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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仁者的恩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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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时耶律乙辛风尘仆仆的赶回,听说特里蹇逃了他脸色大变,二话不说就颁布旨令,将萧氏后族之人统统罢了官职,明诏皇后失德,陛下已赐其自缢,太子无奉召不得离府,各军紧守营房,不得喧哗。

一道道紧急诏令传下,随着忠于自己的军队控制住折津府,耶律乙辛才放下了心,特里蹇已失去了最好的反击机会。

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搜查,只严密封锁着数个城门,派心腹的将领打着准备迎接驸马李琦、保障安全的名义一户户挨家检查。明面上,辽国的特里蹇已自缢而亡,他给手下的心腹下了严令,一旦抓到特里蹇,就地处死。

李琦在房间里坐卧不宁,萧观音还没醒来,辽国搜查的兵士正挨户搜检,他们虽说打着宋商的身份租凭的院落,也很难躲过。幸好耶律乙辛派出的人员有限,暂时还查不到这边来。

“她状况如何?可能远行?”李琦进了萧观音的房间,向刚刚号过脉的青城山高人问道。

对方摇摇头,“气脉淤积于心,又加额上伤创,失血良多,一时半天的怕是无法醒转,若是远行颠簸,生命堪忧。”

冬雪拿着小勺给萧观音强行喂羊奶,生怕呛着,一滴滴的慢慢倾入,不断轻拍着背部。

失血?李琦好生为难,眼下可没有输血的器械,他也不知萧观音的血型,这可如何是好?他本想等入夜让大内侍卫背上萧观音强行闯出城,看来也行不通。

“先仔细调养,我再琢磨琢磨。”李琦沉下心,越是如此越不能慌乱,他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耶律乙辛也是的,找什么借口不好,非要找这么烂的理由,自己这个两国驸马可算彻底出名了。

冬日放晴,连着两天的大雪让天空变得瓦蓝瓦蓝,刺目的阳光映照着地上,瞅的人眼睛酸疼。

苏轼长出了一口气,紧赶慢赶,总算看到了辽国折津府的城门。这一路可把他累个半死,驸马和辽国公主感染风寒,一直于车厢中调养,他每日还得装模作样的去车厢里看看,以免辽国的接伴使起疑。

出使的车队进了城门,苏轼看着辽国戒备的军士有些摸不着头脑,辽国承诺保证驸马的安全,可这架势也太惊人,整个折津府分明都在戒严之中。

这次远行让他吃尽了苦头,幸好过了白河沟后再没有发生刺杀之事,或许是锦衣卫和东西厂卫清除了隐患,或许是夏人不敢同时招惹宋、辽两国,车队平平安安的到了辽国南京。

今岁的年节肯定得在辽国过了,苏轼不由苦笑,李琦严查走私,宋辽间的走私查禁倒没开始,只是有锦衣卫盯着,出使的官员、兵将再也别想夹带物资。他倒不在意走私挣的那钱,本身对钱财之物看得便淡,痛苦的是随行的兵将,不得不老老实实收敛了手脚。想到后面车厢中的那具尸体,他又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契丹女子也这般视死如归。

宋使在辽国驿馆安顿下,馆伴使来见,名耶律景,苏轼又以驸马和公主染病暂时遮掩住,暗中的锦衣卫急忙去到汇合的场所寻找李琦。

正为搜查发愁的李琦大喜,赶紧吩咐一番,这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柳明花暗又一春。

耶律乙辛正明里暗里搜查着萧观音,手中控制的军队一直全力戒备,宋使刚到,他自然顾不上此事,反正陛下也不会出面,先放一放再说。

第二天许多宋商得了消息,仁宗的女儿庆寿公主这次也来了,特意要看望在辽国经商的大宋子民,一时间众人雀跃不已,奔走相告。

李琦放出风,只是要方便将萧观音混入驿馆,他真没想到死去十数年的仁宗还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说宋商,辽国折津府的百姓纷纷哭泣,大群大群的人推开戒严的兵士涌向驿馆,想一睹公主容颜。

耶律乙辛得知消息后吓了一跳,别的宋使无所谓,高规格接待便是,对李琦他已经特意又提高了规格,没想到对方那公主妻子竟然也来了。庆寿公主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冲着那千古仁义的君王,谁敢不尊重。

他连忙沐浴更衣、穿戴整洁后赶到驿馆,里三层外三层的辽国百姓已经围了许久。

宋国的商人被庆寿公主召进驿馆好言抚慰,耶律乙辛在兵士开道中进了驿馆,看清霞光凤披的公主端坐于堂前,忙束手半鞠行着大礼道,“外臣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太师快快免礼。”赵蓉忙起身亲自搀扶太师,自己这个公主身份尊贵是尊贵,却如何能当得起辽国太师的大礼,这一切不过是父皇的恩荫。

耶律乙辛直起身呵呵笑道,“难得公主亲来我朝,实在一大幸事。”

“父皇之志,愿两国永不动刀兵。我此次陪外子而来,只是观赏,于政事无干。外子被刺客威胁,我无力分担,亦不愿亮明身份于路途增加负累,故而未曾告知北朝,还请太师见谅。”赵蓉解释道。

“外臣理解,公主但请放心,外臣必不使驸马受丝毫伤害。”耶律乙辛点头道,“不知李驸马状况如何,听闻感染风寒,可曾见好些?外臣这便吩咐御医来。”

“不妨事的。”赵蓉柔柔的开口道,“一路北来,为防备刺客故而躲于车厢中,风寒是受了些,却无大碍,太师请随我来。”

耶律乙辛跟着赵蓉见到了李琦,对方看上去脸色苍白,在床上半支着身体拱手道,“劳累太师亲自探望,实在汗颜,此次北来带了些粗俗之物,本该我亲往府上送去,没成想耽搁了,太师海涵。”

耶律乙辛的双眼眯起来,笑意从心底往外荡漾,李琦出手很大方的,上次来可是让他开心许久。“驸马身体既好转,千万将养着,老夫隔日再来看望。”

送走耶律乙辛,李琦长舒了一口气,内侍近前道,“驸马,驿馆外辽国百姓恋恋不散,这可如何是好?”

李琦摸摸额头,自己的老丈人太厉害,真没想到会围这么多人,他转向赵蓉道,“蓉儿,若是方便,且去见上一见,父亲仁爱的美德,你当为他传扬。”

赵蓉眼角泛起泪花,父亲的音容相貌都已模糊,她听到驿馆外传来的哭泣声,心中无比的酸涩,她点点头,抹去眼角的泪花,重又换上端庄的笑颜。

“公主,请随咱家来。”大内侍卫充满温情的给赵蓉引路。

李琦注意到对方的神色,没想到这位一直呆板着面孔的宦官也流露出温情的一面,对方一丝不苟的保护自己,看来并非完全出于皇命,也有赵蓉身份的影响。

仁宗啊,李琦仰头长叹,怎样的帝王,能让他国君臣赞颂、尊敬;能让小民与宦官哭泣、留恋。

苏轼要疯了,李琦擅自公开庆寿大长公主的身份先不论,辽国的皇后被他悄悄藏入了驿馆,那可是辽国的皇后,想起来他就心中抓狂。

当初李琦硬要带着公主出行,说是不能厚此薄彼,可把知道内情的君臣气的够呛。对方的无赖大法越用越熟练,偏偏众人拿他还没办法,罢去差遣禁足,对方求之不得,到如今连个子嗣都无,君臣几个也觉得亏欠,对方操心各处来回奔忙,守在家中的日子屈指可数。

驿馆外传来辽国百姓轰然的祝福声,苏轼板着脸进了李琦的房间,恨声道,“公主收揽民心,驸马可知罪?”

“那可是辽国百姓,公主替大宋收揽民心,如何是有罪?”李琦冲苏轼翻了翻白眼。

苏轼张口结舌,还真是,他都忘了外面非是宋人,本是好心提点李琦,对方那阴阳怪气的样子看的更来气,“辽国圣人之事,都尉究竟如何打算?”

“想不想要燕云之地?”李琦先示意内侍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向苏轼问道。

苏轼的脑门冒出细汗,他左右张望了下道,“都尉之意,莫非那片土地着落在辽国圣人之上?”

李琦故作严肃的点点头,天老爷,他当初只想着救人,哪想如此之远。为了借助人群把昏迷中的萧观音混进来,不得已亮明了赵蓉的身份,这事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回去没法交代。他干脆放开胆子忽悠,为了辽国皇后,为了燕云之地,赵顼君臣得知后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苏轼有些意动,小声道,“都尉有几成把握?”

李琦急忙在肚中编词,“辽国权臣若和皇后开战,燕云之地十拿九稳,只是眼下还有太子在,我等且稍做等待。”

苏轼的脸上变的很精彩,他急忙道,“这辽国圣人如此重要,千万不能毙了,我这就去看看。”

李琦忙拉住对方,“子瞻兄,此事不必你费心,过几日借你肚中文采,定要让辽国臣民膛目结舌方可。”

“都尉此话当真?”苏轼没想到李琦让自己办的事如此简单。

李琦认真点头道,“若无传唱千古佳句,我定不饶子瞻兄。”(我的小说《北宋搅屎棍》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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