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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戏曲风暴

整部戏大约一个时辰,顾惜惜等人添加了一些片段,比李琦后世所看的多了些时间。李琦把《天仙配》分做了上下两部分,空出中间的时间给观众休息,解决个人问题。洗手间可是费了他不少脑筋才弄好暗井,就为争这,两个掏粪的队伍差点打起来。汴京好啊,连粪都有人抢着清理。

“夫妻双双把家还”的乐曲响起,顾惜惜优美的唱腔传来,李琦慢慢的闭上双目,终于一身轻松的睡着。

李琦是被高内侍叫醒的,两位驸马一起上了二楼,赵顼已走了,老太太心满意足的夸了许多好话,恨不得以后天天来剧院看戏。李琦当然不敢答应,朝臣那关就算了,老太太天天来他损失就大发了。

一再保证下次有机会还请老太太来看戏,一群人恋恋不舍的起身回宫。赵蓉暗暗羞涩的一笑,扶着老太太一路下楼而去,李琦懊恼的直揉头皮,看来这次没机会一亲芳泽。

如今汴京城最流行什么?自然是看戏,没看过戏的都不好意思出门交际。《赵氏孤儿》让君子们赞不绝口,《女驸马》引的男子心中冒火,《打金枝》掀起了宋人对李唐的好奇,至于那《天仙配》,实在是打破了宋人YY的界限。旧时遇上花魁倾心士子都能让汴京城的闲人八卦很久,这一下仙女落凡尘,彻底超脱了宋人的想象。自命风硫的士子羡慕中带着浓浓的嫉妒,要不是扮演董永的也是位美娇娘,怕是杀了董永的心都有。

看过戏的洋洋得意,逢人便吹,那没看过的却是懊恼异常。手中有票的一时到处被人央求,愿出高价转让。市民阶层只能守在照壁前看看画过过干瘾,不是这些人拿不出看场戏的钱,关键高内侍太坏了,手中握着的戏票根本不卖,全内定了。

几天的时间眨眼便过,戏曲火热的没一点降温的意思,有些人甚至看了几遍。第四天高内侍就瞒着李琦预订完十日后的票,让得知情况的李琦好一阵郁闷。

他计算错了,汴京城一百多万的人口,买的起票的就算十分之一也有十多万,平均一个人十天看一回,四部戏也要演两、三年。见天的还有各处的行商往来汴京,连辽国的使臣都找到了高内侍。何况京城中那数万贼有钱的,天天看戏也不过小事一桩。更离奇的,戏迷和粉丝竟然开始出现了,吵嚷着要买剧场的宣传画纸,让听到消息的李琦摇头苦笑。

四部精工打制的戏曲,就如后世的大片,碾压着这时代贫乏的娱乐生活,烧的汴京城纷纷扰扰,火热的程度比起后世狂扫票房的影片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琦已经顾不上这些,他被王诜强拉着在培训书馆的义工。说起来也怪他自己,剧院开始前他特意选了些雇工家中伶俐的半大小子,配上统一的服饰又进行了统一培训,效果一出来便挠的王驸马心直痒痒,硬是把开馆的日子延后,也要让李琦来培训一番。

统一的服装自然没逃掉,冲着红火万分的戏院李琦没敢跟王诜提钱的事,老老实实写了书馆的日常工作,书籍查找编序、借阅抄录等等规章制度,对着十几人的寒门读书种子大讲特讲。临到最后,王诜又逼着他承诺义工的一日三餐也归到戏院,好歹才算放过了他。

李琦一步三跳的跑回府中,再不回去忠叔要罢工了,老爷子还惦记着庄上刚孵出的鸭子呢,却被蜂拥而来的买铺人堵的出不了门。这次出价翻了一翻,就等李琦露面,宋人的商业意识一点不比后世的差,再傻的人都看出那块地方成了黄金地段,剧院吸引人气不用说了,外面那休闲区域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去逛逛。这书馆眼看要开了,到时去的人更多,光卖笔、墨、纸、砚都是笔肥财。

按李琦的规划,街道上全是水泥铺路,清清爽爽,比那青砖铺就的强过太多。再加上扎堆效应,一个综合商业中心已经初具规模。曹、高、向三家的主事人来问过几回,打听李琦何时发卖。

刚进了角门,忠叔便冲过来拽住李琦,家中门房里全候着人,再这样下去实在是受不了。

李琦揉揉头,耗到如今也差不多了,赶紧回书房翻出笔墨纸砚,写了张通告,交给忠叔安排人贴在墙上。

通告很简单,要买铺子的定于二十五日未时剧院乙厅拍卖,先交定金百两。

忠叔搞不懂拍卖的意思,拿上李琦翻出的一堆木牌,满脑子疑惑的去门房收钱。

拍卖对宋人还是件稀罕事,上回李琦卖金瓷配方时用过一回,打听到消息的商人很快聚成各自熟悉的几堆,相约着私下写价格时全部统一,到时让李驸马奸计不成,看他如何收场。

李琦这段时间太招人恨了,那剧院简直是个下金蛋的母鸡,稍一算算账就羡慕的眼中冒火。偏巧他还一直压着商铺不卖,看看那块场地来来往往的人,那都是钱啊,少卖一天就少挣一天钱。

二十五日,早早的便来了二、三百人。李琦盖剧院卖商铺的消息已经传的太久,连地方州府有心在汴京插手的商人都赶了来。原本商量好的一些商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架势无论如何都没法统一起来。

未时刚到,场上已聚了近四百人,剧院的乙厅终于打开了门,李琦一脸笑容的在大门前迎上诸人。

验明定金的凭据和木牌,宾客们纷纷进场,两排青色短服的小子给每人发了数十张纸,一页页全是待售商铺的位置和大小,有些还体贴的注明最适合的行业。

众人仔细的看了一遍,越发嘀咕起来,都说同行是冤家,李琦这一手一上来就让场中充满刀光斧影。合计大大小小一百三十二间铺子,分作东西各两排,每排三十来间,作为样板的几间铺子众人都去看过,楼上可商住两用,一层铺面,竟然还有个地下仓库。一色的瓷砖地面,墙上刷的清爽白亮,木质的窗棂打着碎格镶嵌着薄薄的琉璃,简直是要多美气有多美气!

待众人都了解了大概,心中也圈定了几处满意的位置,李琦清清嗓子,终于上到台前。

“诸位,今日各行东主聚于一堂,实乃一大幸事!某不才,区区百十间铺子,难得诸位倾眼有加,感激涕零。时辰不早,某也不再废话,这便将拍卖规则道来。”

李琦呵呵一笑,大声说了拍卖的规则,却是和上回不同,这次是一间间铺子发卖,底价每间五百两起步,童叟无欺。每次加价十两,三次问询,无人再加时价高者得。规矩一说众人都明白过来,这手中的木牌牌原来还有此种作用。

不提台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李琦示意谢六上来喊价,百来间的房子,他要喊下来嗓子可受不了。前两天把谢六叫来,拍卖的事教了个七七八八,本身也不难,喊出气势,喊的台下之人急不可耐便行。

近四百人抢那百来间的铺子,不按李琦的规矩来也不可能,谁让驸马是卖家,要是百来人四百多房子,李琦该哭着喊着求上门。想想规矩还算公平,众人点了头,谢六拿出一间铺子的位置先开了口。

五百两的底价,算下来真不贵,众人还有些犹豫,一、两个人试着举牌加了几次,场面有些冷寂。没等一些人高兴,就见几个生面孔来回举牌,刷刷的几下把价格抬了起来。

李琦暗笑,那几人是提前支会曹、高、向三家找来的托,就为一开始刺激众人的。谢六一看眼前的架势,扯开嗓子就夸开了铺子,明里暗里赞几位州府的商人眼光犀利,这汴京城中一等一的好位置拿下,坐等着财源广进。

刚等汴京城中抱团的几个圈子回过神,三间铺子已是明花有主,曹、高、向三家找来的托分别拿下一间,场中的人再也按奈不住,纷纷举起木牌,争抢的场面顿时火爆起来。李琦暗笑,那三间铺子本就讲好送与三家的,这一把火烧下去,想买铺子的商人再指望抱团彻底没戏。

谢六还在煽风点火,将剧院和书馆的火热人气一再渲染,又指出未建的铺子可根据各位商家的需要酌情改动店内布局,装饰上有特殊要求的按汴京城同等价格一包到底,绝对保证质量和美观。

第一次感受拍卖的气氛,各商家想冷静也冷静不下来。平时买卖双方私下讨价还价的方式被这种完全不占主动的拍卖现场所打破,稍一犹豫便有其他人加了价码。店铺一间间售出,越到后面争抢越厉害,有几家平日不对付的同行甚至争出了火气,为了面子死活要压对方一头。李琦悄悄给谢六使眼色,赶紧成交,再拖下去几家争夺的价位太高,即便买下来回去还是要心疼、埋怨。

谢六一叠声的连喊三遍,按照李琦的意思敲定了房价,见好就收,之前李琦就嘱咐过,他喊的一时高兴差点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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