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谭非带着廖启望来到了位于大学城附近的一家烧烤店，现在天气转凉，吃烧烤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在店堂里吃，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还喜欢在店堂外，咀嚼者烤制的肉串，夹杂着马路上扬起的灰尘。
曾经一位名人说过，没有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
如今，烧烤已经演变成谈经论典的最佳之选，有事没事撸一场，谈谈天，说说地，扯扯闲篇，放放屁。
盛夏时节，往往是烧烤的黄金时期，马路上随处可见，烟熏火燎，雾气昭昭，电视里的健康节目经常会宣传，明火烧烤下的肉串会含有大量的致癌物，长期吃这种明火烧烤，对身体肯定是有伤害的。曾经有一段时间，市场上推出了一块暗火烧烤，烤制肉串不生烟，不排尘，少排污，污染少，对身体还大有裨益，可惜人们宁可吃烟熏火燎的致癌物，也不想吃这种既卫生又健康的新式烧烤，究其原因，都说口感不好。没有市场占有率，自然就不能生存，这种新式烧烤如昙花一现，转瞬即消失于市面。
其实，想要推广这种环保型烧烤也很简单，只要“有形的手”一挥，迟早水到渠成，既然市场这张“无形的手”不接纳这种新模式，政府就伸出“有形的手”进行整肃。口感差一些，不也是烤出来得嘛，总不能吃出蒸肉串的感觉吧。其实，有时候，监管部门随便比划几下子，就能让生活改变一些。
但监管部门的主要精力可能放在了如何驱赶影响市容的“不良商贩”上，包括那些卖煎饼的、卖豆浆的，马路边兜售瓜果的……现在是腾不出手来弄烧烤摊，暂时由着他们污染环境，一旦招聘的后备力量临时工顶上来，定会来一个秋后算账。
这家店是谭非经常来的，人少，清净，东西还干净，谭非挑了里间的桌子，看上去格外干净，周围环境特别安静，极其适合“背后议论人”。
服务员是个矮胖矮胖的中年妇女，看身材就知道是开饭店的。一脸横肉，满面油光，见有客来，无关挤到一起，笑得跟朵胖牡丹花似的。
服务员上了两份菜单，一份交给谭非，一份递给廖启望，手里握着纸和笔，高档饭店点菜用的点菜设备，这是最原始，也是效率最低的点菜方式，像这样的小店，也只能选择人工方式，低廉且还不容易损坏。看着上面的菜色及菜价，廖启望有些咋舌，心里暗叹，这里的确很适合进行批评主义反思啊。
菜品不多，数量有限，只是一张塑封的A4纸，正反面，谭非只是草草看了两眼，把菜单往桌子上一扔，“先来30个羊肉、20个鸡肉、20个鸡心、20个鸡皮、4个鸡翅，记住鸡翅要翅中……”
廖启望跟不上谭非的节奏，刚找到羊肉串，谭非已经点到鸡心了，看来这家伙真的是生气了，这是准备吃到跟我割席断交的节奏啊。
“你不打算要点儿烤蔬菜吗？”廖启望满脸堆笑地提醒道，“光吃肉不腻吗？”
谭非停下来，想了想说：“再来10个蚕蛹，我觉得自己不会腻的，不过，还是给我加两个烤馒头片吧，权当解腻了。”
廖启望自讨没趣，“那好吧，那就不要烤蔬菜了，我也开洋荤，打打牙祭吧。”
“嗯，再来四个瓶酒，要冰的。”谭非最后补充道，“越凉越好！”
“你自己喝的了吗？”廖启望的心又咯噔了一下，酒水在饭店里，一直是最赚钱的项目。
大部分饭店都靠酒水赚钱，在外面卖几块钱一瓶的啤酒，搁到饭店里能卖几十，这搬运费和冷冻费也着实够贵的。
“这不还有你呢嘛，你把我伤了，还不该自罚几杯，以示赔罪吗？”谭非边说边用热水烫杯子，烫完自己的，又帮廖启望烫。
“对了！”谭非好像想起来什么，“你先把账结了吧。”
“先结账啊？”廖启望有些意外，“不都是饭后结账吗？”
廖启望狐疑地望着服务员，伸手从挎包里缓慢地掏出钱包。
服务员的胖牡丹花笑得更开了，“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先结账的。”
“这很正常，一来，有的人喜欢逃单，白吃白喝不付钱，人家是小本经营，总不能让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左手菜刀右手铁钳，黑灯瞎火地满大街追吧；二来，有的人酒后无德，喝完酒后，连他老母是who都不知道，哪个还记得结没结账。”
谭非一番高谈，听得服务员很是满意，那朵胖牡丹笑得花枝乱颤的。
一大把票子从钱包里扯出去，廖启望原本鼓鼓囊囊的钱包刹那间瘪了下来，他的心也在啪啪地滴血。
谭非冲着服务员摆摆手，“去吧，不够的话，我们再要，快点儿上吧。”
“我觉得如果你不要打包作夜宵的话，这么多东西，足够我们两个人吃了。”廖启望咬着后槽牙，善意地提醒道。
“怎么？心疼啦？”谭非满不在乎地说，“我得化怒气为饭量，不说吃哭你，起码也得叫你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哥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本将心向明月，”
“我这道歉的话也说了，烧烤也请了，你就别叽叽歪歪地嘚逼了。”
一大把银子扔出去了，不说闻味，起码也应该听个声吧，这谭非没完没了的劲儿，着实令廖启望很不爽。
饭店人不多，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几十个肉串一起上来了，四个啤酒也摆在了桌上，没等廖启望说话，谭非递了个眼神过去，服务员很痛快地“啪啪”全起开了。干脆地兜售完四瓶啤酒，服务员扭着壮硕的肥臀走了。
谭非先给廖启望倒满一杯，又给自己面前的被子倒满酒，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廖启望的杯檐，然后，一仰脖，直接干了。
我靠！四瓶不够！廖启望下意识地摸了摸“纤瘦”的钱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