青鸾便专心的盯着自己刚刚划破在璃落手腕上的那道伤口,伤口确实如她料想的那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伤口之间粘连,重组,新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那道伤口,彻底消失了。
青鸾的脸色有些凝重。看来,这个小女孩,比她想象的,更不简单。
“你以后不要想着杀她了,后果,你承担不起。”
“哦,好。我听你的。”熊君点头应道,不过眼里却有些不屑。
不就是个小女娃么?更何况,这小女娃身上确实有他讨厌的气息。
“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别的我暂且不知,不过,我却知道,这个小女孩会是以后森林的主母。”
“哈?就她!”熊君伸出手指了指青鸾怀里的璃落,不屑笑道:“开什么玩笑,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就能做沉睡森林主母了?妖王单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让这么一个发育都还嫌早的小娃娃当主母。”
熊君说着说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也变得古怪起来,“难道……妖王大人这么多年单着,其实是因为喜欢——幼齿!”
这次青鸾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伸出了手。熊君一看见这动作,就知道怎么回事,想也不想先用手掌护住脸。这是门面啊!
“嗖嗖嗖”的声音过去,预期的疼痛并没有从身体传来,熊君只敢先张开指缝观察一下“敌情”,可是,还没等他看到什么,一声尖叫传来,吓得他夹紧的双腿都松了一下。
“禽兽,流氓!”青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什么情况?还没等熊君反应过来,指缝里的青色一闪而过,等他急忙拿开手掌时,早已没了青鸾的身影。
林间突然起了风,胯下冷飕飕的,好不难受。低头想把皮裙勒紧些的熊君,伸出的手却僵在原地。
皮裙掉了?!熊君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然而胯下穿过的冷风却在不停的提醒他这个残酷的事实。我去!熊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掉在地上的皮裙捡起来围在腰间。腰带被割坏了,他不得不无比郁闷的在旁边随便抽了根藤蔓先暂时捆上。
她应该都看见了吧?
毕竟,他有一个不穿裤子的坏习惯。
“流氓!”
“禽兽!”
“混蛋!”
璃落是在这三个词的交替往复中醒来的。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悟空那么怕唐僧的紧箍咒,这么碎碎念在耳边往复叨叨,昏迷着的人也遭不住。在美女的怀中醒来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不过如璃落这般,一边要忍受碎碎念,一边要忍受此起彼伏的颠簸……
说句实话,她要吐了!
伸出一只手赶紧捂住自己快要决堤的嘴巴,又抽出另外一只手扯了扯抱着她的女子的衣袖。不得不说,这女子骂人上瘾啊,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深仇大恨,璃落不扯她,她根本注意不到怀中已经醒来的自己。
这么看来,这片森林里,似乎就没有一个看起来正正常常的。
青鸾终于发觉了自己怀中的动静,一低头,就看见一双漂亮的眸子正盯着她,眼里带着祈求的目光。
祈求?青鸾有些疑惑,飞行速度也不自主慢了下来。不是很明白这眼神的意思,还有璃落捂着的嘴。
“是刚才咬到舌头了?”青鸾试着问道。
璃落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不能张嘴,一张嘴她真不敢保证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喉咙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来。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朝着地面指了指,现在只期望面前这生的娇俏聪颖的女子,脑子也如她的面相一样。
“你是要我飞低一些?”
璃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再伸手指了指地面。
“你要下去?”
这一刻激动的想哭,智商这玩意原来和面相真的有关系。璃落一边猛点头,一边热泪盈眶的看着抱着她的青鸾,这么久了,终于有一个能正常沟通的了。
青鸾被看得后背发毛,直接用了最快的速度降落在地面上。脚刚一落地,还没等她站稳,怀中的璃落就如煮红的虾子一般,一个躬身,就从她的怀中蹦了下去,在旁边的一颗树下大吐特吐。
原来如此,青鸾恍然。
扯了袖口掩住鼻子站远了些,看着不远处仍在那里难受的大吐特吐的小身影,青鸾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刚刚一开始听到熊君怒吼时,如果知道要救的对象是她,自己大概是不会来多管闲事的。毕竟,从被妖王赶下肩膀那日起,就注定了青鸾与她之间,有了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意。更何况,那头蠢熊虽然看起来蠢笨了一些,可绝不会做一些毫无道理的事情,青鸾当时也不过是以为这货又在欺凌弱小,才想着飞去一看。
可是,当她躲在旁边看着熊君的大熊掌拍出,璃落脸上那一脸的绝望的时候,却没忍住出了声。那样的绝望似曾相识,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在躲在旁边做一个旁观者。小姑娘是无辜的,如同当年无辜无助的她,如果可以,没有谁会想要自己的生命被这样轻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