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日,何悟性和宋洛丹吃完昨晚剩下的“鱼汤”,向师傅打了个报告,并留下印记传唤之类宝物,这些东西也是由一些专门弟子发放,一般都是在一些弟子要出仙门时发放。
何悟性说到自己要出去一番,他的这位师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高高坐在殿堂之上清修。
何悟性原意是想要几件宝物防身的,但看到师傅这幅模样,也不敢开口,悻悻地拜退而出。
……
回去的路,走是不可能的,天山仙脉处于极高极远之地,都是有着特殊地理环境的地方,比如此时何悟性坐在仙鹤上才真真切切地看清宗门的样子。
只见一个又宽又长的巨大坡道一直绵延向上,再上去几乎就挡住了仙鹤的路了,穿过高山的一处刚好可过人的洞口,双眼一亮,仿若来到另一个世界。
一片片巨大无匹的白云悬挂在眼前,在头顶之上便是一条条长长的沟壑隆起的灰色云雾,仿佛这是浓厚了无数倍的乌云,雷鸣电闪的声音响彻耳畔。
他突然望见远处一簇洁白无瑕的脸型云朵,何悟性有些出神地盯着它,他觉得它越看越像自己的母亲,像极了母亲慈祥温柔的笑脸,他突然明白自己想家了,自己的母亲该有多担心自己,所以他想先回家看看。
……
何悟性和宋洛丹两人一脸愕然地望着底下的小山村一处处冒着烟火的情景,更是定睛一看那道熟悉的建在一片竹林前的房屋,已经燃烧着恐慌的火焰。
何悟性的嘴唇被牙齿痛咬着,越来越近的火光倒影在越发显白的眼瞳里,脸部紧接着扭曲颤抖,他一把揪住仙鹤脖颈处的毛发,一用力,扯下一把,仙鹤嗖的一下靠近了何悟性的房子,何悟性抱起宋洛丹直接从半空中跳了下去,一声低沉的龙吟声过后,何悟性稳稳地落地了,那只仙鹤也急急慌慌地离去了。
何悟性放下宋洛丹,猛地冲向了家中,对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毫不在乎,拨开倒塌的火柱,撑起滚烫的火墙,刨开粉碎的门窗。
“娘……爹……”撕心裂肺的吼叫还夹杂着最后一丝希望,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恨,他幡然醒悟。
如果永生的是一个人,连爱的人都已离去,那么一个人永生还有什么意义?
他满腔的悔恨连同周围的烈火一起燃烧,火势一下冲天而起,直烧天际。
宋洛丹呆呆地望着火焰里那个火人,眼里流出血泪,滑过雪白的脸颊,看着自己爱的人痛苦,却无能为力为他分担。
“何三儿,你若死,我只想陪着你。”她一步步走向温暖的火焰。
她的肌肤一点点靠近火,从雪白到殷红,再从殷红到雪白,她的眼里只有何悟性一个人。
“嗤嗤”的声音像水浇在烧红的铁锅上,短暂而又剧烈。
这个声音似乎把何悟性惊醒了,他匆匆地转头望向火焰里的那个人儿,他听到脑袋里被刺了一下,他飞快地奔向快要晕倒的宋洛丹,一把抱住她,跳出火焰。
“你真傻,不怕火烧吗?”何悟性看着怀里的可怜人儿,那心里的怒火早已凉了半截,神情恍惚,仿佛经历了两个世纪,乌黑的嘴唇干裂得厉害。
“我当然怕,可我更害怕……失去……你……”宋洛丹虚弱地呓语。
何悟性的眼里一下子流出热泪,他的嘴唇既干涸又鲜红。
……
何悟性抱着宋洛丹来到后山的竹林,话说这竹林说来也怪,紧挨着房子却没有烧起来,连满地干枯的竹叶也丝毫没有被点燃的痕迹,放眼望去都是青葱一片的竹林。
走在一条狭小的柔软灰黄色曲径上,偶尔会有一片空出来的地方从天空中泄露出一些亮光,那些幽深静谧的地方深深地吸引了何悟性。
越走越远,感觉越走里面潮气就越重,没多久,何悟性的头发上已经挂满了露珠,林间还飘着一层薄雾。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天黑,感觉也没走多久,天就已经黑了,连黑漆漆的夜空中都挂上了一道纤月。
突然一个影子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深处小潭的水面,一双双绿眼在林间冒出,触之一下还没完,接连蜻蜓点水般开始一下一下奏起了一首交杂的鼓点乐。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
后面又有婆娑竹影的摇晃声,那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不断随着节奏闪烁,仿佛在演绎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何悟性怀中的宋洛丹突然亮起了血红色的眼睛,在这漆黑的环境里特别醒目。
“洛丹,你怎么了?”何悟性抱着宋洛丹感觉她越来越轻盈,像要漂浮起来了一样,他想把她紧紧抱住,却感觉她无可触碰,如同魂魄一般,看得见摸不着。
也许连魂魄也看不见吧!
她的身体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轻,终于飘出了何悟性的怀抱,何悟性想要抓住宋洛丹的手,确是抓了个空,随后越飘越远,越飘越快。
何悟性跟在后面一直奔跑,一直跑到一处散发着绿光的竹林旁,才停下,他发现已经完全看不到宋洛丹的影子,他也在竹林中迷失了方向。
当他喘口气,打探四周,才发现竹林的中央围着一个不见边际的潭水,而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
“竹山妙境”何悟性看懂了上面血红色的字迹,他突然惊疑地盯着四周,他察觉到了这里的古怪。
先是被吸引到后山,后是被竹林莫名其妙的牵引,宋洛丹也莫名其妙地飘走,这一切都既诡异,又令人惊恐。
何悟性此时哪管那么多了,先找到宋洛丹要紧。
他已习惯于发怒交集时,全身冒火,如同一个火人。
要知道,这召出火焰的本事一般都要到地人境才可稍微召出一点,地人境才能有修士属于自己的灵力属性,有的人灵力雪白,几乎召火即灭,说明他的属性完全与火无关。
而召火术也是最基本的法术之一,也是很多高阶法术的基础,所以很多修士从人人境就开始修行训练,到地人境才能施展出来,像何悟性这种是极少数才有的天生能力吧!
何悟性冲进竹山秒境,一把扯过一簇亮着绿光的竹子,巨大的力量几乎让竹子脱根而出,甚至能听到竹子一声惊呼和皮肉撕裂的声音。
“阁下请慢,你的那位并没有事,不要着急!”一声厉喝从潭水里传出,绿莹莹的竹光映得潭水十分诡异。
渐渐地从潭水中露出了宋洛丹的样子,“阁下稍等片刻,她马上就出来了。”那个凭空出现的声音又出现了。
那个声音有点像女人的声音,但又有如同青竹一样诡异地飒飒声。
原来这个潭水有名“无实潭”,它根本就没有水,它完全是由千年的绿竹聚合在一起而成的一汪竹光,每个夜晚都会采集出来聚集在一起,从现在潭的大小,就知道潭恐怕已凝聚了上千年。
……
“什么,你说村里的人逃走了,并没有死吗?”何悟性听到潭里的面孔说的消息,露出惊喜。
“有一群曾经来过村里的马匪又来到了村里,见没有人在,就放火烧了村子。”
“马匪?来过?莫非……”
何悟性带着一身绿裙的宋洛丹出了竹林,他对那帮马匪可是恨意十足,凭他如今的本事,只要找到他们,必能杀光他们。
果然寻着熟悉的道路,找到了在村口留下的马蹄印,何悟性突然听到在庄稼地里有一声马叫。
何悟性顺着声音居然找到一匹正在糟蹋庄稼的野马,记得上次马匪来,又匆匆地离去,留下了好几匹马,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居然生出野马来了。
对于骑马,何悟性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天赋,于是宋洛丹就直接出马。
说来只见她直接轻轻垫脚,一道绿影就飘上了马背,没有任何缰绳的马是很难控制的,几下就能把你甩下马来。
飘上马背的宋洛丹眼瞳变绿,跟着野马的眼睛也变绿了,诡异至极,马也变得十分安静乖顺,宋洛丹摸了摸马背,向何悟性一招手。
“上来吧,怎么样,我厉害吧?”宋洛丹一脸邀功的样子。
看着脸色如常的她,何悟性顺势说道“你厉害,话说那绿潭里把你变得怎样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
……
何悟性摸出自己藏起来的武功秘籍以及一些其他的书信。
其中正有一封前面马匪进村时其中一个马匪衣服中摸出的密信,以前何悟性不识字,现在一看便知。
原来是一封官匪勾结的密信,里面更是说道要捉一个仙女送给地方官。
所以只要找到地方官便知道那帮马匪的下落。
……
“原来是黑风寨的影子,哼,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何悟性冲进一处匪窝,如狼入羊圈,掀起腥风血雨。
最后在宋洛丹的劝阻下,只留了一些看起来无辜的人。
期间还有宋洛丹召唤出了一些绿色的影子帮忙杀人,他们看起来全身绑满布条,用布蒙着眼睛,除了样子绿色,与人无异。