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空洒照大地,沉睡中的古吉小城仿佛被忽然被惊醒一般,原本空荡荡的大街小巷,似乎被各种声音所塞满,一时间,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小满!”
微风带着些许凉意,卷过几缕灰尘洋洋洒洒,还夹杂着街边的绿化树凋落的几片枯叶。
“杨叔!”听闻叫声,一个正躬身拿着扫帚,进行地面清洁的小小少年昂起满面灰尘脸庞,声音中满是欣喜。
只见一位身穿蔚蓝色老式中山装,头发且梳得一丝不苟又偶尔夹杂着几丝银白,形态微胖的圆脸中年男人,手提着一份早餐从对面的街道缓步走来。
“小满,小肚子饿坏了吧?”杨叔边说着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早餐微微笑着,“你这小小身体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来,先把手里的活停下,吃过了才有力气!”
“知道了杨叔!”小小少年大声回答道,却依旧是没有歇下手中的扫帚,“我就快扫完了,马上就好!”
杨叔看着小满笑着摇摇头,跨步进到店里,“你这小小年纪,不晓得从哪里学来这股犟劲,行吧!我先放在柜台里边,你赶紧干完了来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先将手里的早餐放进柜台边的桌上。
小店不大,却有古韵盎然。
外间大堂货架上摆满了各类琳琅满目的瓷器、木雕,另还有几幅字画悬挂在墙上,穿过大堂,杨叔掀起门帘进到里间。
水是烧好了的,茶叶也适量放进了杯子里。杨叔知道,这是小满清早起床必做的事之一,尽管杨叔并没有这样要求过。微笑着摇摇头回头看了眼外间方向,仿佛能透过门帘看到正在忙碌着的小小身影似的。
将开水冲进茶杯,水汽氤氲蒸腾,这一天便正式开始了。
泡上一壶茶,靠在摆放在大堂近门位置檀木摇椅上,望着被清洁得一尘不染的柜台与地面,带着一份愉悦与惬意。小满此时已经清扫完店门口处的灰尘,拿起杨树放在台面上的早餐,囫囵的咬了几口,嘴里略带含糊不清的说道,“杨叔,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学校了!”
杨叔咪了一嘴茶,带着一丝怜爱看了眼小满,“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下课了早点回来。”
“是,杨叔!我晓得地!”小满一边说着,飞快地冲上二楼来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里,拿起书包便一溜烟地朝店外冲去,边跑边冲杨叔高声喊着,“走了,杨叔!”
“你慢着点!”杨叔急忙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小满的声音远远传来,不一会便快没了影。
“这个臭小子!”杨叔看着小满逐渐跑远的背影笑骂着,重新躺回摇椅上,思绪却飘到了几年前的那天傍晚……
——
“嘿,老杨,走了啊?”这是隔壁文具店的老王朝杨叔打着招呼。
杨叔名叫杨成志,住在古吉城南城区吉隆小区,离文城街大约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提到文城街就不得不介绍一下了。
文城街是古吉小城的东城区的一条很出名的老街区,但要是外地来的可就分不清楚了。刚听着以为只是一条普通街道,实际上却是一个大型的集服装、杂货、副食、文具,电子商品等多元化的物品集散地。于是在每一日的清晨,周边那些来自或远或近大城小镇的商家、游客们便将这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给填充的密密麻麻,热闹非凡。当然,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朋友可是得小心了,毕竟医院再近也是有一段距离的。
虽然人们习惯将古吉小城中夹一个‘小’字,可古吉城实际上并不小,其总的占地面积在全国来说也是足以排在前列的,至于人们给加了个‘小’字,估计是因为市中心城区被不知哪个时代建立的古城墙给围了起来,又或是加了个‘小’字更能让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感觉到它的亲切。
杨叔的小店便是位于文城街南边,C区文具类批发市场内跃马巷C-019号店铺。这一条跃马巷共有200号商铺分成两行排列,基本上每一个店铺内都分有上下两层,这是文城街统一规划的建筑格局。
从杨叔小店的布置便知道杨叔是做文化用品类生意的,里面看上去大部分像是古玩。当然,要是对古玩稍稍熟悉的人,或是普通游客仔细分辨,也能看出这些都是高仿的产品。杨叔的小店名叫聚缘坊,在整片C区也是比较闻名的铺子,这不仅是杨叔做生意厚道,也得益于杨叔为人古道热肠。
“是啊!”杨叔使劲向下拉着卷闸门,笑着回应道,“都这时候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生意上门,还是早点回吧,这天还是有点冷。”
“倒也是,这虽然是刚开春,我们这地儿还是有点冷飕飕的。”老王站在门边手捧着茶杯,朝里吹了吹小心地喝了一口又道,“我就不成了,这时候还得守一守,孩子们要开学了,一会还有点零散生意来。”
杨叔这时已经将门锁好,笑着拍拍手,“成,那你站会儿,我得走了,老婆子在家煲好汤了,都催俩遍了。”说着杨叔将门钥匙揣进上衣兜里朝市场外走去。
杨成志杨叔从文城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道上已不复早间的人声鼎沸,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亮起。那一盏盏朦胧的灯光昏昏沉沉,使打着瞌睡般古吉小城再次变得平静下来。
抬头望了望天,晴朗的夜空上,随着寒风缓慢浮动着的几片云朵,仿佛都被冻得僵直了,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被涂抹上了一层苍白。杨叔紧了紧身上的呢子外套,正要快步朝自家的方向走去,却听见后边文城街内依稀有人声传来,间杂有小孩的哭喊声,还有好似咒骂之声,细细分辨之下那怒气似乎还不小。
“这谁家的小孩又调皮了,好像惹的乱子还不小,这声音都传到文城街外来了。”杨叔向前迈出的脚步不由得有些迟疑了起来,“听这声音这家长气得好像有些过头了,要是把孩子不小心打坏了可就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劝着点。”这样想着,杨叔抬头看了眼自家方向的路,却又回过头快速朝文城街的门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