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还沉浸在成为销售精英的梦想中,特别是拿着大把大把的销售提成,一掷千金的那股豪爽与阔气。
对于祝晓敏的“痴心一片”以及“痴心妄想”,廖启望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理会,而此时,他更希望祝晓敏能把嘴闭上,将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放在小脑袋瓜里面瞎琢磨,而不是叽里呱啦地说起来没完没了。
而蔡俊辉一直笑而不语,和祝晓敏“同朝为官”也有些时日了,对她这种叽叽喳喳的性格,蔡俊辉也算有了初步了解——祝晓敏说的比做的要多很多,天天道道咕咕,让人反感。
他平日里也问过井上,祝晓敏这样的性格适合在日企吗?井上回答他,祝晓敏挺可爱的。然后,就没有其他了。
随后,蔡俊辉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旁敲侧击地打祝晓敏的小报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祝晓敏不会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日本在性别方面,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国家。女性在工作中,只能勉为其难地做一下打杂的工作,涉及一些重要的工作一般不会委任女性去做。很多女性也会在结婚后,也会辞职,安心在家“相夫教子”,这种很多中国女性追求的生活一直在日本“传承”,当然,也有那种不开眼的日本姑娘嫁给了矮矬穷,婚后也得出来打长工,为生计奔波,为家庭和睦贡献绵薄之力。
只不过,女性在日企中很难受到重用,这与女人能顶多半天的中国的确大相径庭。所以,蔡俊辉并不在意祝晓敏的好表现,好张扬,好“争宠”——总是在汪茹雪面前晃来晃去。
其实,不仅是祝晓敏,即使是汪茹雪,蔡俊辉也并不在意,他内心独有的大男子主义也根深蒂固地认为女人只要把花瓶当好就可以了,重要的工作还是应该交给男人们做,男人的胸怀,男人的魄力都不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比拟的。
在蔡俊辉眼中,祝晓敏根本不可能掀起多大的浪不成,爱扯几句闲篇,爱玩几个心眼儿,这都正常,不扯闲篇,不玩心眼儿,也就不是女人了。他的眼里,更加关注井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直属领导的喜怒哀乐才应该被洞察清楚,正所谓“事事洞达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方面投入多了,那方面必定投入得少,往往是顾此失彼的关系,因此,很多时候,虽然希望两手都要抓,但是也要优先考虑,抓主要矛盾,在主要矛盾中还要抓矛盾的主要方面。
比如邵梦琪,就选中了抓祝晓敏这个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人事总务课这个战壕里,只有祝晓敏是和自己同一性别的战友,共同话题多,共同语言也多。
“晓敏姐,如果真让你去市场销售部门,你去吗?”邵梦琪天真地问道
蔡俊辉又是微微一笑,心想:打败天真的果然是无脑!这邵梦琪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左脑清水右脑面吗?时不时的就得晃晃,脑袋稍一热,一脑袋浆糊也就出炉了。虽说祝晓敏大学专业是心理学,但毕竟做HR也好几年了,说转行业就转行业啊,你以为这是川剧变脸吗?再说了,汪如雪酒桌上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岂能当真啊,说不定你现在问她,她还有可能反问你,我说过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心里虽然这样不屑,脸上却没有带出分毫,依旧是快速地敲击键盘,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脑。
不得不说,偷听只需要耳朵而已。
“那我还真得考虑考虑。”祝晓敏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没有提成的话,我是不会考虑去销售部门的,拿死工资也刺激不了工作积极性啊。这年头,哪个搞销售的是靠工资活着的啊。在我原来那个单位,销售人员的基本工资不用算,每个月都是相同的一个数,只要核算人家的提成就好了,赶上好月份,拿几万的都有。”
“晓敏姐,销售是不是特别赚钱啊?”邵梦琪一脸的艳羡地说道,“而且还赚的不少了吧?”
“那还用说,一个公司如果销售都不赚钱了,那还有赚钱的吗?销售人员工作压力大,销售任务重,不都说高投入,高回报嘛。人家天天顶着那么大的销售任务,天天往外跑,风吹日晒的,有几个能像我们一样,每天端坐在办公室,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周末还能享受个双休,他们可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客户一声令下,立马就得行动,搞销售可是个时不我待的工作,稍微懒一懒,人家就跑了。人家客户可不等你磨磨唧唧,现在是买方市场,客户至上,稍不满意,人家就换卖家了。相比销售的工作难度和压力,我们这些辅助部门的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一年到头我们这些部门也只落个忙活,在公司看来,只有销售部门才能创造业绩,甭说公司指着销售活着,我们的工资也不都是销售赚来的嘛。”
“照你这么说,我们好像什么也没干,天天白吃饭了。”蔡俊辉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小激动,张嘴开撕了,“我们也是早出晚归,在为公司的发展添砖加瓦,怎么说只是落个忙活呢。社会分工本就不同,劳动尚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个人认为,销售虽不易,他部门也有各自的辛苦。”
“你是不是想说‘同工同酬’啊?”祝晓敏稍稍停顿,偷偷观察蔡俊辉的反应,见他不说话,又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劳动法》上的确是要求工资分配应当遵循按劳分配原则,实行“同工同酬”。也就是说用人单位对于技术和劳动熟练程度相同的劳动者在从事同种工作时,不分年龄、性别、地区等差别,只要提供相同的劳动量,就应该获得相同的劳动报酬。可是,然而,BUT……”祝晓敏故意停下来,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