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员的语调让人昏昏欲睡。
对手是上届吉祥杯的第三名,论实力远远在吉祥二中之上。
今天柏嘉秋也不是很给力,他的动作总是比别人快一拍。无论是跑位还是传球,队友们总是望球兴叹。更夸张的是,他跑起来总是刹不住。原因就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怎么会那么快呢?那虎虎生风的劲头,完全就是“黑色闪电”博尔特嘛。
在高中生比赛中,不能和队友串联起来,就等于输了一半。转眼间,吉祥市二中已经两球落后了。
看得出柏嘉秋感觉到了身体变化,他急的抓耳挠腮,也意识到自己对球队必须有所贡献。对手的攻势一波接一波,他只得跑回本方半场防守。
眼看对手将球吊入禁区,柏嘉秋赶忙跳起与对方前锋争顶。就是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也就是个细微的身体接触,那名前锋居然被撞的至少飞出去两米。
“嘟!”
哨声响起,裁判吹罚了点球。而且,还向柏嘉秋出示了黄牌。
柏嘉秋大声争辩,毫无作用。
转眼间,比分变成了三比零。
盯着屏幕的阳子期皱紧眉头,直到他看到特写镜头中柏嘉秋骄傲的笑容。
他还是那个执着的啵啵!
中圈开球,柏嘉秋没有选择与队友配合,而是带着球径直冲向对方禁区。他步履如飞,皮球就像粘在脚下。面对防守队员,他只是一个突然变向就闪了过去。然后他调整了节奏,踩球转身,又过掉一名防守队员。
“马赛回旋!谁会想到一个高中生会使出齐达内的成名绝技,太帅了!”
解说员来了精神,用难以置信的口吻感叹道。
转眼间,柏嘉秋已然进入禁区,面对两名防守队员,他没有犹豫,直接起脚。皮球就像出膛的炮弹穿透球网,飞上了观众席。
“天哪!这是巴蒂斯图塔式爆射,不,没人能射穿球网。而就在今天,这位高中生做到了!”
解说员兴奋的吼叫着。
也许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在场观众半天才意识到错过了精彩瞬间。
镜头特写对准了柏嘉秋兴奋的面孔,显然他也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意外。
阳子期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欢呼。
接下来的比赛变成了柏嘉秋的个人秀。他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驰骋在对方半场。越来越多的防守队员挡在他身前。然而,柏嘉秋永远比这些人快一步。即使对方利用身体冲撞,利用犯规战术都无法阻挡其前进的步伐。他的双脚就像被施了魔法,各种花哨的动作轻而易举的全使了出来。
踩单车、牛尾巴、人球分过、蝎子摆尾。。。。柏嘉秋仿佛在演绎世间所有的过人技巧。
皮球一次又一次射穿球网,工作人员一次又一次更换球网。最后换无可换的时候,裁判提前吹响了终场哨。
比分定格在九比三。
“今夜我们见证了一颗巨星的横空出世,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羡慕阿根廷的梅西,葡萄牙的C罗。因为我们拥有真正的天才,吉祥二中的九号球员-----柏嘉秋!凭一己之力,独进九球,他是天才中的天才!”
解说员发表着煽情的感言,连声音的喊哑了。
镜头对准柏嘉秋年轻的面庞,同时滚动字幕重复播放着他的资料。
然而在起初的狂喜之后,阳子期却陷入了沉思。他第一次觉得柏嘉秋是那样的陌生。尽管外表如旧,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阳子期觉得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肩头。不用问,祖母又来“视察”了。
“你爷爷在作弊!”
阳子期疑惑的向坐在肩头的祖母。
“是爷爷让啵啵变得怎么牛X的?”
“废话,除了那糟老头子,还有别人吗?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柏嘉秋死了,眼前这个只是玩偶。愿这孩子的天魂、人魂安息!”
阳子期鼻子一酸,竭力止住眼泪。
“莫非爷爷用了某种手段强化了啵啵的身体,就像阿姨一样?”
他若有所思的问道,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夜阿姨炫目的腿技。
“小兔崽子,总算没有辜负奶奶对你的教导。嗯,是的,的确和阿姨的身体是一种型号。都是“金刚”型体质。这个糟老头子早就说要做一个玩偶球员出来,说是只有如此中国男足才能冲出亚洲。”
祖母话音刚落,阳子期突然觉得有人在后面盯着自己,于是回头看去。果不其然,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祖父赫然站在那里。
“真是多嘴的老太婆,你就不能留点悬念吗?”
祖父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是哦,关于儿子媳妇,还有我的悬念,你保留了有n年了吧!我又不像你,守得住那么多秘密。”
祖母跳到阳子期头顶,手舞足蹈大声抱怨道。
祖父轻叹了口气,打定主意似的说道:
“好吧,今天我就再让孙子知道些秘密。免得你一天到晚跟我过不去!”
“哼!”
祖母就像个占了便宜的孩子,跳回阳子期的肩头。
他们在走道上遇见了父母和阿姨,祖母只是唱出了几个奇异的音符,三人便跟着他们进入了祖父的工作室。
不大的房间瞬间被挤得满满当当。
那只古朴的奇迹之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了祖父手中。
“老头子,你一摇钟,我也睡着了。这回我来吧!”
祖母一边说着,一边体态轻盈的跳上工作台。挺胸收腹,慢慢的从那副女儿节玩偶的身体中释放出优美的歌声。
闻所未闻的歌词犹如神秘咒语,催促着父母和阿姨闭上了眼睛。
这次,阳子期对祖母的歌声产生了兴趣。
“奶奶,你这是唱的什么啊?好像作用和那钟一模一样的。”
“雕虫小技而已,不过,我可没有那只钟厉害。成为玩偶之后,我的能力就只剩下一成了。”
祖母还想说什么,却被祖父岔开话题。
“没工夫在钟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祖父走到阿姨跟前,俯下身在她臀部摸索一阵。只听见“咔”的一声,阿姨白皙的大腿上开了一扇小窗。祖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抠出了一条细细的项链。
“好怀念哦!“
祖母发出由衷的感叹。
“我记得这是奶奶的,我小时候她天天都戴。“
阳子期也瞪大惊异的双眼,颇有感慨。
“小兔崽子,不枉奶奶那么疼你!“
祖母再次跳上阳子期的肩头,一边拍着他的后脑勺,一边说道。
“这条项链就是维系你奶奶天魂和地魂的载体。换句话说,所有逝者都有一件他们难以割舍的物件。当然,逝者在意的并不是这件东西的价值,而是某种象征性的回忆。“
祖父说完,又在父母的后颈轻敲两下。父母的手背上也弹起同样尺寸的小窗。
阳子期好奇的凑拢过去。他想看看祖父能从里面拿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