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10点多,我便跟着邹倩来到了她家的门口,邹倩打开门,我看了看便知道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客厅较小的那种,只见邹妈妈在厨房里准备着饭菜,邹倩便打着招呼说:“妈,我和陈浩过来了。
“邹倩,快给陈浩倒杯茶,我正在忙着呢?”邹妈妈笑着说道。
因为厨房和客厅是紧挨着的,厨房的门又没有关,我的目光的前面便是厨房,我被动地向里面看了看,邹妈妈在里面也回过头来向外看,我们的目光刚好相遇,我连忙说:“阿姨好!我叫陈浩。”
“小陈,在家随便点,别拘束。”邹妈妈在厨房里说着。很久才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
邹倩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包,放在客厅门的旁边,然后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递给了我,自己也拿了一双拖鞋边换边说:“妈,爸爸呢?”
“这不,酱油用完了,我叫他下楼买去了。”邹妈妈边炒菜边说着。
“谁来啦?这么吵!”这时从卧室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边走边说着。但她的步履却很稳健。
我连忙帮老太太把桌旁的凳子向外拉了拉,让老太太坐了上去说:“奶奶好!我叫陈浩,邹倩的朋友。”我说完便给桌上的茶杯倒了杯开水,杯中有茶叶,显然早就做好准备了。
邹奶奶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说:“小陈,今年有多大了?”
我把桌旁的椅子向外移开了一点,坐了上去说:“奶奶,我今年20岁。”
邹倩换好鞋后,便帮助邹妈妈洗菜去了。
“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邹奶奶继续问道。”
我诚实地说:“父母,还有一个妹妹。”
我知道年龄大的人都喜欢查户口式的聊天,为了引开话题,便想了句善意的谎言说:“我妹妹特别调皮,经常爬树捣鸟蛋。”
邹奶奶听后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说个没完,我也不厌烦,有时候也问上几句,邹奶奶说得更开心了,偶尔露出镶嵌的金牙齿。
邹奶奶的话越说越多,也越说越投入,这时客厅的门打开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小腹微微凸起,左手拿了瓶酱油。刚进门便喊了声:“妈!”然后便去换拖鞋。
我一听便知道是邹爸爸了,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等邹爸爸换好拖鞋后,我走到他面前伸出右手说:“你好!伯父,我叫陈浩。”
邹爸爸握了握我的右手说:“欢迎,请随便坐。”说完松开我的右手,指了指桌子旁边的凳子。
我并没有坐,走到门口的行李包去拿刚买来的象棋。
邹奶奶不满地说:“我养你这个儿子真没用,每天一回来和我打个招呼便躲在卧室里看书、看报纸。”
邹爸爸看着母亲歉意地笑了笑,左手中的酱油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桌旁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找了个放好茶叶的杯子,用热水瓶倒了杯开水。
我从行李包里找出象棋,走到桌子旁对邹爸爸说:“伯父,这个送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邹爸爸接过象棋看了看说:“不错,很精致,来,我们杀一盘。”说完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拆开象棋的包装,摆起棋来。
邹奶奶不满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里,打开录音机,听她喜欢的黄梅戏去了。
我看着邹奶奶的背影,又看看邹爸爸,左右为难着,不知道怎么办?
“陈浩,棋摆好了,快来下棋,奶奶没事,她过一会便不在生气了。”邹爸爸笑着说道。
我心里很明白,邹爸爸很随和,应该不太难相处,但邹奶奶他也不能得罪,想了想,走到卧室门口说:“奶奶我陪伯父下棋你会不会生气,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就陪奶奶聊天,不下了。”
邹奶奶听后从卧室里走出来笑着说:“小陈啊!奶奶挺喜欢你,你可别误会我了,我是气我那不孝顺的儿子,回家就象个不说话的驴,他从小就喜欢下棋,经常我揪着他的耳朵才肯回来吃饭。你还是陪他下两盘,要不他心里象虫子挠心,痒得难受。”
“妈,少说两句吧!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邹爸爸提醒邹奶奶道,脸色稍微变了一点点,但我还是看到了。
邹奶奶这时好象明白了什么,便没有再说话,再次走进卧室。
“邹倩他爸,酱油呢?”邹妈妈在厨房里不高兴地说道。
邹爸爸头也不抬地看着摆好的象棋说:“噢!在客厅的桌上。”
邹妈妈有点生气地说:“快送进来,等着要用呢?一提到下象棋,你什么都忘了。”
“妈,我到客厅去拿,就让陈浩和爸下几盘棋吧!”邹倩说完从厨房里走出来,拿走了桌上的酱油。
我走到桌子旁坐下后,便和邹爸爸下起棋来。
“你出车好快啊!才三步棋就到前线了。”邹爸爸赞扬地说道。
我谦虚地说:“我下棋不行,只是看了几本象棋书,依照书上学的。
邹爸爸低头拿着棋子对我说:“只是看象棋书,不经常找人下也是不行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投入地下着棋,邹爸爸象棋水平虽不错,但我算棋算得更远。偶尔也故意让着邹爸爸一点,但邹爸爸并没有发觉,也许邹爸爸很长时间没有碰到这样的对手,或者没注意,自信地说:“小陈,快下啊!怎么半天都不动步。”
因为这是一步马后炮地杀棋,我很为难,想了想说:“伯父,你看我的这炮放的位置是不是不太好!”
“等一下,我刚才没想好!”邹爸爸说完便悔了一步棋。
由于我们下得投入,邹文龙回家打招呼我们只是应了一声。
邹文龙也不过来看棋,,陪着邹奶奶聊起了昨天打小偷的事,逗得邹奶奶黄梅戏也不听了,听着孙子说,欢乐的笑声不断地从房间里传来。
我们一共下了三盘棋,这几盘棋我下得并不轻松,因为我想要保持和棋结局,又要避免自己输掉,所以十分困难。但我心里明白,自己是高攀了人家女儿,门不当,户不对。取得邹倩全家人的好感是重要的,自己唯一的优点就是脑子灵活一点,如果连这张牌也被否定的话,那就彻底没戏了。
“今天我们就下到这。就是我们下得比平时快,想不到你象棋水平在我之上,不知道会不会下围棋?”邹爸爸笑着问道。
我谦虚地说:“略懂一点。”
“围棋也会,那改天我们杀几盘。”邹爸爸一脸惊奇地说道。
“好的。”我笑着答道。
“老头子,棋改天再下,赶快把桌子收拾好,准备吃饭。”邹妈妈在厨房里大声地说道。
我和邹爸爸把桌子从墙边向客厅中间位置挪了挪,客厅显得更小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大家把桌上铺满菜后,便安照旧礼节坐下。
在饭桌上邹妈妈和邹爸爸对我都很客气,我也不断地站起身敬着几个长辈的酒。大家闲聊着一些趣事,笑声不断。
邹妈妈有几次想开口说话,邹爸爸都用眼神给了她暗示,饭局接近尾声,邹妈妈看起来好象有点醉,邹爸爸这次对她使眼色,她假装没看见,注视着我说:“小陈啊,我想要你邹爸爸想办法把你和邹倩的工作关系调到这边来,你有何意见?”
我心里回答是不同意,因为并不看好工人的前途,一心想着经商,但是我并没有直接拒绝,婉转地说:“我会认真考虑伯母的想法。”
邹妈妈没有听到明确的答复,脸上有些僵硬,但她还是勉强地笑了笑,转移到别的话题上面去了。
吃过饭后,邹倩一人在厨房里洗碗,我没有迟疑,便跑过来帮着忙。
邹倩也没拦阻,边洗碗边小声地说:“我爸妈也是为我们考虑,你为什么不答应,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水冲了冲她刚洗过一遍的碗。
下午。
在邹倩家陪着邹爸爸聊了一会儿天,喝了几口茶后,便说自己有点醉,想回旅馆睡会觉,临走前便把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上。
邹爸爸和邹妈妈也说了些挽留的话,看我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也就没有多挽留。
邹倩说要陪着我一道去,我给她使了个眼色,邹倩便明白了我让她留下来的意思。
傍晚我在旅馆里抽着烟,敲门声响了起来。我便知道肯定是邹倩来了,也没问来人是谁,就直接过去开了门。
我让邹倩进门后,便随手关上了门,邹倩入坐后,我又为她倒了杯开水。
邹倩喝了口水说:“陈浩,我父母一片好心成全我们,可是你,总是不说话,什么意思?”
我歉意地说:“你父母给我选择的路,暂时看起来是比较平坦,但我认为对我个人而言是条断路,我既然答应守护你,就要守护你一生,幸福的一生,我不愿意你一辈子跟我过苦日子,只是我看清楚的事物,你没看清楚而己。”
邹倩气愤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庸俗了,做钱的奴隶。”
我坦白地说:“我只是不愿意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因为我是男人。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没有学历,在单位上班,岂不是要做一辈子工人,我想去经商,是因为这个行业现在竞争不激烈,许多人思想观念没有转变过来,瞧不起商人,我是不会同意我一辈子做工人的。”
“为了我,不行吗?”邹倩声音中带有哀求。
“邹倩,你醒醒,好不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邹倩站起身,把手上的戒指扔在地上哭着说:“我怎么认识你这个傻子,没有什么优点不说,现在大家想方设法地让你过好日子你不过,去经商,你一个人去吧!没有人陪你疯?”邹倩说完理了理长发,抹掉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