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图画上的那些古怪符号,我慢慢皱起眉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说起来,我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要说到考古、历史以及中国传统文化方面的知识,却绝不亚于任何一个相关专业的大学生,这当然全赖父亲对我的耳熏目染。
所以,当我一看到这些符号时,就知道它应该是某种相当原始的文字,但却又不属于目前已知的任何一种中国古文字。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从结构上看,它与中国古文字在体系上存在着明显差异,非要寻求相似的话,倒是更趋近于神秘的古埃及圣文,但又不完全相同,看起来,它更为复杂、先进。
“奇了怪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文字?”我轻抚着下巴,喃喃自语。
突然间,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过去我曾在父亲遗留的笔记上,读到过的一则传说。
话说在黄帝时期,仓颉整理先民遗存,曾创造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字体系,其中一种经过历代发展,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汉字。
而另一种就非常神秘了,被当时的“天下共主”黄帝钦定为“神文”,禁止在民间流传,只有历朝历代的掌权者,也就是站在社会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些人,才有资格掌握和使用。
据说这种文字蕴含天机,包藏着种种天地至理,玄奥异常,因此也被称为“天书”。
“难道,眼前的这些古老文字,就是那神秘莫测的‘天书’不成?”想到此处,我不禁摇了摇头,有关“天书”的种种谣传,自古便有,玄之又玄,且言之凿凿,但是又有谁真正见过?
这完全就是扑风捉影、荒诞不经的神话传说罢了,我却把它和这些原始符号联系在了一起,当真是可笑至极。
除了那些古怪的符号外,我还注意到,在“大锅”的底部还开着一圈小洞,从里面伸出一根根的锁链来,像章鱼触须一般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在四尊石像的口中,同样也有锁链伸出。
画这画的人,技艺显然非常高超,将锁链冰冷、坚硬的质感都刻画了出来,让人一看便知,这些锁链并不是石头雕刻出来的,而真的是用金属锻造而成。
回头再看纸张,其实这张画满画的纸并不大,只有标准的32开大小,石台、“大锅”以及四尊雕像,已经将整幅页面占据得满满当当,只是在边角的空白处,写有一些简单的日文。
这些日文我们看不懂,但想来应该是对图画的注解。
我们并不知道,画上的这些东西出自哪里,但却可以肯定,这些并不是作画者凭空想象出来的,它一定是来自中国某个地方,因为只有在中国,才有“四相”这样的图腾存在。
对这幅画端详了一阵后,大家都抬起头,耿剑看了看老候,老候看了他一眼后,转而望向刘大白话,对视了片刻,刘大白话又看向我,而我,则是望着耿剑。
我们四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脸上带着茫然,谁都不吱声,都想从对方脸上寻找到答案。但是很显然,我们失败了。
是啊,一名日本军人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呢?他只是随手用图画来表现他的所见所闻?还是,这幅画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
不得而知,一切都不得而知。
◇◇◇◇
当我讲到这里时,那人突然打断了我:“不好意思,请等一下,有关那幅画的具体细节,你还能记得清吗?”
我苦涩的一笑,这勾起我某种不好的回忆,勉强点头道:“当然,我到死都不会忘了那幅画的。”
“很好,那请你凭着记忆把那幅画再画一遍,你左手靠墙的地方有张书桌,上头有笔跟纸,还有台灯。”那人说道。
于是我站起身,摸索着朝左边走去,果然摸到一张书桌,我点亮了台灯,看到桌上摆着笔和纸。
这时我心头一动,借着台灯的光朝那人偷眼看去,结果却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具体相貌仍旧是看不清,看来这只台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光线向内收拢,只能照亮书桌周围。
这样的情形有点类似于所谓的“灯下黑”,我不禁摇头苦笑:看来这家伙非常的小心谨慎,的确是不好对付。
很快我就画完了,当然,我的水平比起那个日本人来差得老远,但基本上还算是再现了那幅画,不过“大锅”上的图案我实在记不清了,只好随便画些什么代替。
那人让我关掉台灯,回到座位上。黑暗中,我隐约看到那人走到书桌前,背对着我点亮台灯,仔细的看着那幅画。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我却敏锐的捕捉到,他在拿着那张纸时,肩膀跟手不停的哆嗦着,连带纸张也跟着微微颤动不已。很明显,他此刻的心情非常激动。
这很奇怪,那人始终都表现出一种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从容、淡定,按理说,很少有什么事能够对这样的人造成冲击,但我却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上的躁动和不安。
看了一会,那人将纸折好,塞进了上衣口袋,然后关掉台灯回到座位上,道:“请继续。”
于是我再次开始讲述起来。
◇◇◇◇
我们所有人都皱着眉,不吭声,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沉默了好一阵子,我见谁都不说话,于是首先打破了僵局:“这张纸上画的,依我看,应该是某种祭坛一类的东西,你们觉得呢?”
其他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显然是对“祭坛”这类东西没什么概念。
众人又静默了一会,这时耿剑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被皮革包裹的笔记本来。
这个笔记本,正是我们昨天在那些日本士兵的尸体附近找到的,翻到最后一页,耿剑将残缺的部分与手上的纸一对,严丝合缝。
事情再明显不过,这张纸就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虽然找到了出处,但这也只能证明,这幅画和这本日记出自同一人之手,却并不能解释,此人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
耿剑将那张纸夹进笔记本,重新用皮革包好,塞回了背包,我们几个站起身,都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来缓解压抑的心情。
等情绪稳定下来后,我们继续在周围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些张爱国以及那两名失踪人员留下的线索。
不过这座溶洞实在是太大了,这么一窝哄式的搜索肯定不是办法,耿剑想了想,干脆指定了区域,四个人分开搜索。
他叮嘱了我们一番,尤其是要小心毒蛇,然后四个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老候去查看溶洞的西面,也就是吊臂所在的位置;刘大白话继续探索潜艇周边区域;我负责撬开那些大木箱,查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而剩下的地方则归耿剑。
结果这一探索,倒是有了意想不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